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魏延青突然停了下來,小張好奇的側過身子朝前望去。
「咳!怎麼這麼大的灰塵?」兩人相繼退後幾步,說來也怪,那些飛揚的灰塵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隔開了一樣,不會越過固定的區域。
「應該是受地理環境影響吧!這裡四面環山,中間低谷,一起風就會形成這樣的旋風。」
我難受的捂著鼻子,空氣中夾雜的霉氣讓人做嘔。不過仔細一看,我才發現竟然到了原本該是城鎮的地方了,只是眼前除了這黑漆漆飄揚得灰塵,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景,難道裡面另有乾坤?
「真倒霉!」小張一臉嫌棄的揮打著空中的黑灰,「怎麼看著像是紙灰,誰在燒紙啊!也不用燒這麼多吧!」
「什麼?」我心中一震,接過空中的黑灰輕輕捏碎。沒由的又想起那個夢最後的情景,一群人坐在靈車上去往墳山。當時太害怕,沒太在意細節,不過隱約記得那條墳山路好像也是黑麻麻一片。
魏延青遲疑了下轉頭看向我,「你確定是這裡?」
「我確定!」我肯定的點點頭,然後利索的脫下外套裹住腦袋,只留一絲縫隙好看方向。「走吧!」
「唉!還真去啊?」小張擔憂的看著魏延青,可是不等他說完,兩人就消失在黑灰離。「哎哎哎!等等我!等等我!」
「呼……」
「呸呸!滿嘴的灰!」
「我猜的果然沒錯,這風捲起的黑灰就好比一道天然屏障,裡面其實是沒有風的。」只是沒想到裡面沒有原來的城鎮,只有一片廢墟,看得出來以前是有建築物的。我說不出是慶幸沒來錯地方,還是對冥冥中那種神秘力量的敬畏。
「嗯!這地方有點眼熟,跟夢裡的很像。」
「是麼?」我有些懷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為什麼他也能夢到這裡?其實我對魏延青並不了解,最多也是從羽豬口中聽來的。
魏延青這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很溫和,其實跟誰都不太親近,這是羽豬對他最不滿的地方。
「魏隊長是怎麼認識小羽的?」
「你好奇?」魏延青淡漠的看了我一眼。
「沒有,隨口問問!」
「我說你們兩個,也不等等我,要不是聽到你們說話聲,我差點跟別人走了。」
「別人?」我心中一緊,「這裡除了我們三個還有誰?」
「就是那個……穿白衣的…」小張說著說著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立馬跳到魏延青身邊抱著他手臂不放。「我去,我不是看到鬼了吧!」
「切!」我雖然鄙視小張膽小,但是心中卻有些發怵,環顧四周,高山圍繞,森林茂密,跟夢鏡里相差無幾,如果小張沒看錯的話……也許真的還有『人』在這裡也說不定。
想到這,雞皮疙瘩全起來了,我搓了搓手臂。「走吧!既然來了,就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面對眼前空曠的廢墟,憑著印象朝左前方走去,不想魏延青比我先行一步。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我們會夢到同一個地方?還有我的吊墜?「咦?吊墜好像變紅了?」
「快點!這裡霧越來越大了。」
「哦!來了!」膽小歸膽小,不過還是蠻細心的。
「咔哧……」
「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看這些建築殘壁,規模都趕得上小型城市了。」一路走來,小張驚訝的看著那些依舊聳立的殘壁,「最主要的是,從我出生到現在二十五年來從沒聽說過這裡。魏隊你聽過嗎?」
「沒有!」
「那小李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我來過這。」我本沉傾在記憶里那些熱鬧的場景中,聽到小張的問話脫口而出。說出之後我立馬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小張誇張的跑到我面前。
「怎麼可能?我出生在這附近,都沒聽說這個地方,你還來過!而且這麼大的城鎮政府不可能沒有登記錄入,但事實上我入警局四年多,一直都在管理資料庫,就從沒發現過有這個地方的記載。」
「你沒發現就代表沒有?你現在不是眼見為實了嘛!」我也不想跟他扯那麼多,隨便敷衍幾句越過他朝前走去。
「喂!那你也要說清楚啊!你什麼時候來過的?」
「好好,我不問行了吧!你們倆別走那麼快,等等我!等等我!」
被小張這麼一鬧,心理反倒沒那麼緊繃了,加上這裡除了陰暗一點,也沒出現什麼意外,就這樣,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來到村口。
「咦!這邊竟然還有一片完整的住房區。太不可思議了。」
我停下步子,遲疑得看向一臉新奇的小張。「等會小心點。」
「什麼?」
「沒什麼!進去吧!」
