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外勤成員把高玄和野牛圍在中間，眾人都是目光閃爍，或是幸災樂禍，或是興致勃勃。
這場衝突來的有點突然，卻也在很多人意料之中。
外勤部這種武裝部門，想要上位可沒那麼容易。
衛英還好，背景硬，手底下也硬。雖然脾氣很差，做事也稚嫩。但有這兩點，也足以壓得住場面。
高玄就差的太多了。
三百多人的外勤組，高玄在其中不過是平平。什麼叫平平，就是去掉尾巴，至少有一百人和他水平相當。還有一百人要比他強點。
高玄唯一拿得出手戰績就殺了個邪神使徒。可那種事情，運氣成分也太大了。
更讓人不爽的是，高玄上位還跟這件事情沒關係。完全是因為高玄抱上了一條美女大腿。
說實話，大家對這一點都特別嫉妒。高玄當了小隊長，直接指揮眾人，更是讓這次矛盾爆發成了必然。
眾人也都想看看，高玄到底怎麼面對野牛的發難。如果處理不好，這臉可就丟大了。
讓眾人意外的是，高玄並沒有發怒，他只是語氣平靜的說：「執行命令，驅趕這群人，留下兩個人看著入口，其他人繼續前進。」
野牛也有點意外，高玄這個年紀居然很深沉。這真的很少見。
要知道他們這群人都是公司培養的戰士，到是有一定文化知識。層次卻很低。而且，公司不會教授什麼管理學社會學之類的知識。
外勤部這些人，說到底都是頭腦簡單的戰士。野牛這種在公司打滾十多年，才學會了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野牛突然發難，就是想刺激高玄，掃他面子。出一口惡氣。如果高玄處理不好，那他哪有臉指揮別人。
這次行動如此重要，他如果能站出來表現一番，嗯，那就太露臉了。
野牛完全想不到衛英會做什麼反應，他也不太在乎。在他眼中，衛英不過是個來鍍金的無知女人。
結果，高玄的平靜反應好讓野牛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野牛呆立不動，高玄淡然問道：「怎麼，你想違抗命令？」
野牛眼中凶光一閃，高玄還真拿職務壓他，這讓他怒氣爆棚。
他相信只要一拳，在輕型外骨骼戰甲幫助下，他就能一拳能打爆高玄腦袋。哪怕有高玄防護面罩！
高玄就這麼平靜的看著野牛，眼中一片漠然幽深。
野牛真的瞪大了眼睛，也沒能在高玄眼神中看到一絲的不安、猶豫、畏懼。相反的，對方漠然幽深目光讓他心一陣陣發冷，他也慢慢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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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攻擊指揮官，哪怕是臨時指揮官，都是大罪。這個後果他很難承受。
野牛有些無奈轉開目光，他對自己小組成員大罵：「看他麼什麼，還不幹活。他麼的一群廢物。」
10組成員被罵的狗血淋頭，卻沒人敢吭聲。這會野牛正處有火沒地方發，誰吭聲誰到倒霉。
幾個小組成員走過去，高聲喊喝驅趕，躺在地上一群傢伙都是連滾帶爬被趕出了通道。
留下了兩個人看守通道入口，其他人繼續前進。
如此，每路過一個入口，就留下人看守。
高玄手上有安西堡的地圖，但是，這份地圖相當古老。據說是從幾百年前存檔里翻出來的。
幾百年過去了，這座地下建築變化非常大。有些通道完全坍塌了。一些沒有通道的地方又被強行打出了通道。
此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改造。
雖然大體格局都對，細節上卻很多地方都對不上。
而且，這裡面的人太多了。高玄他們一路走過來，遇到了十幾波人。足有幾百人。
野牛還是提議全殺掉，高玄自然不能那麼做。他不怕殺人，卻不會亂殺人。
哪怕這些底層生不如死，一個個都像鬼一樣。
高玄找了一處封閉空間，把所有人都驅趕過去。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服從命令。
執行命令的過程中，就有人直接開槍了。當場射殺了幾個人。其他人也就老實了。
高玄對此也有些無奈，這群人真是沒腦子，別人手裡拿著槍還敢硬頂。
對自己生命如此不負責，高玄也幫不了他。他不是贊同這種做法，只是世界就是這樣。
個人的善惡觀念，在這裡沒有價值。公司的價值觀才有意義。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現實，如此的冷漠。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那在這個世界很難生存下去。這就是最簡單的生存道理。
