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軍事小說妖艷皇后修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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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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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我這句話,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我,訥訥地說:「依兒,你不是在開玩笑?」

    我沒好氣地說:「你看我說得這麼嚴肅,像是在開玩笑麼?」

    他不由也是失笑,但臉色也漸漸的凝重起來,說:「依兒,你你願意幫我麼?」

    看到他這樣子,我不由笑了:「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自然會幫你的!並且你自己也說了,想給我們的孩子留下萬里江山,所以,我自然也要盡一份力了」

    我剛剛才說到這裡,便只感到自己的雙肩被一雙手緊緊擁住。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南宮墨羽緊緊抱著我,不住的說:「我願意我要成為天下的霸主,我要讓你成為這個天下的皇后,我要讓我和你,成為名傳千古的一對帝後!」

    聽著他這樣的承諾,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我也感到我的血液仿佛都要沸騰了起來,不由也倚靠在他的懷中,低低應道:「對,我要和你,成為名傳千古的一對帝後!」

    一種無法描述的溫情,漸漸在房間裡面升起,讓我幾乎要完全沉迷其中,永遠不要讓它離開。

    可是這時,我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慌忙對南宮墨羽說道:「墨羽,現在已經找到我了,我們是不是要趕快回到秦國?」

    聽得我的話,南宮墨羽不由微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沒有說話,我便已經說道:「你是不是還不願意走?是不是還想再對付上官鳴庭?」

    「無論如何,你都是被他帶到這裡來的,他對你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放過他!」南宮墨羽的聲音有了幾分冷意。

    我感覺拉住他的手,說:「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再對付他了!」

    南宮墨羽的手僵住,聲音也僵硬了起來:「為什麼不能!依兒,你什麼時候,竟然對一個這樣子對你的人心慈手軟起來?」

    我不由嘆了口氣,說:「上官鳴庭也是一個可憐人,他這樣子做,都是不得已的。其實他當初抓我到這裡來,並不是要對付我,而是要利用我來對付上官鳴軒。他也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所以,我們還是放過他吧。」

    「依兒」

    南宮墨羽喃喃念著,聲音里仍是有著幾分躊躇。

    「墨羽,他現在是我的朋友,我真的不想讓你們兩個這般對立。」

    我又是嘆了口氣,抬眸看他,眼裡儘是微微的無奈。

    看到我這樣的眼神,南宮墨羽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隨著我眼裡無奈的變深,他也只好嘆了口氣,說:「好吧,我答應你~!」

    聽到他這樣的話,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禁不住將他的手握緊,低低地說:「墨羽,謝謝你。」

    他也握緊我的手,說道:「依兒,不要謝我,在你我之間,不要說這個詞!」

    他的這句話,將我心裡說得暖暖的,的確,在我和他之間,不需言謝,但是在我的心裡,還是因為自己的這個要求,而感到愧歉難當。

    本來,在這個時候來對付根基不穩的上官鳴庭,本是再好不過,可是因為我,他卻寧願放棄這個機會,只為了不讓我傷心,又叫我怎麼能過意得去?

    所以,我自然要做出些補償的行為,才能讓我的心裡,也不要那般的沉重。

    「墨羽。」我低低叫起他的名字,說,「雖然現在,我不肯你去對付上官鳴庭,可是,若日後,你與他處於敵對的立場時,我只會幫一個人,那就是你!」

    「依兒!」

    聽著我這話,南宮墨羽不由全身微微一震,驚喜地將我的名字念了出來,旋即便將我擁得更緊,喃喃的說:「謝謝你,依兒!」

    我嗔怒地看了一眼,說:「不是你自己說的麼,在我們之間,不必言謝,怎麼你自己又犯了這個錯誤了?」

    「對對對,在我們之間,的確不應言謝,都是我錯了!」

    他將這句話說完,便又將唇湊向我的耳畔,壞笑著說:「既然這樣的話,那便不如讓我好好地向你賠罪,如何?」

    我還沒有任何反應,他便已經輕咬上我的耳垂,我只好無奈地朝天翻了個白眼,這條大色龍,還真是極度的欲求不滿啊!

    休整了一夜之後,我們四個人總算好好地敘了下舊,接著,便打理好行裝回秦國去了。

    在回秦國之前,應該要算的賬,自然全部不能忽略,比如,之前大大得罪過我們的冷某人。

    這次我們自然不會再怕他們,我們有著四個人,我的武功又那樣高,就算冷傲楓將他全部的手下派出來,也是無法奈何得了我們。

    所以這次我們去尋仇,當真是雄赳赳氣昂昂,就差喊著口號前往了。

    很快就來到那次我被上官鳴庭擄走的那個小城了,想起那時在這裡發生的事情,還頗有一種物是人非之感,也不知道那次我們走了之後,闕星裔到底怎麼樣了。

    想起他來,我的心裡不由有了幾分的歉意,因著他對我的感情,我卻根本無法,也不能給與任何回應,所以我真的不敢再去想,若這次見到了他,我又該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也不知道若我要讓冷傲楓吃什麼苦頭,他會不會出來干涉。

    倘若他出來插手的話,那我倒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倒是南宮墨羽,比我坦然了許多,他在這裡受了不少苦,對這裡只有恨沒有愛,自然不會像我這樣糾結。

    葉離秋和筱楓依然,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冷酷模樣。

    看來心裡矛盾不休的人,也只有我一個了。

    我只有將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免得再去想這些事情分心,那我就太對不起他們三個人了。

    冷傲楓的情報網還真不是蓋的,我們剛剛才出現在這個小城裡面,便只看到四周靜悄悄的,不見任何上次看到的商販小攤,也不見任何的行人,整條街上安靜得嚇人。

    知道這是冷傲楓的布置,我們四個人都紛紛聚精會神地注意著四周,生怕冷傲楓的人就埋伏在屋檐各處,只等著我們精力渙散的時候,暗中放冷箭,那我們就真的避無可避了。

    就這樣觀察了好一會,也終是沒有看到一點不對勁之處,我們對望一眼,便繼續向前走去,看看冷傲楓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們剛剛轉過一個街角,也不見任何不對勁之處,正在有些放鬆警惕之時,卻只聽見一個冰冷無比的聲音傳來:「南宮墨羽,你竟然還有膽子自投羅網!」

    剛聽到這個聲音,南宮墨羽的眼眸便不由一緊,我的雙拳也在此刻握緊了。

    哼,冷傲楓,我一定會讓你為你以前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這樣想著,我冰冷的眼神,已經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冷傲楓正站在前方,在他身後是一大群小弟。

    他正冷笑著看著我們,在他的眼中,仿佛我們已經成了四個死人。

    他冷笑了一聲,說:「本尊本來還以為,此次只有你們兩個笨蛋來自投羅網,可是不想,你們秦國的兩大重臣也來了!這樣也好,免得本尊再花費力氣去秦國都城對付你們,今天,本尊就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說完這話,他便重重一揮手,登時,他身後的那些小弟們都蜂擁而上,也不知做了些什麼,便將我和南宮墨羽他們三個給分開了。

    然後,他們便將南宮墨羽他們三個給重重包圍起來,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看到眼前這副情景,我怒瞪向冷傲楓,說道:「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冷傲楓好整以暇地看了那裡一眼,又望向我,淡淡地說:「沒什麼意思!本尊只是想好好地親手收拾一下你這個女人而已,也讓你知道一下,你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看到他這個模樣,我心裡一突,慌忙問道:「闕星裔呢?他哪裡去了,是不是被你給殺了?」

    想到這個可能,我心裡就分外的涼了,只希望自己來得不要太遲,若闕星裔真的被冷傲楓給殺了,那我就一輩子都要生活在悔恨中了。

    聽了我的話,冷傲楓雙瞳一緊,冷冷的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

    他這話說得很是無禮,卻讓我放下心來,不由喜道:「他沒死?」

    冷傲楓沒有再答我的話,只是冷冷哼了聲,卻讓我的心裡更加的輕鬆了起來。

    闕星裔沒死,那就太好了!

    可是我還來不及歡呼雀躍,就只聽到耳邊再度傳來冷傲楓冷冷的聲音:「但是,你對星裔做出來的那些事情,本尊卻是永遠不會原諒你!這次,你就乖乖地給星裔當妻子吧!」

    眼看他一副要將我生吞活剝的模樣,我還真的很是手癢,極想一掌劈去,將他劈得吐血而亡。

    但是我看了一眼身旁並不是很吃力的南宮墨羽三人,心裡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冷傲楓不是不知道我武功很好麼,那我就暫且騙騙他,再給他致命一擊啊~!

    嗯,貌似這樣很好玩,那我就開始吧!

    眼看冷傲楓要上前來活捉我,我一副很是無畏的樣子看著他,冷冷的說:「哼,你別以為你自己很厲害就了不起!我告訴你,我不怕你!再說了,你以為南宮墨羽會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你抓走麼?你就別做夢了!」

    「哈哈哈!」

    聽了我的話,冷傲楓卻只是仰天長笑起來,等他笑夠了,他才低頭來看著我,一臉的輕嘲:「不想經過這麼多天不見,你仍然是跟以前一樣天真!哈哈,你真以為本尊的人這般不濟事,連他們三個也是無法收拾?」

    我仍然裝作一副毫不屈服的模樣看著他,叫道:「哼,你別得意,等你被我們打得滿地找牙的時候,你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聽得我這麼說,冷傲楓再度狂笑起來,明顯是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我冷眼看著他,心裡卻在暗笑:哈哈,你就笑吧,現在笑得越開心,待會你就越痛苦!

    也許是看我反應奇怪,他冷哼了一聲,說:「你還真是鎮定呢,好,既然這樣的話,那本尊也就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

    說著,他沒有絲毫的停頓,便立即施展輕功向我掠來。

    看到他這樣子,我裝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樣,慌忙轉身就逃,一邊逃一邊大叫:「墨羽,你快來救我啊!」

    自然,在現在這樣喧鬧的情況下,我再怎麼叫得大聲,但沒有在聲音裡面貫上內力,不管怎麼樣,南宮墨羽也是不可能聽見的了。

    所以,儘管我大叫救命,南宮墨羽也是沒有一點反應。

    見著眼前的情景,冷傲楓連聲冷笑:「哼,你還希望南宮墨羽會來救你?你別做夢,他尚且自顧不暇,又怎會可能來救你?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就將你抓起來跟星裔成親吧!」

    我頭也沒回,只是徑自向前逃著,一邊逃一邊大叫:「你做夢!我打死也不會答應你這個威脅的!」

    「好,好!」

    冷傲楓也不知道是不是氣得暈頭了,竟然說出這兩個字來,然後,便是臉色變得越發的冰冷起來。

    他止住追著我的步子,冷冷的說:「既然你這般不願嫁給星裔,那麼,便休怪我不客氣了!」

    看到他如同再世閻羅一般可怕的模樣,我倒真的是打了個寒顫,然後才穩住心神問道:「你究竟想幹些什麼?」

    他冷笑一聲:「你不願意嫁給星裔,那麼就算我將你抓住也是無益!既然這樣,那我為何還要將你留在這個世上,不如將你一掌劈死,也好斷了星裔的念想!」

    我沒想到他會這般的心狠手辣,原本還想裝作沒有武功戲弄他一下的呢,可是現在看來,要是我再不展露我的武功,那我可就真的會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主意打定,我也不再露出任何假裝的害怕表情了,我平靜無比地盯著他,淡淡地說:「好,既然你打算這麼做,那便放馬過來吧!」

    他聽到我這麼說,眼裡掠過一抹淡淡的疑惑,但旋即又被冰冷所覆蓋。

    我也是冷冷地望著他,在他對我殺心大起的那一刻,便也是他的葬身之時!

    他能下定狠心殺我,我自然也用不著對他手下留情!

    於是,我的右手也在袖中暗自凝好內力,只等著他一掌劈來,我也能夠及時地向他劈去。

    果然,不出片刻,便只看到他的雙掌變得如同冰雪一般的瑩白透明,明顯已經注入了深厚的內力。

    我仍是不閃不避地看著他,任憑著他在我的眼前,明目張胆地聚集內力。

    再看到我鎮定的神情,他眼裡又掠過一抹疑惑,卻是不及細想,伸掌便朝我襲來!

    隨著他內力的前行,在我和他之間,捲起一陣狂風,卷得地上的砂石塵土,紛紛地揚了起來。

    我眯眼看著眼前的情景,唇邊泛過一抹冷笑。

    用了十成的掌力來對付我,看來,他真的是想殺了我啊。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又為何要心存仁慈?不如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了!

    眼見得那一陣砂石塵土如同海浪一般向我襲來,我腳下向後退了好幾步。

    乍看起來,便如同是被他這一陣掌風給卷得向後退去,但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有向後退了幾步,讓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恰好處於一定程度的時候,才是我的掌力威力最大的時刻。

    可惜這一切,他卻是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條!

    我冷冷看著在砂石塵土的間隙中冷笑的冷傲楓,心裡著實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恨我,竟要置我於死地這般歹毒。

    但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對於一個將死的人來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看到他掌力的威力已經離我不過丈許的距離了,我唇邊冷笑掠過,右手從袖中拿了出來,開始對他進行我致命的一擊!

    可是這時,卻發生了一件令我和冷傲楓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正當我要全力對付冷傲楓時,卻只見在我們之間,忽然掠進一個黑色的影子!

    我眼前一花,定睛看去,只看見在那些砂石塵土的前面,正有一個人正站在那裡,恰巧攔住冷傲楓的那一掌的威力!

    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闕星裔!

    我心裡忽然如同炸雷響起一般,剎那間盲了心盲了智,只知道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看著闕星裔忽然衝出來,看著闕星裔為我擋住冷傲楓的那一掌,看著闕星裔被這一掌轟得倒在地上!

    就在他倒在地上的那刻,看到自他口中噴出來的鮮血,我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趕緊沖了上去要將他扶起來。

    我真的好後悔,我為什麼要假裝沒有武功,為什麼要戲弄冷傲楓,要是我一開始就展露出我自己的武功,那麼闕星裔就不會做出這件事情來,他也不會受傷!

    為什麼我要這樣做,為什麼!

    我只感到我的眼淚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來,我疾步沖了上去,要對闕星裔好好說聲對不起,要向他表示我的歉意和悔恨,可是這時,卻只聽耳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星裔!」

    旋即,便只看見眼前一道人影閃過,躺在地上的闕星裔已經不見!

    我抬眸一看,卻只見在不遠處,闕星裔正無力地倒在冷傲楓懷中,而冷傲楓正一臉心痛悔恨地看著懷中的闕星裔!

    冷傲楓仿佛沒有注意到我正在看著他們兩個,他只是望著懷裡的闕星裔,嘶聲叫道:「星裔,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執迷不悟?林若依這個女人,值得你這樣對她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傻,為什麼!」

    聽到他這樣的語氣,我的心裡也極為的不好受,他身為闕星裔的兄弟,卻親手將闕星裔擊傷,在他的心裡,想必也是會心如刀割吧?

