「趙師兄。」商山劍派的幾個弟子紛紛退到一邊，讓出了一個腰懸長劍的年輕人和他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群商山弟子。
「哥。」趙遠也走到他身邊，道。
「這是誰？」
「商山趙行雲。」
「什麼？商山首席真傳？」
「沒錯，想不到這人竟是他的弟弟。」
「這下好看了，沒想到目前風頭最勁的幾個年輕高手都到了，天器閣好大的面子。」
「他們怎麼都跑到東區來了？」
「沒聽說嗎？太初閣召開賭石大會，這次可是真正的大手筆。」
「你們說這堆廢鐵里不會真的藏了什麼寶貝吧？」
「應該是真的，看風洛河剛才的表情可不似作假。」
「這老頭好運氣啊。」
趙行雲當焦點慣了，被眾人側目圍觀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走到風洛河和鍾雪衣跟前。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東區每天都少不了爭執，但像這樣牽扯到兩個大宗門真傳弟子的可不多。
「鍾師妹，好久不見。」趙行雲道，「風兄，久仰大名。」
鍾雪衣氣呼呼地道：「趙行雲，寶貝是我師兄先看到的，你要搶嗎？」
趙行雲道：「若是無主之物，自當有緣者得之，若是待售商品，就該價高者得，師妹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以鍾雪衣和陌生人說兩句話都會臉紅的性子，哪會說得過趙行雲，風洛河趕緊接話道：「何兄這是一定要奪人所好了？」
「風兄說笑了，你我同為劍修，你之所好既是我之所鍾，大家公平競爭，說不上奪不奪吧？」
「有道理，」風洛河嘆道，「十萬。」
「十五萬。」
「十六萬。」
「十八萬。」
「二十萬。」
「二十五萬。」
「趙兄好魄力，連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肯下那麼大的本錢，」風洛河道，「三十萬。」
「在下只是相信風兄的眼光而已，」趙行雲道，「三十五萬。」
「趙兄就不怕被我耍了？我這人人品可不怎麼樣，」風洛河道，「四十萬。」
「無所謂，我像相信風兄的眼光一樣相信自己的判斷，」趙行雲道，「五十萬。」
「趙兄可考慮清楚了？真的要花幾十萬來買這些劍？」風洛河的臉色不好看起來，「五十五萬。」
「考慮得很清楚，」趙行雲笑道，「六十萬。」
風洛河也笑了，笑得很開心，道：「趙兄真有錢，你贏了。」
看著風洛河燦爛的笑容，趙行雲的心裡咯噔了一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風兄不再試一下了？也許我身上只帶了那麼多靈石呢？」
「不了，坑掉趙兄六十萬就夠了，趙兄覺得不夠的話我們下次再玩。」
旁觀者都被風洛河繞暈了，紛紛譁然，連鍾雪衣也一臉迷糊，傳音道：「師兄，真的有寶貝嗎？」
「當然有，而且是好寶貝。」
「呀！」鍾雪衣急了，「那你怎麼認輸了，快加價呀，靈石我這裡還有。」
風洛河道：「沒事，是我們的就逃不了。」
趙行雲臉色陰晴不定，但還是揮了揮手，他後面的隨從把靈石清點好了裝在儲物袋裡遞到老者面前。
「六十萬，點一下。」
老者看著儲物袋，躊躇難決，他也吃不定這些劍里究竟有沒有寶物。
如果有當然好，六十萬他拿得心安理得，相信趙行雲花得也輕鬆愉快，風洛河更怪不到自己身上來。
只是如果沒有就麻煩了。
讓第一洞天的首席真傳弟子落了面子，這個過節可不是誰都能扛得起的。
老者糾結了半晌，看了風洛河一眼，見他依舊微笑坦然的樣子，咬咬牙，向趙行雲拱拱手，道：「趙公子明鑑，這批劍乃老朽偶然所得，其中是否有異寶也不得而知，此……「
趙行雲怎麼會不知道他的顧慮，打斷道：「讓你拿就拿，沒人敢因為這筆靈石找你麻煩。」
老者要的就是這句話，大喜道：「謝謝趙公子。」
周圍的人又是羨慕又是悔恨，自己經過這裡那麼多次，怎麼就沒有先把這些劍買下來呢？
見老者已經歡天喜地地接過了靈石，趙行雲正想把那些劍拿起來細看。
六十萬下品靈石確實不是小數目，但對他來說只能算不大不小，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重要的是面子。
「慢！」風洛河突然出聲道。
趙行雲一喜，又一驚。
喜是因為風洛河既然阻止自己，那這其中肯定是真有異寶，所以他才會緊張。
驚是因為怕再起波折。
「風兄後悔了？」
「不是。」
風洛河微微一笑，伸手一招，靈力一引，一個劍匣從那堆劍里飛出來，落在他手裡。
拍了拍劍匣，風洛河滿意地點了點頭，從空間裡取出了一瓶聚靈丹扔給老者，道：「按剛才說好的，以物換物，有問題嗎？」
老者還沉浸在六十萬靈石的喜悅里，接過丹藥，再看看風洛河手裡的劍匣，瞬間反應過來，一時間只覺得手裡的丹瓶燙手無比。
看著風洛河依舊笑眯眯的表情，老者暗嘆一聲，咬咬牙把丹藥收了起來，道：「沒問題，兩清了。」
趙行雲又不蠢，哪還不明白什麼回事，臉色鐵青地道：「風兄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買東西而已，」風洛河道，「你買你的劍，我買我的劍匣，有什麼問題嗎？」
大家看著趙行雲和風洛河的目光都變得古怪起來。
他們仔細一想，好像風洛河確實強調了幾十萬買劍什麼的。
這位趙公子夠倒霉的，這位風公子夠壞的。
「風兄身為寂滅劍宗真傳卻偷換概念，玩文字遊戲，不覺得羞恥嗎？」
「趙兄身為商山劍派真傳卻文字遊戲都玩不過，不覺得丟臉嗎？」
趙行雲涵養再好也不禁氣急敗壞，道：「好，好，好一個弈劍閣真傳，好一個風洛河。」
「我自然好得很，不過趙兄看起來不怎麼好的樣子，怎麼？氣壞了？」風洛河道，「氣的話就好好教育一下你這個弟弟，事情都是他惹出來的。人蠢就多讀書，別亂跑出來坑爹坑兄弟。」
「你……」趙遠氣得想吐血，「我怎知你是風洛河，知道的話我怎麼會招惹你？一定都是你設計好的，還有這老頭，還有你們幾個……」
「夠了！」趙行雲喝道，「風兄好手段，趙某佩服，只是劍修終究要靠手裡的劍說話，而不是小聰明，希望靈墟試煉時你的劍也像你的嘴巴那麼利。」
「我的劍不會說話，但是會殺人，趙兄到時候會見到的。」
「如此甚好，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