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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嫦曦的脾氣比季長生差。
眾所周知，孝天帝與人為善。而且作為媧皇宮的門面、天庭的六御，他是要講政治與妥協的。
李嫦曦不講，太陰星就是她的核心競爭力，她只管老娘開心。
從季長生這兒知道了真武的算計後，李嫦曦就感覺自己被蒙蔽了，所以對真武的印象直線下降。
在這方面，季長生心態就很好。
「師姐，其實真武也沒騙你，你在太陰星上確實把他嚇到了。」
「但他一直是玉清真王暗中扶持的人。」
「應該是，不過不重要。玉清真王的人，就是我的人。我的人，還是我的人。」
季長生勸說道：「師姐，心態放平一點。我們已經占了很大便宜了，知足常樂。這點小細節，無所謂的。」
李嫦曦感慨道：「師弟，你現在脾氣真好。要是換成從前伱在下界的時候，真武現在應該已經被你提刀砍死了。」
「師姐你太誇張了，我雖然打打殺殺不少，但都是有目的的，不是為了殺戮而殺戮，而且真武的事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對我不夠忠誠而已。他一個大羅之下能排前十的高手，要是對我忠誠才是見了鬼了。」
季長生的心態很好。
不過他發現他身邊人的心態開始膨脹了。
一點虧都不能吃。
被欺騙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奶就是娘，有好處就是爹。
人家真武一代先民，和玉清真王交好，靠自己走到了大羅門檻，當然有自己的獨立意志。
季長生其實很理解。
但李嫦曦覺得真武在故意表演騙他們。
雖然也確實如此，但無所謂啊。反正真武只要想做六御，就肯定會和紫薇為敵，那就是盟友。
心裡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做。
季長生給真武發了消息，真武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雲霄仙子已經在紫薇天宮動手，紫薇一脈現在都很震驚。斗姆元君沒有下場，勾陳大帝不在天庭。趁此機會，把天猷和翊聖一網打盡。此事交給我，便當我為人聯送的大禮。」
季長生給李嫦曦看了看真武的回覆，輕笑道：「師姐，只要真武能一直這麼有用，管他內心怎麼想的呢。」
再說了，他的因果源頭在我這兒。
知道了真相後，還是得心甘情願的幫我做事。
不過季長生自己現如今的實力不如真武，所以不想現在就讓真武知曉內情。
好鋼用在刀刃上。
他現在的實力，確實很難讓真武這樣即將晉位大羅天帝的強者心服口服。
等他也正式晉升大羅境後，以他的背景和手段，再加上當年的因果，真武就有可能徹底倒向他。
救命之恩單出也不是死牌，但如果加上背景牌、實力牌、人族血脈牌，再輔以救命之恩牌，那就是百分百的王炸。
所以季長生不急。
謀一個大羅天帝級別的心腹，當然得有耐心。
「師姐，人才難得。很多時候，忠誠和能力都很難共存。願意對我們忠心耿耿的，都是能力不怎麼樣的。但凡能力過硬的，本性都會很桀驁，需要時間和手段來慢慢調教。你看觀主，忠心倒是忠心，他能當天帝嗎？」
李嫦曦被說服了：「師弟你說的有道理。」
觀主此時依舊還在消化蟠桃的藥力和功德之力帶來的提升。
但聽到季長生和李嫦曦的討論，差點走火入魔。
「下次你們再討論我的時候，能不能別當著我的面說話？」觀主怒了。
季長生立刻道歉：「是我失言了，觀主你別放在心上。」
李嫦曦公允道：「觀主沒有放在心上，他已經接受了自己沒什麼用的事實，只是求我們不要當面拆穿。」
觀主：「……嫦曦，你摸摸你的良心，這樣對待一個曾經對你照顧有加的長輩，你的內心不會痛嗎？」
李嫦曦微笑：「不僅不痛，還活蹦亂跳的。另外，觀主，咱倆都是抱我媽大腿的，你可護不住我。」
她在下界的時候，也沒少殺人。
準確的說，在季長生橫空出世之前，李嫦曦才是最嚇人的那一個。