    聽得冷傲楓的話,闕星裔卻只是淡淡地朝他一笑,艱難的說道:「傲楓,我有話要對林若依說,你將我扶到她那裡去!」

    「不行!」一絲考慮也沒有,冷傲楓便斷然拒絕了他的請求,轉而冷冷地盯著我,說,「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女人,所以你才會變成這樣子!我不能再讓她害你,我要殺了她!」

    「不,不行,傲楓,你不能這樣做——」

    闕星裔慌忙拉住冷傲楓的手,剛剛說完這句話,口中便不可抑制一般淌出鮮血來。

    冷傲楓焦急地低頭看他,急急道:「星裔,你怎麼了?好,我答應你,我不殺她,我現在就帶你去療傷,我帶你去療傷,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闕星裔緩緩地搖了搖頭,說:「我知道我自己的傷,我原先經脈就受過損傷,這次又受你全力一擊,再也沒有複合的可能了!傲楓,你就答應我的要求,讓我對林若依說一些話,行麼?」

    聽到闕星裔的請求,冷傲楓卻仍是堅決地搖頭,冷冷地說:「不行!我不能再讓這個女人來害你,我要帶你去療傷,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看到這個女人!」

    「傲楓!」

    闕星裔也不由動了氣,低吼出冷傲楓的名字,便又不由噴出了口鮮血。

    但他卻是一邊喘息一邊艱難地說著:「傲楓,你讓我跟她說幾句話!你別讓我恨你,別讓我死不瞑目!」

    「星裔」

    看到闕星裔堅決的眼神,冷傲楓似乎也有幾分的動容,低頭望著闕星裔,一副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決定的模樣。

    就當我正以為他會答應闕星裔的要求時,卻只見他的臉上掠過一抹痛苦的神色,接著便將闕星裔緊緊地抱住!

    他緊緊抱著闕星裔,如同瘋了一般嘶聲大吼:「不,我不會鬆手的!我不會再看著你走向她,我不會再度將你丟下,我永遠也不願意看著你和她在一起!」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暫時已經將闕星裔受傷的心痛丟向了一邊,而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鉤住了全部的心神。

    只見闕星裔的神情也是如同我一般,他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冷傲楓,仿佛第一次見到冷傲楓一般,眼神之中儘是陌生。

    在我們兩個驚愕的注視之中,只聽見冷傲楓瘋狂的聲音繼續響著:「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見你為這個女人痛苦傷心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麼的難受!以往你雖然女人不少,卻沒有一個讓你為她如此,但是林若依不同!她輕而易舉就將你的心給勾走了,也讓我充分認識到,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在世間,我絕對不容許她將你就這樣蠱惑!你是我的,我不許任何人將你搶走,我絕對不許!」

    這,這是不是太狗血了一點?

    我似乎被定住了身子一般,全身連動也也動不了,只知道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裡卻只感到啼笑皆非。

    天啊,誰能來告訴我,我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看到闕星裔同樣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卻只能認命地承認,這一切,都是真真實實發生的。

    冷傲楓,竟然是個同性戀!

    他喜歡的人,就是闕星裔!

    難怪他會對我恨之入骨,並且一直想置我於死地而後快了!

    我心裡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我真的萬分不能接受,這種狗血並且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然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並且還是跟我有著關係的。

    闕星裔怔怔地看著冷傲楓,喃喃的說:「傲楓,你你說什麼?!」

    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的,我還是不能相信冷傲楓是個同性戀,畢竟他之前,也是對女人有著意思的,又怎麼可能會喜歡闕星裔呢?

    聽見闕星裔這般遲疑的語氣,冷傲楓的眼神卻忽然變得溫柔了起來,他低頭看著闕星裔,仿佛看著自己最珍視的物品一般。

    他就這樣看著闕星裔,點了點頭,說道:「是,我不會放你走,更不會放你到林若依的身邊!你是我的,你只能屬於我,誰也無法將你搶走!」

    omg!

    我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兩個人,不知道闕星裔會有著的回答。

    我忽然覺得,在我們三個人之間,仿佛只有我,才是徹徹底底的第三者。

    他們自幼便生活在一起,而我是後來才出現的,卻偏偏將闕星裔的心給奪走。

    既然這樣,若闕星裔對冷傲楓的感情不會加以反對,那我便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好了。

    面對冷傲楓溫柔無比的眼神,闕星裔卻似乎萬分不能接受一般,只是以一種啼笑皆非的表情看著冷傲楓,搖頭說道:「傲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覺得跟我說這些很好玩,你覺得你這般說,我就不會再對林若依動心?傲楓,你別開玩笑了,快讓我過去,快讓我過去!」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闕星裔的口中,再度吐出一口鮮血來,顯見已經深深地傷到了經脈。

    看到他這樣,冷傲楓卻更是不肯放手。

    他將闕星裔抱得更緊,堅決的說:「不行,我不能放手!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懷裡!」

    哇靠,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看著一個像冷傲楓這般冷酷無比的男人說著這樣溫情脈脈的話,並且還是對另一個男人說的,我又怎麼能忍受得了!

    尤其是這另一個男人還身受重傷,還對他沒有一點不正常的感情!

    看到闕星裔的神情更為的痛楚,臉色也越發的蒼白起來,我心裡也知道了他的選擇。

    說到底,還是我對不起他,那麼,便讓我來替他實現這個願望吧。

    我冷冷盯著冷傲楓,淡淡地說:「你口口聲聲說你愛他,可是他臨死之前的願望,你都不肯替他實現,你這樣的做法,也是愛麼?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聽得我的話,冷傲楓抬起頭來看我,此刻他的眼神,與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的眼裡,閃動著不停變幻的冰鋒,其中含著的冷意那般的深,一副幾乎要將我冰凍當場的模樣。

    我也是毫不示弱地望著他,怎麼,跟我比誰的眼神冷麼,那我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

    見我這般針鋒相對,他的唇邊漸漸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林若依,你找死麼?」

    我一揚頭,笑道:「反正不管如何,我都要替闕星裔了卻他的心愿!既然你不肯讓他過來,那我就只好去搶他過來了!」

    說完,我不顧他們兩個出現的驚異眼神,腳下微動,身形便如同輕盈的羽毛一般,向他們所在的方向掠去。

    看見這個情景,冷傲楓的眼中出現不可思議的神色,良久才訥訥道:「林若依,你竟然」

    我看到闕星裔同樣不可思議的眼神,眼裡掠過一抹歉意,對他輕輕說道:「對不起,若我早點顯露出我的武功,你就不會這樣了」

    聽得我的話,他的雙唇微動,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我朝他微微一笑,便在冷傲楓驚愕之中,輕而易舉便將闕星裔給奪了過來。

    然後,我的身子輕輕旋了幾旋,我們便離冷傲楓有著丈許的距離了。

    我低頭對闕星裔說道:「你別急,我能夠替你將經脈治好的,我不會讓你死!」

    「沒用的。」聽了我的話,闕星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林若依,看到你為我落淚,我心裡真的好高興只是,我的傷我自己最清楚,就算是神仙再世,也終是無法再治好我的傷。我走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為我傷心,知道麼」

    他的這席話,讓我心裡的歉意越發的深,悲傷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上來,將我所有的神志都淹沒殆盡。

    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一顆一顆,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

    「別哭!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淚!」

    耳邊,傳來闕星裔溫柔的聲音,朦朧中,我只感到我的臉頰上,有一個溫熱無比的物體輕觸,原來是闕星裔的手指。

    他的手指,動作輕柔地為我拂去臉上的淚痕,可是剛剛拂掉一顆,卻又有數不盡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終於忍不住,一把將他緊緊抱住,哽咽著說:「你為什麼不恨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將我有武功的事情說出來,你就不會替我擋這一掌!不,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要治好你,你相信我好嗎?」

    闕星裔的雙臂,也環上了我的肩膀,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他也有這般無力的時刻。

    如同一片失去依歸的樹葉,頹然無力地落在我的肩上,倚靠著我的力量,才能不倒在地上。

    我心裡越發的酸楚起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翻來覆去地說著一句同樣的話:「對不起,闕星裔,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以我的武功,我也能夠清楚的知道,闕星裔的傷,真的再不能救治。

    就算我是真命天女,擁有著世人難及的高深內力,也終是無能為力。

    懷裡闕星裔的生機似乎在漸漸地逝去,也讓我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我越發緊地抱住了他,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緩去他離開我的腳步。

    「林若依,我有話要對你說!」

    正在不停流淚的我,聽到這句話後,才想起來他剛才一直堅持著的事情。

    「什麼事?」我稍稍止住淚水,雙眼朦朧地看著他。

    看到我滿臉淚痕的模樣,他不由一笑:「林若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個樣子呢,尤其想著你這樣是為了我,更是讓我高興萬分,便算是死,我也是此生無憾了」

    我的心一緊,低叫道:「你不要說了,我不准你說那個字!你不會死的,你一定不會死的!」

    「好,我不再說這個字了,你也不要再哭了,好麼?」

    聽我這麼說,闕星裔朝我微微一笑,讓我的心裡,不由輕鬆了幾分。

    看見我點頭,他這才說道:「我要對你說的話,可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好好地聽哦——」

    他剛說到這裡,我便只聽到冷傲楓的聲音忽然傳來:「星裔,你為什麼到了現在,還要對這個女人這樣痴迷!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了麼?」

    「傲楓,對不起!」

    闕星裔轉過頭去看冷傲楓,只見此刻的冷傲楓,已經完全不像以前的模樣,現在的他,滿臉的頹廢和絕望,看著闕星裔,就像是看著一個永遠也觸不到的人一般,眼裡充滿著深沉的悲哀。

    看到他這樣的眼神,我心裡忽然也感到一陣微痛。

    他再怎樣可惡,他的這一份情,再怎樣的為世俗所不容,可是他對闕星裔的愛,卻終是不可避免地讓我感到感動萬分。

    若我連一分的機會也不給他,那才真是世間最殘忍的事情。

    我不由嘆了口氣,說:「闕星裔,你當真沒有話要對他說麼,你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林若依,你不要在這裡假惺惺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你插手!」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只聽見冷傲楓冰冷的聲音,讓我只有嘆氣。

    果然,在情敵的眼裡,我做什麼都是錯的,那我也只好袖手旁觀了。

    冷傲楓對我說出這句話後,便又用期盼的眼神來看著闕星裔,顯然對我剛才那句話的效果,很是有著幾分寄託。

    闕星裔靜靜地望著他,眼裡神光閃爍,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看到這樣的情景,冷傲楓眼裡的期盼之色漸漸淡去,絕望又再度籠上了他的眼眸。

    可是這時,卻只聽見闕星裔的聲音響起:「傲楓,你能答應我的一個要求麼?」

    聽見這句話,仿佛聽到最美妙的天籟一般,冷傲楓迅速抬起頭來,歡欣地看著闕星裔,問道:「星裔,你要我答應你什麼要求!你儘管說,我必定不會違抗你的意思!」

    聽得冷傲楓這般承諾,闕星裔的眼裡掠過一抹歉意,快得轉瞬即逝,幾乎沒有人能夠發掘。

    終於,他不易察覺一般輕輕嘆了口氣,終是說道:「傲楓,你能不能答應我,你不要再對付南宮墨羽了,也不要再和林潮聯手了,更不要插手三國之間的事情,你答應麼?」

    聽得他這話,我不由愣住,萬萬想不到,他要對冷傲楓說的最後的話,竟然會是這樣!

    為什麼到了現在,他仍是要為我著想,為什麼到了現在,他不但不怪我,還要為我做這麼多?

    我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種更深的愧歉,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我心裡的愧歉,全部得到紓解的可能。

    聽到他的話,冷傲楓一愣,旋即又冷下臉,一臉絕情地說道:「不,我絕對不會答應這個要求!林若依這個女人,我死也不會放過她!」

    冷傲楓,我知道你對我很恨,但你也沒必要說得這樣咬牙切齒吧?

    闕星裔望向冷傲楓,唇邊帶著一抹輕笑,說道:「傲楓,你不是說,無論我對你說什麼,你都會答應我麼?」

    「但是這一條,我堅決不會答應!」

    冷傲楓斬釘截鐵地說著,一點也不給商量的餘地。

    「傲楓,為什麼到了現在,你仍然還要這般恨林若依?倘若你真把我當朋友,你就答應我的要求!莫非,你就真的很想很想讓我死不瞑目!」

    他喘息著將這席話說出,便只看見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一大口鮮血便自他的口中噴出。

    這口鮮血在我的衣裳上暈開來,仿佛怒放的紅梅,讓我看得觸目驚心。

    我心一緊,慌忙低頭去看他,嘶聲叫道:「闕星裔,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你給我振作起來,聽到沒有!」

    一邊說著,我一邊向他輸入內力,可是這些內力輸入他的身體裡面,卻仿佛是泥牛沉入大海一般,根本一點作用也沒有。

    我終於放棄了努力,只感到雙腿一軟,無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闕星裔也倒在了我的身邊,輕倚著我的肩膀,脆弱得如同即將凋謝的落葉。

    看到他這樣子,冷傲楓的眼裡終於掠過一抹苦楚之色,將他原先的堅決和冰冷沖得無影無蹤。

    他沉沉地嘆了口氣,神情苦楚地低低說道:「星裔,我答應你!」

    說完這幾個字,他咬牙叫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放過林若依這個女人,我答應你!」

    這一句話,他說得極為的艱難,仿佛說出這句話來,便恍若是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我也知道,他能夠說出這句話,該是用了多大的決心。

    為了闕星裔,能夠放掉他心裡對我的恨意,這份深情與胸襟,我自認我做不到。

    不由自主的,我對冷傲楓這個原先的對頭,也產生了一分敬意。

    聽到冷傲楓的話,闕星裔的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眼裡的光芒卻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知道他的意識正在漸漸的消逝,我的心裡如被刀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低頭看著他,眼淚不間斷地滴了下來,一直滴在他的臉上。

    他的手無力地抬了起來,一直撫向我的臉頰,艱難地說道:「不要哭,你答應了我的,我不願意看到你的眼淚,我不願意看到你傷心!不要哭,好麼?」

    他的話更是如同一個導火線一般,讓我的眼淚更加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看到他仍在笨拙地擦著我的淚水,我終於抑制不住心裡的哀傷與困惑,將一直困擾著的一個問題問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對我這麼好?我們我們只不過是那時才見面的,不是麼?但是,為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

    說到這裡,我已經泣不成聲了,若他喜歡的,只是以前的林若依,而不是現在的我,那我背負的罪孽和愧歉,就會越發的深了。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他的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溫柔地撫著我的臉頰,輕輕說道:「因為因為,你本來就該是我的妻子啊!」

    「你說什麼?」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萬萬想不到,問題的答案,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他的神情越發的溫柔起來,神情中儘是緬懷,聲音如同微風一般輕柔:「那時我便對你說了,你是我命定的妻子!可惜那時,我並沒有認清你對我的重要,我說那些話,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可是後來,當我受傷後見到你時,我才終於知道,原來你早已駐進了我的心裡,我也早已將你看作了我的妻子,但那時已經晚了,已經晚了」

    他喃喃說著這四個字,我的心裡卻越發的疑惑了起來,貌似我跟他真的以前不認識的,難道他說的,真的是以前的林若依和他的故事麼?

