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大雪紛飛。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緩緩行走在漆黑的夜幕下，他們的身軀搖搖欲墜，像是已經體力透支，隨時都會被風雪颳倒。
然而他們卻始終沒有倒下，依然向著南方前行，在無垠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後，走在前方的那道身影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垂下腦袋，小心翼翼地解開了自己那件破爛的大衣。
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正靜靜躺在他懷中，只露出一雙黑葡萄般瑰麗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他，眼中透出稚氣與天真。
他看著嬰兒略帶歉意的笑了笑，輕聲說道：「吵醒你了嗎？」
聽聲音，顯然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忽然，這名男子的喉間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他的身軀猛地一震，單膝跪在了雪地上。
「沒事吧？」
後方傳來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好似有魔力一般穿透了呼嘯的風雪，傳入了男子耳中。
「不礙事。」男子淡淡地回應道。
他合上大衣，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
後方的身影注視著男子的背影，遲疑片刻，問道：「往後的路，真的要這麼走嗎？」
男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道：「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身影陷入了沉默。
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天地，仿佛是千萬條江河在咆哮，兩人抬頭望去，只見幾道巨大的白影好似巨龍般撕裂長空，呼嘯著飛向遠方，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
「東神州聯邦的水晶動力戰艦嗎？」
身影輕嘆了一聲，喃喃道：「那個傢伙，真是……好大的氣魄！」
「確實有氣魄。」
男子望著白影消失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字說道：「這方面，我不如他。」
語氣複雜，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意味。
片刻之後，男子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再次邁開了腳步。
後方的身影並沒有第一時間跟上男子，而是緩緩解開了自己的大衣。
在他的懷中，也有一個嬰兒。
此刻，這個嬰兒正在酣睡著，兩隻眼睛閉得緊緊的，仿佛兩條細線，小嘴吧一動一動，像是在夢中吃奶。
看到這一幕，身影忍不住笑道：「這種環境下也可以睡得這麼安穩嗎？長大以後肯定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很好，非常好！哈哈哈哈！」
他雖然在笑，可是眸子中卻沒有半分笑意，有的只是比夜色更為深沉的黑色，猶如無底的深淵，令人不寒而慄。
深深地看了走在前方的那道踉蹌的身影一眼，他緩緩回頭，凝視著身後無盡的黑暗，眼眸深處隱約有銀色激電，在瞳孔中瘋狂遊走。
「唯一的……選擇嗎?」
「呵。」
「有趣。」
夜色漸濃，風雪愈盛，大雪抹去了腳印，兩道身影徹底融入黑暗，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本章完)
第2章 雪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