就李嫦曦乾的那些事，但凡不是玉玲瓏罩著，早就死了一萬遍了。
觀主根本罩不住。
李嫦曦的良心確實不痛，痛的還是觀主。
他不想和李嫦曦再說話，直接屏蔽了外界的感知。
李嫦曦也沒有再和觀主玩真心話大捅刀，保持了對長輩一定的尊重。
她把關注點轉移到了勾陳大帝頭上。
「勾陳不在天庭？」
季長生搖頭道：「師姐你別看我，勾陳暫時不是我的目標，我沒關注過他，我猜他應該是在關注新人皇吧。」
勾陳大帝的權柄主要分為三個：
第一，執萬神圖，總御萬神。
但這條權柄聽起來嚇人，實則是廢的。
因為天書封神榜才是主管那些靈仙境和真君境的大殺器，而封神榜的權限在昊天上帝和王母娘娘手中。
萬神圖中的神靈，是天庭那些叫不上名字的炮灰，比如天蓬元帥手下的十萬天兵天將，比如給諸天星神服務的那些金童玉女。
有些乾脆就是合同工，連編制都不發。
這群小神屬於勾陳大帝的管轄，但加起來也沒什麼含金量。
第二個權柄：協助昊天執掌南北兩極與天、地、人三才。
這條權柄依舊是廢的。
宇宙地盤已經被大能瓜分完畢，而南北兩極分別由南極長生大帝和北極紫微大帝管轄。
讓勾陳協助昊天去執掌南北兩極，得先問問南極長生大帝和北極紫微大帝同不同意。
昊天都插不進手的事情，勾陳當然也協助不了。
至於天、地、人三才，就更牛逼了。
天道的代表是紫霄宮的道祖鴻鈞。
地道的代表是輪迴之王后土娘娘和現如今的「地仙之祖」鎮元子。
而人族代表則是人族聖母女媧娘娘、人教教主太清聖人、人族歷代三皇五帝，以及依舊存活於世的一代先民，包括諸天萬界無數人族。
天地人三才，他們一個都管不了。
所以勾陳作為天帝的三大權柄，其實生效的只有最後一項：
主宰人間兵革之事！
自封神大劫後到如今，勾陳大帝一直貫徹的也都是最後一項權柄。
至少先穩住一樣再說。
但隨著新人皇的橫空出世，他就連最後一項權柄也開始搖搖欲墜。
這當然不是勾陳能容忍的事情。
李嫦曦品了品，對季長生道：「師弟，我感覺勾陳比紫薇好對付啊。」
季長生點頭：「確實比紫薇好對付，紫薇的權限上統諸星，中御萬法，下治酆都。中御萬法和下治酆都紫薇沒做到，但是在做眾星之主這方面，紫薇已經基本掌控完畢。除非聖人出面，否則紫薇會很棘手。相比之下，勾陳對於我們反而沒什麼壓制力，他的權限也對我們毫無影響。」
李嫦曦建議道：「那我們要不要先對勾陳下手？」
季長生笑了：「師姐，我們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吧。勾陳只是比紫薇弱，不是比我們弱。還是得先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才能參與這些高端的博弈。」
雲霄仙子沒能幹脆利落的殺掉紫薇，這在季長生的意料之中，但也讓季長生意識到了現階段不宜把目標定的太高。
反正距離蟠桃宴開始還有兩天半呢。
何必要想著在半天內就解決一尊天帝呢？
還是那句話，做人不能膨脹，要有自知之明。
季長生此時已經徹底清醒下來。
「我們現在的實力，是殺不死天帝的。當務之急，第一，提升自己的實力。第二，想辦法讓聖人出手。第三，加強和聖人的關係。」
李嫦曦一聽就果斷道：「師弟，我選第一條，後面兩條你來。」
她擅長發瘋，也懶得抱所有人大腿。
季長生也沒有為難自己的正宮。
師姐的大腿已經夠粗了，而且幫了他很多。
彎腰低頭求幫助這種事情，男人來就好了。
「女媧娘娘那邊，我儘量不去因為自己的事打擾她。維繫好母子情分，才是長久之道。如果有事就找她幫忙，情分早晚會淡的。后土姐姐自由被束縛，出入行事不便，而且她肯定更關注新人皇，我也不能將她視為可靠的後援。」
季長生這麼簡單分析一下，得出了結論：「看來還是得去找父親，啃老才是王道。」
李嫦曦好奇道：「為什麼不去找大伯？」
她很自然的跟著季長生叫了起來。
但她不承認元始天王是她公公。
季長生看明白了，李嫦曦抱大腿很挑大腿的資質。
弱一點的大腿，在李嫦曦這兒都是無視的。
之前玉玲瓏天下無敵，玉玲瓏就是親媽。
鴻鈞現如今最強，所以李嫦曦已經改口叫了老師。
而太清聖人看起來是唯一有希望掀翻道祖統治的，所以李嫦曦第一次改口叫了「大伯」。