    我禁不住皺眉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我已經是皇后了麼?」

    聽得我這麼問,他不由失笑:「當然,那個時候,正是我讓人將你從皇宮裡面偷出來的啊!」

    聽到他這句話,我心裡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微微一顫,卻又消失無蹤。

    他眼裡的光芒越發的黯淡,說出來的話,也是輕微得如同囈語:「林若依,若真的有來生,我要你當我的妻子,你答應麼?我不會再似此生一般,直到失去了你,才懂得珍惜,我也不會再似此生,與那麼多女子有著糾葛!我只願意讓你一個,來當我的宮主夫人,你願意答應麼?你願意麼」

    他的聲音,漸漸的淡了下去,與此同時,他的手,也是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他該不會是

    我心裡一顫,低頭一看,卻只看到他的雙眼緊閉,再無一絲生機!

    我心裡銳痛,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滴落下來,我緊緊抱住他,想呼喚他的名字,卻只能發出一聲聲哽咽的聲音,再無一個字能夠喚得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早說你是誰?為什麼,你要到臨死的時候,才告訴我你的身份!

    看到我淚如泉湧,冷傲楓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我懷裡的闕星裔,一陣一陣憂傷和痛楚,掠過他的雙眸。

    忽然,他仿佛不堪重負一般,雙膝一軟,無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而他的眼中,卻沒有流出淚來,而是,有著一滴一滴鮮紅的液體,自他的眼中滴落下來!

    看到他這樣,我心裡越發的難受起來,忽然感到,我心裡的歉意是多麼的可笑。

    這些歉意,闕星裔根本就不需要,或者說,他只是絲毫也不求回報的付出,而若是我對他的這些行為有了愧歉,那反倒是對他這份愛的褻瀆!

    這種愛情又是多麼的絕望,如同他對我一般,冷傲楓對他也是如此。

    可是,我們卻不能對這份愛有著一絲的回應,這又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對不起,請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我的前世今生,我都已經給了南宮墨羽,我的心裡,不能再有一絲的縫隙,來容納別的男子!

    請饒恕我的絕情,只因,我終究,不能負了另一個人的情!

    這樣想著,我心裡的愧疚更為的深,但縱使這樣,我卻真的無法答應他的來世之約。

    我心裡苦澀一片,闕星裔,若你那時,在我還未穿越的那時,便已經決定了林若依為你的宮主夫人,那麼所有的一切,便都不會再有吧。

    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就在此時,我只聽耳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你把星裔給我!」

    我抬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冷傲楓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眼裡仍是有著揮之不去的血痕,那抹苦楚,如同利刃一般刺痛了我的心。

    我站了起來,說:「你要帶他去哪裡?若你要對他做些什麼,我可不會答應!」

    「你把他給我!」

    冷傲楓卻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仍然強硬地說著這句話。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自然也不會示弱,於是也冷冷地說道:「不行,我不能將他給你——」

    可是我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只看到冷傲楓忽的雙膝跪了下去,恰好跪在了闕星裔的身邊!

    他低頭看著緊閉雙眼的闕星裔,伸出手去,撫上了闕星裔的臉頰。

    看到他這個動作,我慌忙叫道:「喂,你要幹什麼!」

    可是他卻將我當做一個透明人一般,根本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徑自輕撫著闕星裔的臉頰。

    尤其他的動作,還是該死的溫柔!

    我心裡輕嘆了一聲,索性也不再去管他,耳邊只能聽見冷傲楓低喃的聲音:「星裔,我帶你走,我們去那個一直想去的地方,從此再不見別人,好不好?」

    他的聲音,也是溫柔得我從來未曾聽過,幾乎要讓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禁不住出聲說道:「你真的不會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這次他倒是聽到了我的話,他忽的回過頭來看我,雙眼中的光芒凌厲:「你以為我會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他這樣的舉措,讓我不由有了幾分的愣神,我禁不住訥訥說道:「你要帶他去哪裡?」

    他看了我一眼,接著便又將頭轉了過去,聲音低沉:「那個地方,是我和他初識之處,我想,他必定不會反對我這樣做的。」

    他的這句話,仿佛示威,宣示著他對闕星裔的所有權,讓我聽得心裡有些好笑,又感到酸楚十分。

    我只好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這樣看來,以冷傲楓對闕星裔的感情,他應該不會做什麼對闕星裔不利的事情。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將闕星裔交給他,應該也不是一件壞事吧?

    我嘆了口氣,說:「好吧,你帶著闕星裔走吧,我不會攔你。」

    他很是意外地看著我,似乎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句話來。

    看到他這個模樣,我心裡很是不爽,於是沒好氣說道:「你也別得意!我之所以答應你,是因為你對闕星裔果然真心!所以,我希望你要記得你答應過闕星裔的事情,只有這樣,我才會將闕星裔交給你。」

    他的雙眸一緊:「林若依,你在威脅我?」

    我淡淡一哼:「就算是又怎麼樣?怎麼,你不答應?」

    我這話說得很是大牌,所以冷傲楓聽得又是雙眉一皺。

    我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就不相信他不會答應我的要求。

    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的煩悶都全數給壓下去。

    他轉過頭去,望著躺在地上的闕星裔,很是艱難地說道:「好,我答應你!」

    「既然答應了,那還不讓你手下住手?」

    我看了一眼那邊,南宮墨羽他們還在和冷傲楓的手下奮戰,這裡的風波,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那邊。

    冷傲楓沒有理會我,只是徑自將闕星裔抱了起來,然後淡淡卻威信十足地說道:「我們走!」

    他的這句話,仿佛是九天之上神袛的召喚一般,那些手下們聽著,便在轉瞬之間,就紛紛住了手,這樣的舉措,讓南宮墨羽他們三人很是感到驚奇萬分。

    他那些手下們也紛紛列成方隊,排列在冷傲楓的身後。

    冷傲楓低頭看了闕星裔一眼,輕輕的說:「星裔,我們回家了。」

    話音剛落,他便舉步朝前走去,他的那些手下們,也是頗有默契地跟在他的身後,不過轉眼十分,他們便消失在了天邊。

    看著眼前的情景,南宮墨羽他們三人仍是一頭霧水,我疾步朝前走去,急急問道:「你們都沒有受傷吧?」

    「我們的武功還沒有這麼低呢,你不要擔心了!」

    聽著我的話,南宮墨羽朝我一笑,可是這抹笑意才剛剛升起,便在他的臉上消失了。

    他深深看著我,臉色微微一變:「依兒,你的眼睛怎麼了?是不是冷傲楓對你做了什麼?」

    他的這句話,又將我心裡的愁緒給勾了起來。

    我只感到鼻翼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似乎又要掉了下來,便慌忙穩住心神,對他一笑:「這怎麼可能!我的武功可是比冷傲楓高了許多,他怎麼可能打得過我!」

    聽我這樣說,南宮墨羽也是失笑:「這倒是,只是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冷傲楓會那麼輕易放過我們?」

    我輕嘆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說道:「這一切,都是多虧了闕星裔」

    我再也說不下去,慌忙轉過頭去,生怕一直看著南宮墨羽,便會被他察覺到我此刻的淚盈滿眶。

    可是這時,卻只感到我的手,被一隻溫暖無比的手掌給包裹住,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的眼淚,終於毫無懸念地滴落下來。

    南宮墨羽輕輕地環住我的肩膀,將我擁入他的懷中,低低說道:「依兒,傷心的話,就發泄出來吧,只有那樣,你的心裡,才不會那般痛苦!」

    他的這一句話,就像是將我眼淚打開了一個閥門一般,讓我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便這樣一直流淌,也將我心裡的傷悲和愧歉,隨著淚水一同淌了出來。

    我的聲音哽咽著在耳邊響起:「闕星裔死了,他是為我死的墨羽,我的心裡真的好痛苦,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南宮墨羽輕輕撫摸著我的長髮,喃喃說道:「依兒,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自責了你知道麼,看到你這樣子,我的心裡,也真的好痛,好痛」

    他如同夢囈一般的話語,將我的心瞬間便暖了起來,可是心裡的痛,卻越發的深了。

    我知道,我這樣的做法,真的會讓他也受到傷害。

    世上沒有哪個男子,願意看到自己的妻子為了別的男人傷心,尤其對我們來說,闕星裔還是一個如此特殊的存在。

    所以,他給與我這樣的安慰,該是壓抑著多深的傷痛。

    我不由將他緊緊抱住,想對他說些什麼,卻終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淚水仿佛令我的神志也變得朦朧了起來,不知不覺中,我又不由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幕,一陣無法描述的尖銳心痛,如同利刃一般向我襲來。

    我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疼痛的折磨,只覺得眼前一黑,便軟軟地倒在了南宮墨羽的懷中。

    耳邊,依稀傳來南宮墨羽的呼喚聲:「依兒,依兒,你醒醒——」

    但我卻只是朦朧感知,卻無法再睜開眼來。

    終於,又一陣暈眩的感覺掠過,我陷入了一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睜開了雙眼,眼前出現的,便是南宮墨羽含著深深關切的臉。

    看到他疲倦的神態,我心裡一痛,伸手將他的手抓住,低低地說:「墨羽,對不起!」

    他睜開眼來,看見我醒來,便對我安慰一笑,說:「你為什麼這麼說,在你我之間不必言謝,也不必說道歉的字眼。」

    他的話讓我心裡一暖,卻又讓我再度有了愧歉。

    我嘆了口氣,說:「你知道麼,那個時候,闕星裔對我說,希望我和他,來世有機會做一對夫妻」

    我還沒說完,便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抓住。

    他一臉緊張地望著我,急急說道:「依兒,你說什麼?」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不由一笑,對他說道:「那你說呢,我會怎樣回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神態中,有著罕見的迷亂和困擾,仿佛我的這個問題,是一個多麼難以抉擇的難題一般,令得他陷入一種無法選擇的困境之中。

    我拿眼一瞪他,嗔道:「怎麼,我的選擇,你竟然也猜不出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般的不信任我,真是太傷我心了!」

    「依兒,難道你——」

    聽得我這話,他的神態立馬來了個大逆轉,一臉的歡呼雀躍加上不可置信望著我。

    忽的,他一把將我抱入他的懷中,大聲叫道:「依兒,我太高興了!我就知道,你選擇的會是我!」

    看到他這般臭屁的模樣,我沒好氣地將他推開:「那你剛才還這麼猶豫!」

    他慌忙陪笑道:「怪只怪我娘子魅力太大了,所以我才擔心你被別人搶去嘛!不過現在,我終於放下心來了,不管怎樣,別人都是無法將你搶走的,因為在你的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嘿嘿!」

    聽到他這樣自鳴得意的話,我沒好氣地說:「你可別得意!要是你以後表現不好,我可說不定會將你一腳踹開的!」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我的心裡,卻因為他的一個「娘子」而感到幸福萬分。

    這般普通百姓之間的稱呼,卻出現在他一個帝王的口中,這樣的一片深情,該是自古以來所有的君王,都是無法比擬的吧?

    也終是希望我們能和普通百姓家裡一般,夫妻恩愛,再無他擾。

    他聽得我的話,卻仍是嘻嘻一笑:「娘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

    看到他這樣,我也真的什麼都說不出口了,怪只怪自己識人不清,所以才攤上這樣一個厚臉皮的夫君吧。

    但是聽著這種甜言蜜語的感覺,真的極好呢

    見我露出笑顏,他也順勢將我的手抓住,忽的說出一句話來:「依兒,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呃,為什麼在我剛剛才沉迷他的油嘴滑舌中,他卻忽然丟出這樣一個炸彈出來?

    我鬱悶地看著他,問道:「什麼要求,說吧!」

    他無比鄭重地看著我,將我看得心裡發毛時,這才開口說道:「依兒,你要答應我,你可以思念闕星裔,但是,想的時間,絕對不能超過想我的時間,知道麼?」

    這這要讓我說什麼好呢?

    沒想到他竟然也會這樣吃醋,我壓下心裡好笑的念頭,抬頭看他:「要是我不答應呢?」

    他卻只是輕輕一笑,伸手在我的鼻樑上一刮,笑道:「你會答應的!」

    真是討厭,為什麼我想的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可是我心裡,卻是如同有著無數的心花在怒放一般,欣欣向榮。

    只因為著他剛才為我吃醋的那一幕。

    在這裡休整了一夜之後,我們便又踏上了回歸秦國的道路。

    這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得可以,沒有一個來招惹我們的人。

    也是,除了冷傲楓,我們的敵人就只有林潮了,現在有著秦銘在秦國國都裡面監國,一切的軍權政權,都是在秦銘手裡牢牢握著,就算林潮想有什么小動作,料想也是沒有動手的機會的。

    不過上次我們從京城出來時,遭遇的那一次攔截暗殺,卻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去問南宮墨羽,他也是沒有著一個確切的答案。

    不過現在也不用害怕了,我畢竟是真命天女,不但武功超群,還不怕任何的毒藥迷藥春藥,除非是一群超級高手的圍攻,不然這個世上,還真是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對付得了我。

    既然這樣的話,那還用得著擔心什麼,自然是可以雄赳赳氣昂昂走進秦國京城了。

    一路順風順水,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秦國的國都不遠處。

    可是剛剛來到這裡,便感到很是不對勁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多心了,反正總感到我們四個人走在街上,總是有著人拿著很不正常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們現在是喬裝打扮的,雖然沒有用易容藥物,但是不管怎樣,料想也是沒有人能夠知道我們的真正身份。

    那麼,這些路人們有著這般奇怪的表現,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不過,我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我們多想了,若是如此,那便應當是沒有著什麼危險在等著我們了。

    恰在此時,我們的肚子也餓了,看見在街邊有著一個很是不錯的酒樓,於是便走了上去,想在進宮之前,再好好地飽餐一頓民間的美食。

    店裡的夥計看到我們走進去,慌忙上前來招呼我們:「四位客官,請問你們是住店還是打尖啊?」

    南宮墨羽淡淡說道:「就只是吃一頓飯而已,你們這裡有什麼招牌菜,儘管端上來便是!」

    「是,客官請坐,小的馬上便端菜上來!」

    那個小二見南宮墨羽氣度不凡,便很是殷勤地領著我們向一個包間走去。

    這裡果然不愧是京城中屈指可數的好酒店,雅室裡面很是安靜,並且從這裡,還恰好可以看到遠處的田園風光,當真是讓人剛進來,便覺得一陣心曠神怡。

    引著我們在座位上坐下來之後,小二便殷勤地為我們倒上茶水,一邊倒茶一邊笑道:「本店的招牌菜可是全京城有名的,有」

    聽著小二在一邊嘰里呱啦不停說著這個酒店裡面的招牌菜,我們都聽得興趣寡然。

    現在肚子都餓得要命,又很口渴,誰會有心情聽他囉嗦?