高玄不喜歡這樣世界，但他能夠接受現實。他不是那個高高在上所向無敵的高玄了，世界也不會按照他的意志旋轉。
說句更難聽的話，他現在連自己的命運都難以掌握。何況是別人的命運。
高玄帶隊一路向前，來到了指定的地點，一座大廳的大門口。
大廳裡面很寬廣，裡面聚集了大概有五六百人。這些人都面向大廳裡面跪著，嘴裡喃喃念著什麼咒文。
聯盟只有聖堂一種信仰。除此之外，所有信仰都邪教。
在這個地方跪拜頌咒，不用問，肯定都是邪教。
高玄手底下還剩下二十人，根據大廳入口的情況，高玄在入口設置了三個防禦點。
他接到任務就是控制這裡通道，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至於裡面的邪神信徒，只要對方不出來，就和他沒關係。
後方布置防禦點的時候，高玄就站在大門口默默看著這群信徒。
通過邪神信仰才能找到自我價值，既是時代的悲劇，也是個人的悲劇。
高玄並不同情誰，他從來沒那麼高尚。
千年之前拼命想要改變人類毀滅的結局，那是他的執念。他從不覺得這是他道德有多高尚。心靈有多善良。
說到底，只是他想這麼做。
用那個禿頭的話說，興趣使然。
千年之前他完成任務，他也盡力改造了聯盟。人類變成這個樣子，他不覺得自己有責任。
只是，出於基本的同理心，他還是厭惡這種場景。
高玄不喜歡憐憫同情。這些情感都是居高臨下，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
都是成年人，每個人為自己的命運負責。如此而已。
大廳裡面的信徒，並不知道門口有人在看著他們。
信仰神祇的根本原因，不在於神祇需要他們，而在於他們需要神祇，需要信仰。
對他們來說，這個冷漠殘酷的世界，信仰是唯一的心靈安慰。是最後的精神家園。
高玄在後面也不是單純的看熱鬧，通過頭盔上超高清攝像，大廳里所有人形體數據都被掃描收錄。
這些數據又會通過他們自身攜帶移動數據發射器，反饋回公司。
公司會通過超級光腦進行數據比對，從而確定所有人身份。
當然，很多人就在地下世界出生。可能一輩子都沒去過地面，更不會去有關方面登陸自己身份信息。
等了三分鐘，公司的反饋就回來了。
有70%的人確認了身份，都是已經被認定的月神教資深信徒。
就算本來是好人，成為邪神信徒，精神被邪神污染，也會逐漸變成一個怪物。
月神教在明京能有偌大聲名，那都是殺出來的。
確認了對方是月神教信徒，高玄心裡反而輕鬆了。既然目標沒錯，動手也不需要有任何猶豫。
就在這個時候，大廳深處突然傳來轟轟的劇烈轟鳴。
整個大廳都在搖晃震盪，無數灰塵從上方灑落。
大廳里的邪神信徒們也都嚇了一大跳，他們都站起來，有些惶然無措的看著前方。
前面站出一個人來，他高聲說道：「有人入侵，兄弟姐妹們，我們必須奮起抵抗，所有人，跟我走！」
這人心裡很清楚，現在月神教情況很不好，正在被原龍公司追捕。
現在裡面肯定是發生了戰鬥。這時候不跑就只有等死了。
所以，他嘴上說的慷慨激昂，卻帶著大廳人向外走。
高玄不得不說話了，他對著上方開了一槍，火藥推動子彈發出的聲音非常有力，在封閉大廳里更是特別響。
他高聲說：「所有人都立即爬在地上，違抗者殺無赦。」
為首那人發現門口有人，也嚇了一跳。但他可不甘心束手就擒。他高喝一聲：「大家不用怕，一起上殺了他！」
砰的一聲沉悶有力槍響，結束了那人的叫喊。穿甲彈直接轟碎了這傢伙的腦袋。
眾多邪神信徒不把別人生命當回事，這會卻都有點怕死了。
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高玄正要命令這群人趴下，從大廳深處突然躥出來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年輕女子。
這女人長的很漂亮，距離雖遠，高玄還是通過戰術光學鏡看到這人女人嘴上那個小小黑點。
沒錯，這位正是月神七位使徒中的新月。
罪魁禍首，高玄毫不猶豫連續開槍。
自動突擊步槍的槍口火焰噴射，火藥推動的穿甲彈高速連射。
穿著白色長袍的新月，身軀不斷微調閃避，總能提前一步避開高玄的射擊。
這種超乎尋常的敏銳感應，超乎尋常快疾動作，讓高玄也有點意外。
一千年過去了，修真體系大大進步，邪神也變厲害了？
當然，高玄可以發動玄神印給對方來一下。只要瞬間遲滯，一槍就能爆了對方腦袋。
但這個時候，高玄可不想太出風頭。
新月反應也很快，她一聲尖嘯，嘴裡也不知念了句什麼咒文，她背後就浮現出一團彎刃一般的靈光。
新月白皙修長手指向前一指，「兄弟姐妹們，殺！」
一聲喝令，眾多信徒們眼睛立即就紅了，一個個如同看到血的惡狼，發瘋一般向著高玄撲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