不過元始天王還是元始天王。
女媧娘娘也還是女媧娘娘。
李嫦曦的稱呼，比季長生要嚴謹的多，不輕易改口。
季長生實話實說：「大伯太厲害了，心思太深了，我怕啃不動他。」
三清裡面，怎麼看大伯都是最聰明的。
三叔是最好忽悠的。
父親不上不下。
季長生要啃老，當然先從容易的啃起。
父親和三叔都行，他也不挑。
只不過他和元始天王的羈絆更多。
李嫦曦認同季長生的判斷，她只是擔心道：「玉清神母繼續為難你的話怎麼辦？」
「她不敢自己動手。」
季長生看穿了玉清神母的虛張聲勢。
「先是拜託玄都大法師，又是拜託雲霄仙子，說明她對自己的實力是有認知的，而且也說明父親根本不想動我。既然如此，玉清神母就不是威脅。我想想辦法，讓父親和這個毒婦儘早離婚。我都已經成年了，沒有必要顧忌我，強行維持他們已經不存在的夫妻感情。」
李嫦曦深以為然。
嫦娥仙子頭皮發麻：「打斷一下，帝君，元始天王和玉清神母的夫妻感情是何時不存在的？他們自己知道嗎？」
「很快就知道了，別急。咦，元始天王居然去了……好傢夥，元始天王去了媧皇宮。」
季長生收到李歡顏的消息後，瞬間坐不住了。
「發生了什麼？等等，三叔也去了媧皇宮。」
季長生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給老婆發了個消息：「老婆，大伯在八景宮嗎？」
玉玲瓏很快回覆：「在，不過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好像都去了媧皇宮。長生，我建議你回媧皇宮看看發生了何事。」
「我馬上回去。」
季長生再次看了一眼依舊在對峙不下的紫薇大帝和雲霄仙子，隨後便和李嫦曦辭行：「師姐，我先回媧皇宮。天庭這邊你先替我盯著，那邊的事情忙完我就會回來。」
「好。」
李嫦曦也意識到了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聯袂造訪媧皇宮肯定有大事發生，她提醒道：「現在恐怕就連老師都在關注，長生，別輕舉妄動。」
「我明白。」
他立即準備啟程。
但就在這時，一隻玉手劃破了空間。
隨後，直接將他從太陰星帶走。
李嫦曦：「……我媽還挺厲害的。」
太陰星自帶大羅屏障，女媧娘娘居然能視若無物來去自如。
李嫦曦感覺自己也許要重新給大腿排序。
這個婆婆，也不是不能認。
……
突然被母親帶回媧皇宮，季長生也嚇了一跳。
但他迅速鎮定下來，而且第一時間看到了端坐在女媧娘娘對面的兩個道人。
父親和三叔還是很容易區分的。
父親威嚴肅殺，不怒自威，看上去聖到中年，鬚髮皆長。
而三叔看上去就是個紅衣青年非主流，就連頭髮都是紅的，季長生沒分辨出來是「特效」，還是三叔依舊在叛逆期。
總之，一個看上去就很古板，另一個看上去就很中二。
他倆發生衝突，合情合理。
季長生瞬間就理解了封神大劫中他們為何會把狗腦子打出來。
在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身上一掃而過，季長生依舊是第一時間向女媧娘娘行禮：「見過母親。」
隨後當著女媧娘娘的面，季長生認真和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見禮：「見過天王，見過天尊。」
通天教主又稱靈寶天尊。
截教輝煌的時候，通天教主的名號壓塌萬古，自然深入人心。
但截教覆滅後，通天教主這個名號就不如靈寶天尊有逼格了。
元始天王沒說話，反而是通天教主故意笑著開口：「怎麼不叫父親和三叔了？」
季長生實話實說：「身在下界時，小子被諸多信息誤判，自以為是玉清真王轉世。但後來了解的信息逐漸增多，又經過母親的指點，我已經知曉自己乃人族出身，與天王和天尊並無關係。」
要是換一個場合，季長生開口第一句話還真是「父親」和「三叔」。
可惜，這是在女媧娘娘的媧皇宮，女媧娘娘就在雲床上看他的表演。
那他就必須把媧皇宮的名分定下來。
三清集團少主之位不一定是他的，但只要他在元始天王面前堅定站在女媧娘娘這邊，媧皇宮少主就肯定是他的。