    南宮墨羽立馬揮了揮手,淡淡地說:「你不要多說了,每個招牌菜都給端上來,銀子不會少了你的!」

    「好嘞,客官請稍等!」

    那個小二也算機靈,看見我們的神情不耐,便應了聲,就走出了包間。

    見他走遠了,我們便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想起這裡乃是京城,料想不會有著什麼危險,於是葉離秋也只是為南宮墨羽在茶杯裡面用銀針驗了下毒,便沒做多少事情了。

    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說著回宮之後,該怎樣對付林潮的事情,當真是說得激情澎湃,只希望著林潮此刻就出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好好地收拾他一頓。

    說著,我想起來我那時那陣奇怪的感覺,便皺眉說道:「對了,剛才你們剛進京城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整條街上,有人在偷偷瞄著我們?」

    聽得我這話,葉離秋接道:「原來皇后娘娘也有這種感覺?當時微臣還以為是錯覺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南宮墨羽點頭說道:「不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那些人到底是誰,在街上這樣偷偷摸摸地到底幹什麼?」

    他的這一句話,讓我們都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來有著這種感覺的,竟然不止一兩個人,並且我們有著武功,自然感覺也比別人更加的靈敏,那麼那些人,到底是誰呢?

    看到我們苦苦冥思的模樣,一直沒有說話的筱楓依然,忽然冒出一句話來:「那些人,會不會是林潮的人?」

    他這話還真是具有著無限大的威力,只是淡淡一說,便讓其他三人,都紛紛石化了。

    我愣愣地看著提出這個假設的筱楓依然,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端著茶杯訥訥的說:「你你沒開玩笑吧?現在不是說秦銘在監國,林潮根本沒有機會來對付我們的,難道」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而明顯的是,南宮墨羽、葉離秋,還有筱楓依然,也是在此刻想了起來!

    我們的眼神不由在此刻交匯了起來,都在此刻,因為想起那件事情,而連心底深處,也是不由顫慄了起來。

    終於,葉離秋忍不住,將我們發現的這個事實說了出來——

    「我們進京,秦銘也沒有來接我們!」

    這樣的一個發現,到底意味著什麼?

    秦銘是不是遭到了什麼不測,所以才會忘記之前和南宮墨羽的約定,忘記了親自迎接皇帝回宮?

    聽到葉離秋的那句話,我們才像如夢初醒一般,紛紛放下茶杯,如同被針扎了一般急速站了起來。

    要是真的如同我們所猜一般,那麼我們就必定不能再逍遙自在地在這裡喝茶了。

    我們要回宮去救秦銘!

    主意打定,我們飛速轉身,要走出這個包間。

    可是,剛剛才走了幾步,我便感到很不對勁起來。

    只聽見耳邊傳來砰砰幾聲,我轉頭一看,卻見南宮墨羽三人,都已經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們雙眼緊閉,氣若遊絲,不是中了迷藥,又是什麼?

    我心下一驚,知道中了圈套,雖然我根本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可是,為了迷惑敵人,我也果斷地雙眼一閉,軟綿綿地向地上倒去。

    頓時,整個包間裡的四人,都毫無例外地被迷藥所「迷暈」。

    而一直靜待在包間外面的人,則如釋重負一般走了進來。

    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哼,就算他們再怎樣足智多謀,不也是乖乖掉進了老夫的陷阱裡面?哈哈,整個江山,在不久的將來,就是屬於老夫所有了!」

    那樣張狂的語氣,我只一聽,便知道他是林若依的老爹林潮了。

    在他的身邊,立馬有狗腿子恭維道:「相國大人真是神機妙算,這樣一來,南宮墨羽和他的心腹們便都全部給相國大人一網打盡了,這秦國的江山,便完全是相國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而另一個狗腿子更是殷勤道:「依下官看來,咱們不應再叫相國大人,而應該稱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個狗腿子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煞有其事地稱呼起林潮皇帝來。

    其他的狗腿子們都暗罵自己怎麼沒有先表現出主動來,結果讓這人給奪了先機。看著那人如此動作,他們便都紛紛跪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包間裡面,都充滿了三呼萬歲聲。

    「哈哈哈!」

    在這陣聲音中,林潮不由得意地大笑起來:「眾卿平身!」

    「謝皇上!」

    那些狗腿子們都齊聲叫了起來,林潮更為的得意,在得意中,還不忘給那群狗腿子們交代任務:「將南宮墨羽四人打入天牢,和秦銘關在一起!老夫倒要看看,他們君臣相見之時,又會有著怎樣精彩的一幕,哈哈哈!」

    那些狗腿子們還真是辦事迅速,林潮剛交代下來,便立即有人來將我們向酒樓外搬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自己被搬進了一輛馬車中,南宮墨羽三人也都躺在我的身邊。

    那些人將我們搬進馬車之後,便駕著馬車向前趕去,見周邊沒有一個人,我便慌忙睜開眼睛,見南宮墨羽三人都閉著眼睛,一副完全昏迷的模樣,便試著將內力注入南宮墨羽的身體裡面,卻吃驚地發現,林潮給我們下的,竟然不是普通的迷藥!

    這種藥,除了能讓人昏迷之外,還能夠廢掉人的武功,讓人成為廢人一個!

    林潮的手段,真是歹毒十分!

    好在我不受影響,所以便繼續給南宮墨羽注入內力,隨著我注入的內力越來越多,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南宮墨羽體內的內力也在漸漸地恢復生機,讓我的心裡也感到好受了許多。

    要是這種迷藥的力量是永久性的,甚至連我的內力也是無濟於事,那我就要哭死了。

    不過現在,只要假以時日,他們的武功,便能完全恢復了。

    雖然南宮墨羽仍然處於昏迷之中,但不管如何,只要看到了一絲希望,就表示我們還沒有完全失敗。

    正當我也要為葉離秋和筱楓依然注入內力時,卻只感到馬車忽然停住了。

    我心裡一驚,也趕緊躺了下去繼續裝暈。

    很快,馬車外便傳來林潮的聲音:「他們怎麼樣了?」

    那個趕車的人慌忙答道:「回相國大人,他們沒有一點動靜,應該是完全被迷藥給迷暈了。」

    林潮說道:「不錯!不過葉離秋詭計多端,所以本相還是要親自進去查探一下才行!你在這裡等著,若有什麼動靜,你就叫人進來!」

    「是,屬下遵命!」

    那個人答了聲,林潮便走進了馬車。

    這個時候,我真的很想將林潮的穴道點住,然後威脅他放過我們。

    可是我卻也知道,若我真這樣做了,也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只因南宮墨羽他們還在昏迷之中,只要林潮派出手下來圍攻,我還是可以逃掉的,可是南宮墨羽他們,卻是一點逃脫的希望也沒有。

    並且我這樣的做法,還會打草驚蛇,讓林潮知道我有武功的事情。

    我的武功可是最大的底牌,我不能輕易讓它暴露在林潮面前。

    所以,一直到林潮已經進了馬車,我仍然是緊閉著雙眼,也是一副毫無知覺的模樣。

    很快,林潮就走到了馬車裡面,他一進馬車,就根本不理南宮墨羽三人,只是徑直走到我的身邊,低下頭來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毛,不知道他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看穿了我其實是在裝暈的事實?

    想到這裡,我不由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睜開眼睛來看他,只有暗中將自己全身的內力都集中起來,感受著林潮的動作。

    漸漸的,我似乎真的看到了林潮的動作一般,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能說我現在,就像是開了「天眼」一樣,雖然雙眼緊閉,也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潮在做些什麼。

    只見林潮一直低頭望著我,神情無比奇怪,眼中的光芒更是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到他這樣,我心裡更為的緊張,全身都蓄勢待發,只等著他發覺我在裝暈的那一刻,便立即發難,將他給制住。

    可是縱然我一直等,也等不到他有任何動作,只見他仍然在望著我,忽然間,沉沉地嘆了口氣。

    我更是被他這樣的舉措弄得一頭霧水,心裡卻是越發的緊張,但這時,卻只聽他忽然說道:「你到底是誰?我知道,你必定不是我的女兒,但是你到底是誰?」

    聽到他這句話,我心裡不由忐忑起來,心跳得老快。

    天,他不會知道我是穿越來的吧?

    就在我提心弔膽之際,又聽見林潮的聲音響起:「當年你娘親那個賤人,竟然膽敢背叛我,和別的男人有了苟且之事,所以生下了你這個野種!這些年來,我一直裝作不知道,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誰的野種,竟然跟幽冥宮有了干連!可笑的卻是,這麼多年來,那個姦夫,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有時我也真的想殺了你,但是這樣一來,卻又會讓我苦心籌謀的大業付諸東流,也會讓那個賤人產生疑心!哼,沒想到我林潮一代英傑,竟會被這個賤人給玩弄手掌之中,我心裡好恨!」

    說到這裡,他已經是咬牙切齒起來,臉色也猙獰無比,讓我看得心裡也是不由驚懼了起來。

    但我卻更加疑惑,林夫人竟然是和別的男人苟合,所以才能生下林若依來,這種事情,為什麼林夫人一直沒有告訴過我?

    並且更讓人感到不解的是,林夫人貌似沒有什麼厲害之處,為什麼林潮還要一直隱忍著這件事情,而不向林夫人逼問出那個姦夫到底是誰呢?

    什麼時候,林潮竟然這般的忍氣吞聲起來?

    莫非林夫人也跟我一樣,與幽冥宮有著什麼關聯?

    或者更狗血的,我就是林夫人和上代幽冥宮宮主的女兒?

    想到這裡,我不由也在暗中失笑,這樣的事情,也虧得我能想得出來,若我真是上代幽冥宮宮主的女兒,那麼我就不會是聖女,而是直接成為幽冥宮的宮主了。

    那麼我的親身父親,到底是誰呢?

    我豎起耳朵,想聽聽他之後還會說出什麼爆炸性的新聞來。

    可是,卻只看見他朝我伸出他的手來,一把便將我的頭髮抓了起來!

    我的天啊,真的好痛!就算我是真命天女,能夠不怕受傷也不怕毒藥,但被人抓著頭髮,也是難受得很啊!

    他一臉猙獰地將我頭髮抓著,咬牙切齒說道:「你這個野種,你到底是誰的女兒!可恨,那個賤人嘴那麼緊,背景又那麼深,我根本無法逼問出那個姦夫到底是誰!我已經忍得夠久的了,所以今日,若不給你這個野種一點教訓,我林潮,豈不是太過窩囊!」

    說著,他便拉著我的頭髮向他靠近,看見他這樣,我不由暗暗叫苦。

    他到底要幹些什麼?該不會是想對我欲行不軌吧?

    那假如他真的這樣做,難道我就眼睜睜地不加以反抗?

    可是若我真的反抗了,那麼我一切的隱忍,便都完全白費了。

    真是一件為難的事情啊!

    果然,林潮將我拉向他的懷中後,便一把將我的衣領揪住,然後奮力向下一拉!

    我簡直要暈死了,怎麼我從穿越到現在,老是重複著這一條道路啊,我的衣領,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給毀壞了。

    我欲哭無淚,只希望著林潮不要太放肆,否則到我忍無可忍的時刻,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可是,就在他剛剛拉下我的衣服時,卻不知怎麼的,從我的頭髮上面掉下一個東西來,登時便將他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那個東西我自然知道是什麼,那是一個小小的頭飾,便是在很久以前,闕星裔受傷躲在皇宮的時候,臨走之前,他送給我的。

    雖然我那時對闕星裔沒有什麼好感,可是那個頭飾真的很好看,所以我也物盡其用,拿來裝飾頭髮了。

    看到那個東西,林潮不由變得目瞪口呆起來,呆呆地看著那個頭飾,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

    忽然,他一把將我鬆開,然後拿起那個頭飾,似癲狂了一般叫道:「哈哈,果然不錯,果然不錯!那個賤人的姦夫,果然是幽冥宮的人!」

    如果我能夠說話,我也真的是要大笑起來,這個東西可是闕星裔送給我的,什麼時候跟林夫人有關了?

    可是林潮卻顯然不知道其中的內情,他看了那個頭飾好半天之後,忽然慘然一笑,將那個頭飾一扔,站了起來,語音也是慘兮兮的:「好,那就算我倒霉,竟然槓上了幽冥宮!罷了,這件事情,我也懶得再管!」

    聽著他這話,我不由有些同情起他來了,自己的妻子在許多年前便給他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但他卻要一直裝作不知道,還要將自己妻子與別的男人生的女兒視若自己的親身女兒,他的心裡,也是很難受的吧?

    但我剛剛升起這個念頭,便被他接下來說的話給完全驅散得無影無蹤。

    他冷冷一笑,接著說道:「但是那又怎麼樣!不管如何,現在的我,都是再不需要那個賤人的幫忙,所以,我要讓你這個野種,和那個賤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無比,單是聽著,便讓人感到全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我剛才對他的同情,現在已經完全不見了,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有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因為這一點,在林潮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驗。

    也讓我知道,他的至惡本性,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

    所以,若是日後真要對付他,那我也能絲毫不會手軟了。

    但奇怪的是,他將這一番惡狠狠的話說完之後,卻不再對我做任何事情,便揚長而去。

    只留下我滿肚子疑團,不懂林夫人到底有著什麼後台,也不懂我的親身老爹到底是誰,更不懂林潮為什麼突然放過我。

    很快,我便又聽到林潮冰冷的聲音:「將他們搬入天牢!」

    「是,屬下遵命!」

    他的話音剛落,便立即有人走上馬車,一個個將我們向馬車下面搬去。

    那些人向前走著,目的地正是傳說中的天牢,單是看起來便感到陰森無比,更別提自己親身在裡面了。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天牢裡面,林潮吩咐人將一個天牢的門打開之後,我便聽見了秦銘的聲音響起:「皇上,皇后娘娘,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自然我們是沒有絲毫反應的,只能聽見林潮冷笑的聲音:「從今以後,整個秦國再沒有南宮墨羽這個皇帝了,秦銘,你可以死心了!」

    秦銘憤然道:「林潮,你這個狼子野心之人,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麼?」

    林潮冷冷一笑,說:「那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先死!」

    說完這話,他便又對他的手下說道:「你們將這四個人弄醒,讓他們君臣好好見上一面!」

    接著便又是秦銘的怒罵聲,和林潮得意的笑聲,然後,我便感覺到自己的鼻端,有一陣奇怪的味道傳來,讓我噁心得一陣想吐。

    耳邊傳來南宮墨羽三人悠悠醒來的聲音,我心知這是那個迷藥的解藥,於是也裝作一副剛剛才清醒過來的模樣,茫然地睜開眼睛看著四周。

    看到我們醒來,林潮得意地朝南宮墨羽望了一眼:「皇上,你沒想到終有一天,你也能成為階下囚吧,哈哈!」

    看到他這個樣子,南宮墨羽怒視著他,怒道:「林潮,你這個亂臣賊子,先皇特命你為顧命大臣,朕對你也不薄,你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對他的噴天怒氣,林潮卻只是冷冷望了他一眼,說:「這是天命所歸,你不走運恰好碰上了!你要怨的話,就怨你自己沒有投好胎,怨不得別人!」