「什麼啊!」小張鬱悶的白了我一眼,可是立馬就被遠處的景象給怔住了。「咦!快看左前方那棟房子的後面,是不是有個穿白衣服的?」
「是小羽!」
「別……」我來不及阻止,魏延青二話不說就追了過去。
無奈之下,我和小張只有跟了上去。說也奇怪,前面的白影時快時慢,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像是在引我們去某個地方,這麼淺顯的伎倆,我不相信魏延青不知道。可是他這會跟中了邪似的,叫也叫不回。
「咳咳!累死我了,魏隊這是怎麼了?」小張氣喘吁吁的朝我說到。
「我怎麼知道?還是想想怎麼去找他吧!剛明明就在這附近的。」
「放心吧!就魏隊那能力,我們這一片區還沒人能是他對手。」小張雖然嘴巴這麼說,可眼底的擔憂顯而易見。「要不這樣,你在原地休息一下,我去右邊那些房子找一下。」
「好!」
「那你自己小心點。」
「嗯!」我揮揮手,直到看不到小張人影了。我才攤開左手掌心,吊墜通體火紅,甚至有點炙熱燙手。像是得到了某種召喚,在給予回應。
我深吸一口氣,遲疑的看向那條通往半山腰的小道,腳下卻不由自主的往那邊走去。
「姐姐是要找住的地方嗎?這村子裡除了下面的棺材鋪就只有我們家有人哦!」五六歲的小女孩,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加上粉色的公主裙,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精靈一樣。
我愣愣的看著這熟悉的畫面,想開口拒絕,卻發現兩排牙齒在打顫,根本說不出話來。
「姐姐不說話可是同意羅!你看你懷裡的小寶寶都餓極了,來,趕緊進屋吧!我讓我媽媽給你們做吃的。」
說完也不等我回應,就跑回屋裡。「媽媽,家裡來客人了。」
小寶寶?我手中一沉,小寶正安靜的待在我懷裡。怎麼會?小寶?那不過是夢?我慌忙轉身。下面棺材鋪的兩青年,還站在屋角邊偷偷的往這邊瞧。
我背心一涼,難道還要再經歷一次噩夢?我木納的朝雪蘭家走去。這只是夢,不要怕。這只是夢,不要怕。這只是……
同樣的房子,同樣的冷清。優雅漂亮的女主人接待了我,安排我住進一樓的客房。
像是把那天的夢境重新再經歷一遍似的,晚上小姑娘照樣把我拉到後山去看星星。因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心裡倒也沒那麼害怕了。
墓碑重重,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中間露出的天空下,幾顆零散的星星。
「姐姐你知道嗎?爸爸說外面的星空比這裡漂亮一百倍還不止了,雪蘭真想去看看。」
小女孩滿臉希翼的看著我,那雙本該聚滿童真的眼睛裡,此刻竟藏著不合年紀的滄桑。我張了張嘴,想問她爸爸在哪。可是一想到二樓的那口棺材,心裡就發麻。
雪蘭也沒在意,突然低頭踩著腳下得青草。「算了,其實這裡也挺好,這裡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姐姐經常來看我。」
「呵……是吧!」我強顏歡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不想雪蘭突然跑過來抱住我。我本能的想推開她,哪成想雙手直接穿過她的身體。
「姐姐,謝謝你還記得來看雪蘭。答應我,以後也不要忘記雪蘭好不好?」
「我……」
「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好原地等我的嗎?」小張滿頭大汗的突然從後面跑過來,看到我後大鬆口氣。「現在魏隊失蹤,咋兩還是不宜分開行動。」
「……」
「小李,你咋啦?」小張見我許久不講話,就走到了過來,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你是怎麼跑到這山角落裡來的?害我找那麼久。」
「啊?」我盯著小張嘴巴一張一合,耳朵卻聽不到任何聲音。腦海里還在回想著稚嫩的童音,還記得來看她,那就是她記得我!她記得我!難道那不是夢,我是真的來過這裡?不可能的。
我猛地推開小張,往雪蘭家跑去。
「喂!小李,你去哪?」小張顧不上生氣,害怕又要找我找半天,趕緊跟了上去。
我發瘋似的把雪蘭家翻了個遍。「沒人,小寶呢?雪蘭?還有那個優雅的女人都去哪了?」
「怎麼會這樣?」哪裡不對勁?我心裡有種預感,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如果不弄清楚,可能自己就陷死在這裡了。
「小李,你發什麼瘋,魏隊不在這裡,我們趕緊走吧!」
「別拉著我!」我咆哮的朝小張吼道,餘光看向二樓樓道。小張立馬發現了我的意圖,可是不等他行動,我就沖了過去。
「就是這裡!」我顫抖著手,漆黑的樓道里不見一絲月光,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豁出去了,我狠狠的推開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