對於季長生的態度，女媧娘娘很滿意，所以對季長生招了招手：「長生，過來。」
季長生乖巧的站在女媧娘娘身邊。
母親在手，天下我有。
女媧娘娘摸了摸季長生的腦袋，隨後主動開口：「天王，天尊，今日造訪媧皇宮，還點名讓長生一起來，不知有何要事？」
季長生內心一凜。
是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主動點名讓他來的。
不會是因為雲霄吧？
應該不至於。
雲霄仙子沒有危險，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沒有道理為雲霄出頭。
和自己應該也關係不大。
季長生也不覺得自己有份量能讓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特意跑一趟。
恐怕他們還是來談女媧娘娘的。
就是不知道為何非要把自己叫回來。
元始天王解釋了這個問題：「娘娘，封神大劫的結局，你可有遺憾？」
女媧娘娘輕聲一嘆：「自然是有，但是如之奈何？已經發生的事情，在洪荒仙界註定不能重來。」
「娘娘可有想過，面對封神大劫，我等應該如何做，才能避免被紫霄宮那一位送入大劫中，成為大劫的養料。」元始天王繼續問道。
女媧娘娘聽出了元始天王的弦外之音，搖頭道：「天王，你們與老師之事，我不想參與，老師在封神大劫時也並未針對於我。」
「真的嗎？我不信。」
通天教主開口了。
而且開口就是重磅炸彈：「娘娘，你有沒有想過，區區一個紂王，為何敢作詩調戲你？」
女媧娘娘的臉色有些陰沉。
季長生主動開口：「當然是中了別人的算計。」
「是中了算計，但肯定不是人的算計。」
通天教主沉聲問道：「娘娘，你猜，諸天萬界，有誰敢拿你做誘餌，引誘有人皇資質的人王誤入歧途？」
女媧娘娘面沉如水：「證據。」
元始天王動手，同樣是當空一划。
下一刻，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和剛才的季長生一樣，突兀的出現在媧皇宮內。
季長生不認識這傢伙。
但這傢伙很快就自報了山門。
看到女媧娘娘後，此人大驚失色：「女媧娘娘？我怎會出現在這裡？娘娘，昔日之事都是一場誤會，寡人也是受害者。天王，您門下弟子姜子牙最後查實寡人乃是被栽贓陷害，還封了寡人一個天喜星的神位。」
季長生立刻意識到了此人的身份。
見母親沒有說話，季長生再次開口：「天王，您把紂王帶到此處是何用意？」
「是要告訴娘娘，封神大劫最後，我門下弟子曾給紂王搜魂，未搜到任何證據。娘娘，你是知道人道氣運反噬後果的。放眼諸天萬界，敢在人王身上動手腳，而且目標直指聖人，恐怕只有六聖和老師才有這種能力。」
元始天王指了指曾經的紂王，現在的天喜星，公允道：「紂王在封神大劫之前，本已經是一統千界的人王，距離登頂人皇也差不了太多。他並不昏庸好色，反而天資絕代、神武過人，年少時便有倒曳九牛之威、撫梁易柱之力。
「即位後，他任用賢能，以王權壓制神權，帶領大商開疆拓土。若非封神大劫，他治下的世界甚至有可能破萬。
「這樣一位雄才大略的人王，卻突然發了失心瘋要侮辱娘娘。娘娘，你沒有思考過這背後的原因嗎？還是說，你不敢深究？」
說到最後，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都看向了女媧娘娘。
女媧娘娘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這件事情，長生在替我查。」
「沒錯。」
季長生一口就應了下來。
「天王和天尊不必著急，真相早晚會大白的。」
「早晚，是多晚？」
季長生果斷道：「其實我已經查到了。」
「嗯？」
所有在場者都把目光看向他。
季長生的聲音十分嚴肅：「媽，通過我的調查取證，已經查實，在封神大劫中設局侮辱您的大能是斗姆元君。」
女媧娘娘：「……」
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也無言以對。