    說完這句,他便又對他的手下扔下一句話:「將他們丟到牢裡,好好地伺候著,他們還有用,別讓他們死了!」

    「是,屬下遵命!」

    那些手下們立即忙不迭地應聲答道,林潮向我們扔下冷冷的一個眼神後,便很是囂張地揚長而去了。

    見得他們遠去,我慌忙凝好內力,查探著天牢的四周,待到終於不能感覺到絲毫林潮的人的氣息後,這才轉頭去對南宮墨羽說道:「墨羽,你怎麼樣?」

    南宮墨羽嘆了口氣,說:「我的內力全部沒有了,真想不到我這次竟然陰溝裡翻船,被林潮給算計了!等到我能出去,我一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然後,他望向葉離秋他們,說:「你們的內力,是不是也沒有了?」

    葉離秋點了點頭,臉色黯然,接著,他便望向了秦銘,問道:「秦銘,在我們離開京城的這些天裡,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

    秦銘臉色微微一變,也是變得黯然無比,然後他便一下子跪了下來,對南宮墨羽說道:「皇上,都是微臣辦事不力,請皇上恕罪!」

    見得他這樣動作,南宮墨羽不由失笑:「我們現在都一樣成了階下囚,還講什麼罪不罪的!你且說具體點,這些天裡,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是,微臣謝過皇上!」

    秦銘答了聲後,便接著說道:「都是微臣大意,所以才被林潮給奪了軍權!這些天裡,林潮一直在裝病,微臣以為林潮真的病了,於是便對他放鬆了警惕,豈止他卻趁微臣大意之際,用同樣的方式將微臣迷暈,然後,便將微臣抓到了這裡!可恨我的兵符,已經被林潮那個反賊給偷走了!多虧霓雲機警,早便躲回了娘家,才沒有落入林潮的手裡,可是陳大人和秦大人,縱使對此事心知肚明,但兵權在林潮的手裡,他們也不能有絲毫的舉動!一切說起來,都是微臣的錯,所以,就算皇上不懲罰微臣,微臣也是難辭其咎!」

    聽得他的話,南宮墨羽微微一皺眉,說:「陳大人和秦大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秦銘點頭道:「不錯,這件事情,秦大人和陳大人都知曉的,但是現在林潮手握兵權,朝中眾臣也不敢輕舉妄動!」

    聽得他的話,南宮墨羽的雙眉皺得更緊,嘆了口氣,說:「而他此番將朕給囚禁在這裡,應當就是需要朕親手擬的聖旨吧!要朕將皇位禪讓給一個皇族子弟,再讓他成為林潮的傀儡,林潮這一手,還真厲害!」

    秦銘神情更是痛楚十分,磕頭說道:「都是微臣的錯,微臣萬死難辭其咎!」

    「秦銘,你不要自責了,一切都是林潮老謀深算的結果。」

    南宮墨羽走上前去,將秦銘扶了起來,接著便望向葉離秋,說:「離秋,你的智計,在我們之間是最厲害的,你有什麼好辦法?」

    聽了南宮墨羽這麼說,葉離秋卻沒有回答,他轉頭朝我看來,微微一笑:「不知娘娘覺得要如何?」

    他還真是厲害,一下子就想起我來了,聽了這句話,南宮墨羽也露出恍然的表情,而秦銘和筱楓依然,則仍是一臉的茫然。

    他們兩個不知道我身為真命天女的秘密,所以自然會有著這種神情出現。

    南宮墨羽一臉驚喜加意外地看著我,說道:「依兒,那些迷藥對你沒用?」

    我笑了笑,說:「葉離秋都這麼說了,你覺得呢?」

    聽得這句話,南宮墨羽頓時也笑了起來,說道:「那好,一切就都靠你了!」

    我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先不說我跟他也有著私人仇怨,秦國的事情,我也要管的,不是麼?」

    這時筱楓依然仿佛已經明白了一些什麼,而秦銘卻仍是一臉不解地對我說道:「娘娘什麼時候有著那麼深的內力,林潮的迷藥,也對娘娘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聽到他這樣說,筱楓依然不由失笑,接著便說出一句讓我們都大跌眼鏡的話來:「依依,若是我沒有猜錯,那個冒充上官鳴庭心腹來捉弄離秋的,應該就是你吧?」

    他的這句話還真是說得可惡,原先葉離秋肯定也知道了那個人是我,但是為了不說出來讓大家難堪,所以才一直假裝不知道,但他現在這樣一抖出來,到底要叫我們如何自處?

    看得我臉色尷尬,葉離秋笑了笑,說:「秦銘,其實娘娘,就是傳說中的真命天女!」

    「真的?」

    聽著葉離秋的這句話,秦銘不由張大了嘴,一會望望我,一會又望望葉離秋,一副明顯不能接受的模樣。

    接著,便只聽見他訥訥的聲音響起:「娘娘,你真的是真命天女?可是可是你」

    「我什麼?」

    看到他這樣,我也不由興起了一種想捉弄他的念頭,於是便笑著望他,看看他這樣結結巴巴的,能說出什麼話來。

    他聽得我的話,也不再結結巴巴了,而是脫口而出:「娘娘,假如你真是真命天女的話,為什麼你沒有武功呢?」

    原來他一直疑惑的是這件事情,我不由一笑,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武功呢?」

    聽得我這話,秦銘愣住,我卻笑了。這個樣子的秦銘,還真的有幾分對我的胃口呢。

    的確也只有他,才能接受陳霓雲,並且,還似以前那般愛著她。

    忽然,秦銘不由大叫道:「娘娘,這樣說來,林潮對你下的迷藥,應該是一點用也沒有了?」

    我點頭笑道:「是啊,所以,這就是葉離秋打的如意算盤了。」

    聽我這樣說,葉離秋不由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而秦銘卻再度叫了起來:「太好了!既然娘娘的武功沒有失去的話,那麼林潮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了!啊,不對,不對啊——」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說著的話,一臉凝重地轉過頭來看我,說:「就算娘娘的武功沒有失去,但是又怎麼樣才能對付林潮!難道要等著林潮來天牢裡面,娘娘再對付他?但是那樣一來,勝算又會很低的,那又該怎麼辦?」

    我對他一笑,說:「誰說我沒有辦法對付他?就算他不來天牢找我們的麻煩,難道,我就不能出去找他的麻煩麼?」

    「啊,你是說——」

    秦銘再度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讓我和其他三人都不由朝天翻了個白眼。

    天啊,他好歹也是個將軍,怎麼就這麼不穩重?嚷這麼大聲,難道想將林潮的人引來麼?

    但秦銘卻絲毫也沒有顧及我們的反應,而是徑自叫著:「我知道了!娘娘必定有著極高深的武功,所以,娘娘肯定能夠很是輕易地出入天牢!哈哈,這樣一來,林潮肯定死定了!」

    見他終於「開竅」了,我才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語重心長道:「秦銘,你真聰明,葉離秋就是這樣打算的!」

    見著我們四人都是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看著他,但是眼裡卻明顯有著戲謔的笑意,秦銘再怎樣胸無城府,也是知道了我們原來一直在捉弄他,於是苦笑道:「你們別這樣看著我了,我知道我笨,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但我現在總算知道了,所以你們也不用再繼續這樣了吧?」

    說完這席話,他又嘻嘻一笑,恍若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們四人不由也失笑了起來。

    我自然知道,以前南宮墨羽、筱楓依然、葉離秋,還有秦銘,少年時代都是一起度過的,感情之深超過外人的想像,所以在他們之間,才會沒有那麼大的君臣之別,而能夠毫無顧忌地在一起說笑。

    看著眼前這副情景,我也不由自心底為南宮墨羽感到高興。

    能夠擁有著這樣的兄弟,在這般危險的時刻仍然一直堅守在他的身邊,這樣的人生,才是無憾的吧?

    而我,身為南宮墨羽的妻子,自然也是應當不甘人後。

    我望了望天牢外面,只見這裡安靜得很,除了我們五個人,便再無一人了,的確是行事的好時機。

    於是我立即說道:「好了,現在也應當到了我行動的時候了,你們就先預祝我馬到功成吧!」


    聽得我的話,秦銘首先表示出關心:「娘娘,你現在就去啊?要是林潮有準備怎麼樣?」

    我朝他一笑:「怎麼,你對我的武功沒有信心?」

    「不是不是,娘娘你誤會了!」

    聽到我這麼說,秦銘慌忙分辯,臉都幾乎要紅了。

    看到他這樣子,我們四人又不由笑了,南宮墨羽拉住我的手,眼中滿含關切地看著我,千言萬語只凝為一句:「依兒,你小心了。」

    「好的,你就放心吧!」

    我朝他一笑,示意他不要擔心,便又對葉離秋和筱楓依然安慰似的笑笑,便朝天牢邊走去。

    這時秦銘又叫了出來:「娘娘,難道你要用武功震碎天牢的門出去麼?」

    我很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以他這樣說話不經過大腦的性格,到底是怎樣爬上將軍的高位。

    他也許是察覺到我眼神里的內涵,也很是尷尬地摸了摸頭,自言自語道:「難道不是麼?」

    我現在已經懶得理他了,沒有再看他,便走到天牢的門邊,暗暗凝聚內力。

    只見隨著我內力的凝聚,我全身的骨頭和肌肉,仿佛也在漸漸的變小。

    開始比起牢門,我的身體大了許多,可是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我的身子卻變得只有牢門那麼大了。

    直到此時,我才向前走去,從牢門的空隙中鑽了出去。

    輕而易舉,沒有一絲的艱難。

    而走出天牢之後,我的身子卻又恢復了平日那般大小。

    見到這副情景,他們四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南宮墨羽笑道:「依兒,你的武功真的進步好大,既然這樣,那你這次去找林潮,我就放心了。」

    葉離秋和筱楓依然也是一副終於將心平安放回心房的模樣,他們還沒有說什麼話時,卻只聽見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你的武功你的武功,怎麼可能這麼高!這可是鎖骨術啊,失傳了這麼久的鎖骨術,你怎麼可能會知道!天啊,天啊」

    見他這樣一驚一乍的樣子,我已經是徹底無語了,自然不會再答他的話。

    只聽見葉離秋的聲音響起:「秦銘,你怎麼突然傻了?皇后娘娘可是真命天女,這種武功怎麼可能不知道?」

    還好葉離秋替我回答了這個白痴問題,不然我還真是會被秦銘給糾纏死。

    我沒理會一臉恍然大悟神色的秦銘,便對他們說道:「我走了,你們就等著好消息來吧!」

    說完這話,我便朝天牢外面走去,身後再度傳來秦銘若有所思的聲音:「原來如此!皇后娘娘是真命天女,自然有著這麼好的武功,我怎麼竟然忘記了呢」

    我走出天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我怎麼能這麼大意,我有武功的事情可是最大的底牌,就算這次是去找林潮,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不能將它暴露,所以

    我唇邊勾起一抹輕笑,腳下輕掠,便來到了一個黑暗處。

    然後,我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將它倒出來,輕輕鋪到了臉上。

    等我從那裡再重新走了出來後,我已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只是普普通通的容貌,無論在哪裡,都是屬於別人一看,便會輕易忘記的那一種。

    我一步一步朝天牢的門外走去,顯然是林潮對那些迷藥的功效非常有著自信,所以這裡的守衛並不森嚴,只有著四名小卒在看守。

    並且那四名小卒也是明顯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一個個懶懶散散,不是無精打采地倚靠著牆在休息,就是望著外面發呆。

    這樣的好機會,我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於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了過去,在他們還沒有反應之時,便用風一般的速度,將他們的穴道完全點住!

    他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都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再沒有絲毫的意識。

    見到他們這樣,我便大步朝牢外走去,外面更是一點防範也沒有,我一路走得很是暢通無阻。

    出了天牢之外,我並沒有直接前往相國府,而是先來到京城裡一個普通的百姓家裡,順手在晾衣杆上「拿」了一件衣裳。

    然後,便來到一個杳無人煙之處,將我自己的衣服脫下,換上了我拿來的那件衣裳。

    現在的我,已經由原來的林若依,變成了一個相貌平凡的年輕男子,就算南宮墨羽看見我,也是絕對認不出我來了。

    直到這時,我才放心向相國府的方向掠去,很快,便來到了相國府的庭院外面。

    這裡還挺安靜的,也沒有什麼人在防守,真看不出來,到了這時,林潮還會這般疏忽,也不知道他是太低估南宮墨羽的實力,還是對自己的力量太過自信。

    我剛剛才翻過院牆走進相國府,便只聽見從內院中傳來一個女子嚶嚶的哭泣聲。

    那個聲音很是熟悉,讓我只是一聽,便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是林夫人的聲音!

    我心裡一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令得林夫人會哭得這般傷心。

    我加快了腳步,只想去她現在所在的房間看看,就算不會給她安慰,起碼,也能讓我的心裡安心一點。

    但我還沒有走到那裡,便又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惡狠狠響起:「你休想我會放過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你和別的男人的野種!你竟然還好意思來求我放過她,我告訴你,你這是做夢!」

    竟然是林潮!

    我倒是沒有想到,他會沉不住氣,把這個隱瞞了十八年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料想應該是他自己覺得,秦國的政權已經勝券在握,他再沒有任何理由去害怕幽冥宮的人,所以才會這般有恃無恐吧。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他這般說,林夫人驚懼的聲音響起,我慌忙掠到屋頂,只見林夫人此時正跪在地上,哭得像個淚人似的,而林潮卻穩穩噹噹坐在太師椅上,冰冷的眼神直直望著林夫人。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心裡不由燃起一叢怒火。

    不管如何,林夫人對我總是關心的,而林潮給我的,卻只有冰冷、傷害和利用!

    所以,就算不是為了南宮墨羽,也不是為了我自己,只為了林夫人,我也絕對不能放過林潮!

    「哼,你這個賤人,竟然問我怎麼知道!」

    聽得林夫人的話,林潮冷笑著站了起來,極為不屑地瞧著跪在地上的林夫人,恨恨說道:「你與我新婚之夜那晚,用迷藥將我迷倒,再用自己手上的鮮血滴在床上,冒充處子之血,你以為我都全部不知麼?並且,那個野種才七個月便生了下來,你說,她會是我的女兒麼?