季老魔是懂栽贓陷害的。
季長生見三聖都不說話，於是只能繼續開口：「媽，證據就藏在斗姆元君院內第二課樹下。您的事情我一直都放在心上，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您看我們要不要收網，早日把斗姆元君捉拿歸案？」
「夠了。」
元始天王徹底聽不下去了。
「娘娘，到底是不是斗姆元君做的，你心裡是清楚的。退一步說，撇開這件事情，在封神大劫中，娘娘就沒有其他遺憾嗎？」
女媧娘娘的目光掃過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隨後揮了揮雲袖，先將「天喜星」送回了天庭。
都知道紂王是最無辜的，那沒必要再把他牽扯進來。
送走紂王后，女媧娘娘沉聲問道：「天王，你今日到底是何來意？」
「我不甘心。」
女媧娘娘沒聽懂。
「封神大劫的結局，我和三弟都很不甘心。」
元始天王終於顯露了自己的負面情緒。
他此來沒有惡意，所以沒必要偽裝。
「我對坐下十二親傳弟子視如己出，但卻半數叛教。
「我與三弟一路扶持，並肩作戰，卻在封神大劫中兄弟反目，刀劍相向。
「三教經此一役，元氣大傷，至今都未曾恢復。
「我不甘心，這其中有很多我還沒有想明白的問題。」
通天教主的面色也冷漠下來。
「截教弟子生性莽撞，桀驁不馴，這些我都承認。但封神大劫開始之前，我曾囑咐過他們閉關隱世，以避開大劫。
「從上到下，截教弟子都答應的好好的。但是大劫開始後，截教弟子一茬一茬去找死，到最後還搭上了我這個教主。
「萬仙來朝的截教，最後全軍覆沒。我固然難辭其咎，但截教弟子違背師命不斷下山應劫，背後還有其他的幕後黑手。
「三教的內戰，我與二哥的反目，包括娘娘你被人設計陷害，這背後一直都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動。」
女媧娘娘並未動容。
因為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講的這些東西，她也早就想明白了。
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又不是傻子，截教弟子也不全都是傻子。局勢發展到三教必須火拼的份上，很顯然是有其他黑手在推波助瀾。
只是這暗中到底有多少的籌謀算計，只有天知道。
聖人也算不清楚。
「已經過去的事情，你們再繼續糾纏有何意義？還是要向前看。」
女媧娘娘就是這樣做的。
元始天王搖頭：「娘娘在封神大劫中受損不多，所以能向前看。這件事情在我這兒，過不去。」
通天教主聲音帶著錚錚劍鳴：「我亦如此。」
闡教和截教付出的代價都太大了。
哪怕他們閉關千年，都消化不了這樣的傷痛和失敗。
「那二位又想做什麼？歷史無法挽回。」
「至少要知道輸在了哪裡。」
「還要知道到底如何才能避免類似的失敗，否則這樣的慘敗毫無意義。」
女媧娘娘終於有些明白了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的意思。
「你們是想推演封神大劫？不可能的。那時候天機混亂，聖人包括老師都有下場。若是能徹底推演清楚，你們也不會慘敗。」
一旦天機開始混亂，聖人就會失去掐指一算的功能，變成實力比准聖強一點的大羅。
這樣的聖人或許不會死，但是會失敗，乃至慘敗。
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都是很鮮明的例子。
女媧娘娘理解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想要把當年的慘案徹底推演清楚的想法，如果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分析明白，當然有助於他們的成長，但是做不到。
女媧娘娘補充道：「即便是老師親自出手，也做不到將封神大劫中發生的所有細節都推演清楚。我們在封神大劫時期都已經太強了，遠遠超過了巫妖爭霸年代的強度。所以，天機徹底混亂，我們都被裹挾其中，永遠不可能看清全部的真相。」
「如果把大劫降格呢？」
元始天王一句話，問的女媧娘娘有點懵。
「把大劫降格？這怎麼做到？而且還是洪荒仙界已經發生過的大劫。」
「不瞞娘娘，這些年我在試圖復現父神，掌握了大概十分之一強度的劫運之力。」
女媧娘娘的背脊瞬間挺直。
「天王好手段，竟然想復現盤古。」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但她隨後又搖了搖頭。
「天王，洪荒仙界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法重現，除非你的實力已經超越盤古。」
「超越父神自然很難，但若有娘娘幫助，你、我加上三弟，可以模擬一個世界等級弱於洪荒仙界九成的大世界，將封神大劫表面上的一切全都復現出來。以此推演，獲取更多的細節。」
元始天王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娘娘，我欲借山河社稷圖一用。」
女媧娘娘沉默了足足三分鐘，才緩緩開口：「三聖聯手，外加山河社稷圖，的確有把握模擬強度減弱十倍的封神大劫。但耗費不菲，值得嗎？」
「當然值得，看清真相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我們在模擬實驗中，要嘗試勝過老師一次。」
元始天王目光冷靜，但冷靜的深處，是要將洪荒仙界都燃燒殆盡的灼熱：「娘娘，你不想勝過老師一次嗎？大劫再起，我們知曉如何對抗老師發起的大劫，才能更好的掌握先機。」
女媧娘娘……心動了。
她和鴻鈞沒有血海深仇。
但是鴻鈞在封神大劫中的表現確實很嚇人。
三清內訌，外加最後鴻鈞拿出的「隕聖丹」，都把她嚇得不輕。
她沒有和鴻鈞為敵的意思，可是如果鴻鈞著手開始對付她，她至少要擁有一搏之力。
「所以你們選中了長生。」
女媧娘娘這時候當然也明白了為何元始天王非要她把季長生叫回來。
「我們都過於強大，也無法模擬大羅。天王和天尊是想將長生投入那個模擬的封神大劫當中，讓他嘗試如何帶領三教反敗為勝？」
「不錯，我觀察許久，季長生是最合適的人選。」
元始天王目光看向季長生，說出的話讓季長生內心一突：「季長生，你說過多次，內心肯定想過更多次，若你是我、是三弟、是南極，封神大劫肯定不會是那般結局。現在，是時候兌現你吹過的牛了。」
季長生：「……天王，吹牛不犯法。」
通天教主直接道：「從靈仙到真君境，很難吧？」
季長生點頭。
「讓我和二哥看看你的手段，若你真能兌現曾經的牛皮，在山河社稷圖中帶領三教逆襲獲勝。我保證你出圖之日，便是真君。另外，你在三教內部的地位也會更上一層樓。」
三叔出手還是大氣的。
當然了，父親肯定也是默許的。
季長生心動了。
因為他之前嘗試過，想突破真君境確實比他想像的要難很多。
「天尊，天王，若我應了，我具體需要做什麼？又應該以何種身份去做？」
元始天王沉聲道：「以南極的身份，闡教資源任你調配。模擬世界中的一切局勢都會和真實歷史上發生的一樣，只是你取代了南極。然後，去嘗試逆天改命。在此過程中所得一切，都是你的。」
這個要求很難。
因為封神大劫的暗中隱藏著很多秘密。
而且到最後面對的敵人很有可能是終極boss道祖鴻鈞。
把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自己投進去，他們都沒把握能逆天改命。
但季長生咬了咬牙，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只要母親同意，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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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