    」不過我那時當然不會揭穿,我還要利用你老爹的權勢和你娘家族的威望,才能順利當上相國呢!不過現在,整個秦國的江山已經在我手中,你對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我自然不用再裝作什麼事情也不知曉!我告訴你,你和那個野男人生的野種,只有死路一條!若你想陪她,你儘管去死,我不會攔你的!「

    他竟然說出這等絕情的話來,使得林夫人的表情更為的絕望,眼淚也流得更為的洶湧。

    她抬起頭來看著林潮,顫聲說道:」你怎麼能這樣說!難道這些年,我對你怎樣,你都全部不知道麼?還有我們岳家,為你又做了多少事情,你怎麼全部都丟在了腦後?「

    林潮仍是冷冷望著她,冷笑一聲,說:」是麼?依我看來,你那時之所以嫁我,還是因為你肚子裡的野種瞞不過世人,所以才揀了我來當她的便宜老爹吧?而你對我怎樣,料想也是再見不到那個野男人,所以沒辦法才對我好!而你們岳家為我做的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夫榮妻貴,是每個女人都希望的事情,你自然也不例外!「

    林夫人瞪大眼睛看著他,仿佛沒有想到他會連這般無恥的話也能說得出來。

    良久,她仿若終於死心一般,無力地跪坐在地上,聲音淡如清風:」我知道了!我只恨,為何當初竟沒有看穿,你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既然你對我無情,我自然也用不著顧及夫妻情分了!我岳如兒對天發誓,從今往後,你林潮的任何事情,都再與我無關,便算是死,我也不願與你扯上任何干係!「

    聽得她的話,林潮冷笑:」我求之不得!你這個賤人最好離我遠遠的!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個讓我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的野男人,還有那個野種,也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那些年的窩囊!所以,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劃清界限的話,就最好快點走,免得在這裡讓我看得心煩!「

    」好,那我走,只是,你以後千萬別後悔!「

    林夫人雙眼恨恨地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來。

    可是,卻只換到林潮的冷笑:」哼,我會後悔?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最好快點給我滾,別等我對你用粗!「

    林夫人眼中的光澤徹底黯淡了下去,顯然是對林潮也完全灰心了。

    她沒有再說什麼,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整了整原先被她弄亂的衣裙,身形筆挺地站著。

    直到此刻,我才終於發覺,原來林夫人真的是一個儀態萬千的美人,而不是以往我先入為主一般認定的,她只是林若依的母親。

    此時的她,驕傲地站立著,有著一種令旁人都不由自慚形穢的端莊和高貴,將一旁的林潮很快便比了下去,也越發的襯托出林潮的卑劣無恥來。

    林夫人只是淡淡望了一眼林潮,什麼也沒有說,便徑直朝門外走去,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眼見得走遠,林潮仍是不甘地盯著她的背影,旋即,冷冷道:」哼,還裝什麼高貴,不就是一個賤人麼?還敢說我會後悔,我不妨挑明了跟你說,娶了你這個賤人,才是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看得他還在這裡侮辱林夫人,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心裡對林潮的不滿也越發的深了起來。

    尤其,我還知道了他不是我的父親,也知道了他一直都很想將我殺死,所以,無論我對他怎樣,也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吧?

    說完那句話,林潮便又再度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放在一旁茶几上的茶杯喝起茶來,眼神中卻閃耀著一種令人心驚膽跳的陰狠光芒。

    真不知道他現在又在這裡想著要害誰,但可惜的卻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我輕輕呼了口氣,腳下微點,便從屋頂上離開,如同一隻乳燕一般,輕飄飄自敞開的窗戶中掠進房裡。

    林潮還在低頭沉思,根本絲毫也沒有注意到我出現在這間房間裡。

    而我已經趁他分神之際,腳下沒有絲毫的停頓,便掠到了他的身前,一把便將手切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驚,慌忙抬頭來看,卻只看到我這個」陌生的男子「,眼裡閃過一抹慌亂。

    見他這樣,我沉聲道:」不要說話!否則,我要讓你身首異處!「

    聽得我這樣的警告,林潮眼裡更是有著一抹恐懼,慌忙低聲道:」你是誰?「

    我唇邊掠起一抹輕笑,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就行了!「

    他強自鎮定著,但聲音裡面卻仍是有著一種無法掩飾的顫抖:」你你是誰派來的刺客?南宮墨羽,還是花劍?「

    」花劍?「

    聽到他提起這個久未聽過的名字,我心裡一動,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從來沒有被我重視過的問題,但這個念頭,卻又轉瞬即逝。

    聽我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林潮眼裡掠過一道陰狠,咬牙切齒道:」哼,我就知道是花劍那個老匹夫,這個忘恩負義之徒——「

    眼看林潮有破口大罵的趨勢,我切在他脖子上的手驀然收緊,冷冷道:」你給我住口!再敢囉嗦,信不信我就把你給殺了?「

    」花劍派你來幹什麼?「聽得我的威脅,林潮總算收回了一直罵著花劍的話語,轉過來跟我說起正事來,」要是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你要多少,儘管開口便是!「

    我輕笑一聲:」我不要錢,我要的,只是給你吃下這個東西!「

    說著,我便拿出一顆火紅色的藥丸來,在林潮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這顆藥丸,林潮眼裡恐懼一閃:」這是什麼東西?毒藥?你休想我會吃下去——「

    但他這句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便再也無法閉上了!

    只因在這時,我已經趁著他說話的當口,一下子便將這顆毒藥塞進了他的嘴裡!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瞪大眼睛來看我,聲音顫抖:」這是什麼!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我笑了笑:」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這是一顆毒藥啊!我告訴你,這顆毒藥是我親手配製出來的,除了我本人,世上再無任何一人能夠解毒!所以,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毒發起來,那可有你好受的!「

    雖然臉色仍然蒼白,但他卻仿佛有恃無恐一般叫道:」你以為你這樣的一個小小伎倆能夠騙過我?我也告訴你,我可是早就服了解毒聖藥的,任何毒藥都對我無效!「

    」是麼?「我微微一笑,手指便在他身上的一個穴道上微微一點,接著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只好讓你親身體驗一下了,免得你不相信我的話,讓我的誠信受到影響!「

    話音剛落,便只見他原本便蒼白的臉色變得越發的白了起來,並且還有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額角不斷地沁了出來,一直順著他的臉頰滴了下來。

    更讓人心驚的是,他的雙眼也在此刻睜得老大,連眼珠子都差點要從眼眶裡面掉了出來,他的嘴唇也被他緊緊咬著,鮮血不停地從被他咬開的傷痕中流出,他卻仿佛未曾察覺到一般。

    只因,這些痛楚,都絲毫比不過自他身體深處傳來痛苦的千分之一!

    漸漸的,他的身子已經痛得蜷縮成恍若一隻對蝦,臉上的神情更是讓人一瞧便只覺得心驚,我的手一松,他便從椅子上軟軟地滑落下來,在地上痛得打起滾來。

    我站在一旁,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輕笑道:」怎麼,現在你可相信我的話了?「

    他艱難地抬起頭來看我,眼裡布滿紅絲,儘是懇求的神色,聲音無力得很:」給我給我快點給我!「

    我仍是淡笑著看他,說:」給你什麼?「

    他的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掙扎著抓住我的腳,叫道:」給我解藥,快點!「

    我笑著蹲下身去,近距離地瞧著他痛苦的神情,笑道:」給你解藥可以!但是,你卻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他如同即將要瘋癲掉的人一般,嘶聲叫了起來:」只要你給我解藥,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這樣啊——「我拖長著聲音說著,忽然,似下定決心一般說道,」那好吧,我就給你解藥好了!「

    聽得我這話,林潮總算鬆開了抓住我腳的手,可是他眼裡的狡猾神色,卻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哼,到了如今,還要跟我耍心眼,以為我真那麼好騙麼?

    我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來,遞到他的面前,說:」這裡就是解藥,你快喝下吧!「

    他迅速接過我遞過去的解藥,手忙腳亂地將瓶蓋掀開,便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等到將玉瓶裡面的解藥全部喝光之後,便只見他的臉色終於有了好轉,全身上下再無一絲中毒過後的痕跡。

    他舒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眯縫著眼睛看著我。

    我知道此刻他的心裡,肯定在轉著無限歹毒的念頭,於是也不揭破,只是瞪大了眼睛看他,大驚小怪一般叫了起來:」天啊,你竟然將那些解藥全部喝光了!「

    聽得我這話,林潮皺眉說道:」你說什麼?「

    我指著被他扔在地上的玉瓶,說道:」你竟然將那些解藥全部喝光了!天啊,天啊!那可糟了,那你以後怎麼辦啊?「

    他被我的話弄得更為的疑惑,那些歹毒的主意也不敢再去想了,只是朝我問道:」你給我說清楚點,到底什麼事!「

    我嘆了口氣,長吁短嘆說道:」唉,你不知道啊!原來你中了我下的那個毒,只要喝上一口解藥的話,便會將毒性全部解掉!但是現在,你卻將一瓶解藥全部喝光了,你知不知道,那瓶解藥其實也是毒,原先我解毒的原理便是以毒攻毒!現在,你將原來的那種毒給解了,卻又中了這一種毒,並且這種毒的毒性比原來的還要猛烈,你遭受的痛苦,也要更加的強烈了!唉,你怎麼就這麼急性呢,不聽我說喝藥要注意的事項,就將這些解藥全部喝光,說起來,痛苦的,還是你自己啊!「

    我一副無限可惜的模樣,但我眼裡戲謔的光芒卻那般的深,深得連林潮也能無限清楚地看清。

    林潮咬牙切齒說道:」你你敢戲弄我?「

    我一副無限真誠的模樣看著他,說道:」你說什麼呢,我可是為你好啊!並且那些解藥,也是你自己一口氣全部喝掉的,我可沒有要你喝,不是麼?唉,看來你以後的日子,真的是很難過的啊!你就好好忍忍吧,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你——「林潮咬牙說出這個字,卻想起我的威脅,又硬生生將後面的話給吞了回去,恨恨盯著我,說道:」這種毒,發作起來,又是什麼情況?「

    我笑了笑,說:」這種事情還要問我,真是好笑!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麼?「

    說著,我輕輕打了個響指,不等林潮臉色大變,便只見他又再度倒在了地上!

    並且這次,顯然是比上一次還要讓他痛苦得多。

    他的臉色已經成了一片青紫,雙眼赤紅,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得血跡橫流。

    更讓人心驚的卻是,他的手上、身上和臉上,都出現了一種種紅色的斑點,這些斑點漸漸擴大,被斑點所占據的地方,都是無一例外地沁出血來。

    」啊!「

    林潮痛苦地叫了起來,伸出手去,使勁地撓著那些紅色斑點所在的地方,似乎被這些紅色斑點弄得奇癢無比。

    但是,這些斑點被他一撓,更是加快了流血的速度,可是林潮卻仿佛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它們在流血一樣,仍然撓個不停,鮮血紛紛順著他的手指滴了下來。

    這般詭異的情形,當真能夠讓每一個見到的人感到心驚膽戰,但是無奈的卻是,現在只有我能看到,而我,卻顯然不會是那個同情他的人。

    終於,在他將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之時,我才蹲下身去看他,笑道:」怎麼,這種又癢又痛的滋味,可好受麼?「

    此刻的林潮,已經可怕得如同個鬼魅一般,他瞪大著眼睛看我,嘶聲大叫:」快點給我解藥!你的要求,我全都答應,我全都答應!「

    眼見得已經將他的神志全部都控制住,我才好整以暇地將解藥拿了出來,說:」這就是解藥,你可以喝了!不過,這次你可要省省啊,別全都喝了!「

    林潮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接過我遞過去的解藥,旋開瓶蓋便喝了起來。

    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才喝了一口,便止住不再喝。

    喝了一口解藥後,他總算恢復了正常,那些紅色的斑點也快速消失不見。

    林潮無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仍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只是這時,他看著我的眼神,再不是之前那樣充滿算計,而是有著幾絲恐懼。

    看得已經將他嚇得差不多了,我便將那瓶解藥拿了過來,笑道:」我剛才就對你說了,這種毒藥,比剛才那種要厲害得多,所以,它不但發作起來比那種毒藥厲害,還有著一種那種毒藥沒有的特性!「

    聽我這麼說,林潮慌忙問道:」什麼特性?「

    我笑道:」很簡單,這種毒藥具有很強的潛伏性,也就是所謂的反覆發作性。「

    這時,林潮的臉色完全可以用」面無人色「來形容,我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算起來,我也不知道它可以反覆發作多少次,不過,我給你喝的解藥,在它每次發作的時候,都能緩解這些痛苦,但是,這些解藥畢竟數量有限,將它們喝光,便無法再緩解痛苦了。而若要完全解開毒性,則只有喝我另外一瓶由我親手配製的解藥了。「

    聽完我這一席話,林潮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空,臉色更是煞白,顯然是想起了剛才那瓶毒藥發作時的可怕情形。

    我卻只是靜靜望著他,看看在這樣的威脅下,他又會有著怎樣的選擇。

    良久,他終於嘆了口氣,說:」那麼,你要我答應你的什麼要求?「

    」很簡單!「

    我淡笑了一聲,說:」你只要將南宮墨羽五人從天牢裡面放出來,並且還不再派人跟蹤他們,所有的事情,便很容易解決了。「

    聽了我這句話,林潮雙眼中掠過一抹陰冷無比的神色,直直望著我,說:」你不是花劍的人?「

    我淡淡一笑,說:」我什麼時候說了我是麼?「

    林潮仿佛被什麼噎住了一般,再說不出話來,我皺了皺眉,說:」怎麼,你不答應?「

    似掙扎了許久一樣,林潮終於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說完這話,他又接著補了一句:」不過,你手裡的那瓶解藥要給我!「

    我將手裡的解藥扔給他,說:」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否則,最厲害的那瓶解藥,可是沒有希望的了!「

    他唯唯諾諾答應著,我便又對他說道:」我先走了,半個時辰之內,你最好快點將這件事情解決,知道麼?「

    他又是不敢有絲毫違逆地答應著,我便放心地自窗口躍了出去,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不管我走後,林潮會不會找他的手下來配解藥,反正這種毒藥的毒性很強大,就算他手下再有強人,也是無法在半個時辰之內將毒藥的配方給看穿,所以,我絲毫也不用擔心了。

    我施展輕功走到無人處,這才將衣裳給重新換了過來,抹去易容藥物,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天牢中。

    南宮墨羽他們還在等著我的消息,看見我現身,便慌忙走上前來,問道:」依兒,你沒事吧?「

    我朝他一笑,說:」你儘管放心吧,我沒有什麼事的!倒是,我要將一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說完這話,秦銘便慌忙問道:」娘娘,到底什麼好消息?「

    我笑了笑,說:」這個好消息就是,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便能恢復自由了!「

    」真的?「

    秦銘歡欣地叫了起來,南宮墨羽趕緊問道:」依兒,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為什麼林潮能夠答應放了我們?「

    」嘿嘿,這是秘密了!「

    我朝他一眨眼,沒有說出真話來,要是讓南宮墨羽知道我是用了那樣陰險的方法才能讓林潮就範,那麼我在他眼中的形象,會不會徹底破滅?

    畢竟,我還是喜歡在他的心裡,不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啊。

    見我不說,南宮墨羽也不再問,他這樣的做法,讓我的心裡不由充滿了感激,伸手拉住了南宮墨羽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果然,不過才十幾分鐘,林潮就派人來將我們放走了,並且還嚴令不准有人再對我們有任何不利的行為。

    他們四人在疑惑的同時,也感到興奮得很,南宮墨羽握住我的手,笑道:」依兒,你真是好生厲害,但我就可憐了,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可不敢再惹你生氣啊!「

    我一瞪他:」怎麼,難道你很想惹我生氣麼?我告訴你,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見我這樣」惡狠狠「的模樣,南宮墨羽不由也笑著將我擁在懷裡,讓我在葉離秋等人面前,不由好一陣臉紅心跳。

    從魔爪中掙脫出來,現在要想的,自然要將林潮推翻了。

    可是將所有的名單都翻遍,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現在兵權可是在林潮的手裡,所以朝中眾臣就算想支持南宮墨羽,也是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我們五人皺著的眉頭越發的緊了,但儘管這樣,也是終究想不出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來。

    忽然間,葉離秋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對南宮墨羽說道:」皇上,微臣忽然想起了一個極好的辦法,不如皇上讓微臣出了京城,親力親為去辦這件事情!「

    聽得他這麼說,南宮墨羽慌忙說道:」不行!現在形勢這般危急,若是我們分開,林潮的人要對我們不利怎麼辦?更別說要出京了,那樣一來,你可是具有極大的危險的啊!「

    葉離秋微微一笑,說:」皇上,現在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救得了我們!不妨請皇上聽一下微臣的這個計策,如何?「

    見他這般堅決,南宮墨羽也只有嘆了口氣,說:」好吧,那你就先對我們說說吧!「

    」是,微臣遵命!「

    葉離秋笑了笑,便」如此這般「地將後面的計劃全部說了出來。

    聽了他的那個計劃,我不由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南宮墨羽會說葉離秋是他們四人之中最具有謀略的人了。

    莫說我,便是南宮墨羽他們這三個對葉離秋已經有了很大了解的人,聽了這個計劃後,也是不由欽佩之極地看著他,顯然都是被這個計劃給折服了。

    直至終於將這個計劃說完,葉離秋便笑道:」皇上現在可是同意微臣這般做了?「

    南宮墨羽無奈地點頭:」好吧,有著你這麼個計劃,就算林潮再有謀逆之心,料想也是會束手無策吧!並且你這般足智多謀,也是有著方法對付林潮的,那麼你就走吧!「

    」謝皇上!「

    葉離秋一副極為開心的模樣,對南宮墨羽行了個禮,便朝外面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我們的神色間都不由有了幾分擔憂。

    雖然南宮墨羽這般說,但是誰都知道,就算葉離秋再聰明,面對著林潮布下的天羅地網,個人的力量也是極為有限的。

    所以,若是葉離秋真遇到什麼危險,也許,便再無生還的機會。

    可是我們卻也知道,就算對他說出這些,他也是會笑著說不用擔心,笑著說他有辦法來應付。

    想到這裡,我不由嘆了口氣,只希望著自己也陪他一同前往,以便對他有些保護。

    但是一看旁邊的南宮墨羽,我卻又將這個念頭打消了。

    不管如何,我都是不能讓他受到一點傷害,這是我立下的畢生也不能辜負的一個諾言。

    這時,南宮墨羽也對我們說道:」既然離秋已經出去辦那些事情了,那麼我們,起碼也要為他的那些工作做一些準備!「

    聽得他的話,筱楓依然和秦銘慌忙說道:」請皇上明示!「

    南宮墨羽笑道:」很簡單,秦大人和陳大人不是都在京城中麼,那麼聯絡他們的任務,便交給我們吧!「

    他話音剛落,筱楓依然和秦銘便異口同聲叫道:」不行啊皇上!「

    南宮墨羽笑著望向他們,說:」為什麼不行?「

    筱楓依然說道:」現在林潮雖然答應放過我們,但是,若皇上親自出去,也難保不會受到林潮的暗箭所傷!到了那時,我們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還希望皇上以大局為重,不要親自現身的好!「

    聽得他的話,我不由啞然失笑:」不可能的了,林潮都那樣了,怎麼可能還來害皇上呢——「

    說到這裡,我便不由止住了後面要說著的話,只因在這時,我看到了他們三個人奇怪看著我的眼神。

    尤其南宮墨羽,更是眼裡有著一種奇特的神色,看著我,似笑非笑:」依兒,你能不能告訴我,林潮現在怎麼樣了呢?「

    」呃,沒什麼了——「

    我訥訥說著,自然不會對南宮墨羽說出實話來,我用的辦法那樣狠毒,要是讓南宮墨羽知道了,他以後會怎麼看我?

    」反正,反正他就是不會再敢做傷害皇上的事情了!「

    我晃了晃頭,似下定了極大的決心一般,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但秦銘卻搖頭說道:」但是不管如何,我們也要小心行事!若林潮真的做出了傷害皇上的事情,那就真的是後悔莫及了!娘娘,雖然你一直保證說林潮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但是他行事一向息怒難測,所以,我看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是啊!「筱楓依然也點頭說著,」林潮為人陰狠毒辣,誰也不知道他會對皇上做些什麼,所以,依依你不能這樣大意啊!「

    」呃「

    貌似也是吧?

    要是林潮也派人向南宮墨羽下了毒,然後逼我將解藥給他,他才肯替南宮墨羽解毒,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全都白費了。

    畢竟他也會知道,在我的心裡,或者說在那個」年輕男子「的心裡,南宮墨羽還是很有著地位的。

    所以就照筱楓依然和秦銘所說的那樣,不要這樣貿然行事了吧。

    看著南宮墨羽還是一副想說什麼的模樣,我也加入了筱楓依然他們的行列,拉住他的手,說道:」依然和秦銘說得對,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要貿然露面,要是被林潮算計,那就真的太糟糕了!這樣吧,你就暫時在這裡別動,我們三個人易容去找秦大人和陳大人,怎麼樣?「

    南宮墨羽也拉住我的手,說:」不行!朕不能讓你們三個人去冒險!不如朕也易容了,跟你們一起去,怎麼樣?「

    」當然不行!「

    他的話音剛落,便遭到了我們三個人的同聲否定。

    看到我們的態度如此堅決,南宮墨羽只好苦笑道:」好吧,那我就只好在這裡隱忍不發了,你們好好保重!「

    」嗯,你也要小心點!「

    我對他一點頭,接著便和筱楓依然與秦銘到一邊易容了起來。

    不過片刻時分,我們便裝扮成了三個相貌平平的男子,我是一個病鬼似的臉色青白的年輕人,筱楓依然易容成一個普通的書生,而秦銘卻是誇張得很,竟然化裝成一個滿臉麻子的中年人。

    見著我們就要走出客房的門,南宮墨羽在我們身後說道:」依然,秦銘,這次,是朕欠了你們的!「

    聽得他這麼說,筱楓依然和秦銘一把跪了下來,齊聲道:」皇上千萬別這麼說!為國效忠,乃是身為臣子的職責,請皇上收回方才的話!「

    見他們這樣,南宮墨羽的眼眶也有些濕了,疾步走上前來,一把將他們扶了起來,語音沙啞:」好,我收回剛才的話!我知道,你們這樣幫我,並不是出自臣子的職責,而是一個朋友,對另一個朋友的關心!多謝你們了,我會一生一世,都將你們看作是我的朋友!「

    這樣的話語,對於臣子來說,莫過於是最大的獎賞,所以筱楓依然和秦銘的眼眶,也是漸漸的紅了,他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再度跪了下來,對南宮墨羽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便甩頭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們之所以這般決然地走出房門,只是因為,他們不肯讓南宮墨羽,看到他們低垂下的男兒之淚。

    看著他們走遠,南宮墨羽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便轉頭來看我。

    我朝他一笑,說:」好了,你別對我說什麼酸溜溜的話了,我這樣做可不是幫你,畢竟我也是很想對付林潮的,知道麼?「

    聽得我這樣說,南宮墨羽不由展顏一笑,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說:」依兒,你可真不誠實!不過真的謝謝你了「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顯然也是心裡有了極深的感觸。

    我也將他的手握緊,對他一笑,說:」我走了,他們還在外面等著我呢,你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出去哦!「

    」嗯。「他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便對我輕輕說道,」依兒,你也要小心了「

    他的聲音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但他深深望著我的眼,卻將他心裡所有的關懷,都毫無保留地袒露了出來,讓我看得心裡溫暖一片。

    」知道了,你要知道,我可是真命天女哦,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得過我?「

    我對他得意一笑,便鬆開了他的手,沒有再看他,就朝門外走去。

    現在不是我們兒女情長的時候,任何的溫情,都有可能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所以,我必須硬下心腸,以一種一往直前的心理,去進行接下來的任務。

    走出客房後,我便對他們說道:」對了,我們先分配一下任務吧,這樣一來,也可以節約點時間!「

    」依依,我要先回一下筱楓世家,所以,不能陪你們去找陳大人和秦大人了。「

    我的話音剛落,一直靜默不語的筱楓依然便說出這句話來。

    我還在懵懵懂懂中,不知道所謂的筱楓世家到底是什麼名堂時,卻只見秦銘的臉色已經變了。

    他伸出手去,一把將筱楓依然拉住,低聲叫道:」不行,你怎麼能這樣做!你應該知道你們筱楓依然一貫的家規,就算你是未來家主,你也是不能違逆的啊!「

    聽得他這樣說,見著他緊張的神情,我總算有一些了解筱楓依然話中的意思了。

    聽了秦銘的話,筱楓依然卻只是輕輕一笑,說:」剛才皇上也說了,我們這樣的做法,並不是一個臣子對皇上的盡忠,而是一個朋友,對另一個的幫忙!所以,就算我這樣做了,筱楓世家的家規,也是無法對我有這絲毫的懲罰!「

    」不行!「秦銘仍是叫著:」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們不會這麼認為的!依然,你千萬要三思而後行啊,要是你被筱楓世家逐出家門,那該怎麼辦啊!「

    」你放心,我是筱楓世家的未來家主,他們不敢這樣對我的!「

    現在的筱楓依然,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此刻的他,神情中有著一絲堅毅和狠絕,再不似以前那般的溫文爾雅。

    見他這樣堅決,秦銘的手也只好漸漸鬆開,望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是我的心裡,因為他們的對話,而百感交集起來,呆呆地望著筱楓依然,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歸根結底,終是因為南宮墨羽的那席話,那席將他們當做朋友,而不是臣子的話,令得他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他們雖然是這個世間出塵脫俗的人物,但終究有著歷史的局限性,不管如何,也終是會站在臣子的角度上來思考問題。

    所以南宮墨羽的那席話,不管有著多大的誠意,他們也是極容易受到感動,而因為這一席話死心塌地,再不會有絲毫的叛逆之心。

    畢竟,將臣子看作自己朋友的君王,這個世上,終究是少之又少。

    而我的身份又那般的尷尬,南宮墨羽是我的夫君,筱楓依然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利用與傷害其中的任何一人。

    見著我這般躊躇的神色,筱楓依然仿佛明白了我心裡所想,朝我一笑,說:」依依,你放心吧,筱楓世家的事情,我還是能夠做主的!「

    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對他說道:」那麼,你可千萬要小心了!要是筱楓世家的人真的不許你這般做,那你就放棄好了,沒人會怪你的!「

    」好,那我就聽你的!「

    筱楓依然對我們笑了笑,便朝前走去。

    他走得很是堅決,所以我和秦銘的心裡都知道,雖然他說了會聽我的,但是他的心裡,卻必定不會執行他的這個諾言。

    這一次,他早已是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不管如何,他也是會將筱楓世家的勢力派出,從而,來協助南宮墨羽奪回整個天下!

    可是,筱楓世家早便有了不摻手秦國皇室爭鬥的家訓,縱然筱楓依然是筱楓世家未來的家主,也是無法改變這一條家訓。

    並且,假如他違背了這一條家訓的話,那麼等待他的,也許是將他逐出家門的懲罰!

    這樣一來,我和南宮墨羽欠他的,又要如何才能償還得了!

    我心裡又酸又澀,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滋味,看看秦銘,也是跟我一樣的神色,顯然心裡也是難受得很。

    我只好嘆了口氣,說:」那麼我們兩個,就去找陳大人和秦大人吧!「

    秦銘點了點頭,說:」娘娘,我本來便是秦家的人,秦大人是我的叔父,所以去找秦大人的任務便交給我吧!而陳大人,便要麻煩娘娘了!「

    」好吧。「

    聽得他的話,我不知怎的,竟忽的想起來陳小三,想起我這次一去,可能要去面對他,我的心裡就感到糾結得很。

    但是,為了這次的大業,我也只有這樣做不可。

    見我表情有些異樣,秦銘對我笑道:」娘娘不用擔心,陳大人必定不會拒絕娘娘的要求的!畢竟娘娘也知道,霓雲和我的關係,而我和霓雲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多虧娘娘了「

    他說得有些吞吞吐吐起來,臉上也起了可疑的紅暈,還真是個容易害羞的年輕人。

    知道他誤解了我的意思,我也不好對他說出來,只好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分開行事吧!「

    」好,娘娘千萬要小心了!「

    秦銘對我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見他走遠,也只好嘆了口氣,便朝尚書府走去。

    想起可能要見到陳小三,我就一個頭兩個大,真是鬱悶之極。

    我一路來到尚書府,只見這裡人少得離奇,我用輕功掠進裡面去,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發覺。

    可是,當我在院落裡面落下來時,卻只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你是何人!「

    剛聽著這個聲音,我便不由痛苦無比地閉上了眼睛。

    天啊,為什麼我來到尚書府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那個人?

    在我嘆氣時,那個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赫然便是陳小三。

    他殺氣騰騰地看著我,冷聲道:」你是誰,為何要擅闖尚書府?「

    此刻的他,跟以前那樣油嘴滑舌的模樣真是一點不同,現在的他,顯然變得成熟了許多,神色間更是有著隱隱的冷意在閃爍,讓人一看,便知曉他是個不好惹的人。

    儘管很不願意在他的面前暴露身份,但為了不惹起風波,我只好恢復原來的聲音,對他說道:」我是當今皇后,快領我去見尚書大人!「

    剛聽著我的聲音,陳小三的臉色便不由變得激動無比,他直直地望著我,喃喃的說:」你你竟然是沐翼你,你怎的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竟然因為見到我而變成這樣,倒還有點讓我出乎意料,莫非他以前真的對我有著情意,而一直到現在,還心存著我?

    想到這裡,我就不由啞然失笑,看見陳小三失魂落魄的模樣,便神色一正,對他說道:」嗯,我就是!好了,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你爹吧,我有要事要和他商量!「

    」好,你快跟我走!「

    看見我嚴肅的臉色,陳小三也慌忙反應了過來,疾步在我的前面走著,便帶著我朝前走去。

    雖然走在前面領路,但陳小三的聲音卻是激動無比,不住對我說道:」依依,想不到到了現在,我竟然還能看到你,真是老天開眼啊,呵呵!「

    看到他在那裡傻笑個不停,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樣接口。

    誰知道陳小三會這樣花痴,不過這樣看來,他對我也許真的是真心,讓我的心裡,也有了幾分的感動和愧歉。

    感動於他對我的真情,愧歉我不能對他有著絲毫的回應。

    就這樣朝前走著,很快,我們便來到了一個書房門前,陳小三回頭對我說道:」依依,我爹就在這裡,我來為你通報一下,你等一下啊!「

    說完,陳小三便又對我傻笑了一下,才走進了書房。

    不過片刻,我便只聽見從書房裡面傳來一個聲音:」你怎麼不早說,害得我這般失禮!「

    接著,一個人影便自書房裡面沖了出來,一下子便跪在了我的前面,說道:」微臣陳宇見過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一邊朝我行著禮,他一邊示意著身旁站著的陳小三向我行禮。

    陳小三雖然一臉的不樂意,也是無奈不敢違逆父親的威嚴,只好不情不願跪下來給我行禮,口中說著:」陳霓笑見過皇后娘娘!「

    見到他這樣的表情,我還真是有些想笑,不過此刻正事要緊,我便走上前去,說:」尚書大人請起!此次本宮微服前來,乃是想與尚書大人商量一件事情,不知哪裡方便?「

    陳宇站了起來,對我說道:」微臣府上有間密室,還請娘娘隨微臣前來!「

    然後,便用警告的眼神望了一眼也想跟著前來的陳小三,便帶著我朝前走去。

    見到我們的背影遠走,陳小三也只好嘆了口氣,止住了腳步。

    我和陳宇來到密室之後,便對陳宇三言兩語說完了南宮墨羽此刻的處境,陳宇臉色大變,慌忙一把跪了下來,對我說道:」不知皇上有何旨意,微臣必將鼎力施行,只求除掉林潮這個亂臣賊子!「

    我細細瞧著他的神情,見他表情真摯,看不出來一點作偽的神態,於是便也放下心來,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

    我對他說道:」很簡單,本宮和皇上已經制定好了所有的計劃,到時,只要你來幫助我們就行,至於具體的計劃,那便是「

    見著陳宇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我便對他詳細說出了他要做的事情,這些都是葉離秋制定出來的,看到陳宇一副佩服之極的模樣,我也不由對葉離秋的計謀感到心悅誠服。

    直至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後,陳宇自然是答應全盤聽從南宮墨羽的旨意,我這才放心離去。

    陳宇將我送出尚書府之後,陳小三仍用充滿無比怨念的眼神看了眼陳宇,但是懾於陳宇的威嚴,他卻不敢說出一個字來,只好目送著我走出尚書府。

    再不受陳小三的糾纏,我也終於寬下心來,心裡輕鬆無比地回到了南宮墨羽住著的那個客棧。

    到了那裡之後,便看到秦銘也恰巧回來,見到我回到客棧,便對我說道:」娘娘,陳大人答應得怎麼樣?「

    我對他一笑,說:」你剛才預料得不錯,陳大人果然全部答應了!那麼秦大人呢,他怎麼樣?「

    秦銘笑道:」自然也是一口答應了!不過,別說叔叔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便算是他不答應,也是有著煙煙一直在一旁慫恿,所以,這件事情,自然全部解決了!「

    聽得他這麼說,我的心裡也放鬆下來,和他對望笑了一眼,彼此都信心十足。

    但是,一想起去了筱楓世家的筱楓依然,我和他的心,便都在瞬間沉了下去。

    我和秦銘的任務都簡單得很,所以我們兩個自然極為容易就能解決掉,但是筱楓依然要做的事情,卻是那般的艱難,艱難得我們根本無法去想像。

    他要背負的來自家族的譴責和懲罰,也是我和秦銘都不能承受得住的,所以,比起他來,我和秦銘要做的事情,真的是無足輕重得多。

    」我們進去吧,這件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皇上的好。「

    靜默了片刻,我才終於說出這句話來。

    秦銘一愣,旋即又想起,若是南宮墨羽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心裡的歉意和自責,必定會遠遠超過我們。

    所以,為了不讓他的心裡有著任何負擔,便讓我們為他編織一下這個善意的謊言吧。

    於是,他朝我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娘娘請儘管放心!「

    說完這話,我們便朝客棧裡面走去,進去之時,南宮墨羽正在房中的桌子上寫著什麼,見我們進去,便抬頭朝我們望來,笑道:」你們回來了?「

    」是啊!「我朝他一笑,說,」任務進行得很是順利哦,秦大人和陳大人,都被我們搞定了!「

    聽我這樣說,南宮墨羽也不由一笑,但突然間,他便變了臉色,問道:」依然,他哪裡去了?「

    秦銘還在猶豫編造怎樣的藉口時,我便答道:」哦,他暫時回筱楓世家去了。畢竟他已經這麼久沒有回家了,他也有些想家裡人,所以便回家去看他父母了。「

    南宮墨羽深深看了我一眼,顯然是在懷疑我這句話的真假性。

    我自然也是用坦誠無比的眼神與他對視,一副根本用不著欺騙他的樣子。

    見到我這樣的眼神,他眼中的探尋也漸漸消逝,唇邊揚起一抹笑意,說道:」原來是這樣,剛才,我還真為他擔心,真害怕他遇到林潮的人呢。「

    看到他這樣,我也放下心來,這個謊言,總算騙過他了。

    可是這時,秦銘卻像是故意出來搗亂一般,聽到南宮墨羽的話後,便也點頭如搗蒜起來,大叫道:」是啊是啊,依然確實是回家裡去看他父母了,呵呵!「

    我不由使勁瞪了他一眼,萬分鬱悶他在這個時候多嘴。

    原先南宮墨羽已經相信我的話了,可是被他這麼一強調,反而還有了一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秦銘不由傻掉了,愣愣地看著我,顯然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要瞪他。

    而這時,南宮墨羽的唇邊卻拂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轉過頭來望著我,似笑非笑:」原來如此依兒,你要我怎麼說你「

    我只好在心裡默默嘆氣,對他一笑:」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不是很好麼?「

    」是麼?「南宮墨羽又是一笑,笑得我心裡都要發毛了,才說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聽具體點的呢,你什麼時候,能夠給我說說呢?「

    看到我們兩個這般話里暗含機鋒的模樣,秦銘不由再度愣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南宮墨羽,仿佛到了現在,還不明白事情的原因一般。

    可是,看到我再度向他瞪去的」兇狠「眼神,就算他再笨,此刻也是有了些反應,於是慌忙朝我們行禮道:」皇上,娘娘,微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就先告退了!「

    說完,他便以光速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只留下心裡將他怒罵不已的我,還有一臉皮笑肉不笑朝我走來的南宮墨羽。

    眼看得南宮墨羽離我越來越近,我的臉色也漸漸的變了,訕笑著望著他,一邊笑一邊說:」你要我跟你說什麼?我早就說了,筱楓依然是回筱楓世家了啊,我根本沒有騙你啊!「

    」我知道!「

    南宮墨羽根本不理會我的話,仍是那般望著我,說:」我知道他是回筱楓世家去了,但我疑惑的是,他回那裡,到底是要幹什麼?「

    我仍然訕笑著看他,說:」我怎麼知道他回那裡是去幹什麼啊「

    」依兒,你告訴我好麼?「

    南宮墨羽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讓我看得不由一愣。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說道:」依兒,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筱楓依然只是單純地回家去看他的父母了!你看著我的眼睛,不要看別的地方!「

    他的話,讓我的心裡真的糾結得很,我知道,他必定是不相信筱楓依然回到筱楓世家的目的有那麼單純,可是,雖然我能夠騙他一次,但要騙他第二次,我卻真的開不了口。

    尤其,他還要我看著他的眼睛來說出這些話,我又怎麼可能說得出來!

    我只好低下頭去,連抬頭去看他的勇氣,也是一點沒有。

    看到我這個樣子,他顯然是知道了我心裡所想,只聽見自頭頂傳來他一聲輕微的嘆息,讓我的心裡更為的七上八下起來了。

    他嘆了口氣,說:」依兒,你又何苦要騙我?你告訴我,他回筱楓世家,並不是為了要看他的父母,是麼?「

    他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只好也在心裡暗暗嘆氣,點了點頭。

    見我點頭,他的聲音再度在頭頂響起:」那麼,他回到筱楓世家,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躊躇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因我知道,若我將筱楓依然回到筱楓世家的目的告訴南宮墨羽,那麼勢必會讓南宮墨羽的心裡,也承擔起這般大的重負。

    知道南宮墨羽還在等待著我的回答,我心裡如同亂麻一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終於,我再也不能忍受這個問題對我的折磨了,我伸出手去,一把將南宮墨羽推開,重重地晃著頭,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了,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我的聲音裡面,已經帶著一絲哽咽了。

    南宮墨羽的這個問題,已經將我逼到了無法回答也無法否認的地步了,所以,我只有用這樣的方法,才能逃避這個問題對我的困擾。

    我也知道,從來沒有逼過我的他,現在會一直對我逼問著這個問題,只是因為,他也隱約猜到了筱楓依然回筱楓世家的目的,也是知道,筱楓依然要做的事情,必是會令得他欠他的更深。

    看到我這個模樣,南宮墨羽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他雙眼中神光一閃,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居高臨下望著我,一字一字說著:」依兒,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去筱楓世家搬救兵去了?「

    」你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無法抬頭去看他,我不能欺騙他,所以,我只能來逃避回答這個問題。

    」依兒,我都知道了「

    聽到我這樣的回答,南宮墨羽顯然已經看穿,我之所以會說這些話的原因。

    他眸里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手卻沒有自我的身上挪開,反而一把將我緊緊抱在了他的懷中,喃喃道:」依兒,謝謝你們尤其是依然,我欠他的,真的好多「

    」墨羽「

    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換作是我,我也是會有著這種虧欠他人的感覺存在。

    但是,他畢竟是帝王,為什麼又會對他的臣子們有著這樣的感覺呢?

    難道在他的心裡,他真的是沒有將他們看作臣子,而是看作他的朋友了麼?

    我不由嘆了口氣,原來在這之前,我真的誤會他了。

    我原本還以為,他當時對筱楓依然和秦銘說那些話,只是說來收買人心的,可是不想,這竟然是他真實的心聲。

    想到這裡,我不由對他生出幾分愧歉的情緒來。

    看著他那般充滿歉意的表情,我心裡也感到很不好受,於是握緊他的手,說:」你也不要這樣了,他們這樣做,也是為了秦國,若你這個皇帝還想那些雜事的話,那可一定會影響我們計劃的實施哦!「

    聽得我這樣說,他不由失笑,說:」好,那我就聽你的,暫時將這件事情放下來好了。「

    雖是這般說著,但他神情中的內疚之意還是明晰可見,讓我看得不由微微嘆氣。

    所以,現在我們最期盼的事情,就是筱楓依然不會受到筱楓世家太嚴厲的懲罰,倘若他真被筱楓世家逐出家門,那麼我和南宮墨羽,便是賠上畢生的時間,也是無法向他贖掉這個罪責。

    接下來的幾天,讓我、南宮墨羽,還有秦銘,都是如坐針氈,只因為筱楓依然沒有回來,而出了京城的葉離秋,也是不見蹤影。

    他們如此遲遲不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本來還在房中和我們一同商量著對付林潮的事宜,但是秦銘實在是無法按捺心中對葉離秋和筱楓依然的擔心,便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皇上,微臣先去外面看看,他們到底回來了沒有!「

    說著,便朝門外衝去,根本不顧我們的阻攔。

    見得他這樣,我和南宮墨羽也只有相視苦笑,秦銘這樣的性子,一旦決定關心起一個人,不管如何,都是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而他之前對陳霓雲的感情,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心裡一直感到疑惑的只是,陳霓云為何願意嫁給秦銘,而秦銘,又為何不恨南宮墨羽以前奪去了陳霓雲。

    可是這件事情,我又不好去找人了解,一直憋在我的心裡,讓我真的難受之極。

    正在神思恍惚時,忽然只聽見秦銘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依然,你總算回來了!「

    剛聽著他這句話,我和南宮墨羽便也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然後對望一眼,笑容出現在了唇邊。

    我們來不及多說,便也朝門外衝去,只看見在庭院裡,筱楓依然正和秦銘一起朝我們走來。

    此刻的筱楓依然,神情雖然疲倦,但是眼裡卻閃耀著一種欣喜若狂的光芒,只一看他的眼神,我們便知,他的計劃,必定是已經完全實現。

    果然,他剛一看到我們,便疾步走上前來,對南宮墨羽道:」皇上,微臣已經成功說服了筱楓世家的長老,他們答應幫助皇上了!「

    南宮墨羽卻似根本未曾聽到他這句話一般,只是也急急走上前去,抓住筱楓依然的手,皺眉問道:」依然,你到底告訴朕,為了讓這件事成功,你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

    聽得南宮墨羽的問話,筱楓依然臉色未變,只是笑了笑,說:」皇上說笑了,微臣是筱楓世家的未來家主,所以不管如何,長老們也不會太為難微臣,所以,微臣根本未曾付出任何代價!「

    」依然!「

    南宮墨羽的雙眉皺得更深,雙眼直直望著筱楓依然,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要看穿。

    但筱楓依然卻仍然臉色如常,笑容依舊,也是靜靜地看著南宮墨羽,淡淡卻堅定無比地說道:」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欺騙皇上!只是,微臣此一去甚為疲勞,不知皇上可否讓微臣稍作歇息?「

    南宮墨羽仍然深深地看著他,但是,當他看到筱楓依然臉上的疲倦之色時,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說:」好,那你就去歇息吧!「

    」謝皇上!「

    筱楓依然說完這句話,便自我們身旁走過,一直朝他的房中走去。

    我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之前南宮墨羽說的那些話,到底都是什麼意思。

    若他真的因為這件事情,答應了筱楓世家的長老們的什麼要求,並且還是他原先萬萬不肯答應的要求,那麼就真的要叫我和南宮墨羽背負多大的心理譴責!

    但是,儘管我一直在看著他,他卻似乎當我隱形一般,根本連看我一眼也不曾!

    這可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情形,莫非他答應筱楓世家長老們的要求,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心裡一驚,慌忙轉頭朝南宮墨羽望去,他猝不及防之下,雙眼也觸到我的視線,不由一愣,旋即卻又轉過頭去不再看我。

    看到他這樣的舉措,我心裡漸漸有了些輪廓,於是便朝他問道:」他能夠做成這件事情,與我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南宮墨羽躲閃著我的視線,笑了笑,說:」你想多了,畢竟他自己也說,他並沒有答應家中長老的什麼要求。「

    」你別騙我了,你和他的神情那樣,你以為我都沒看出來嗎?「

    我苦苦一笑,接著說道:」墨羽,你都告訴我吧,畢竟,若這件事情真的是與我有關的,那麼這份愧歉,便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好了!我不想讓你來替我承擔這個包袱,也不想讓你的心裡替我分擔這份痛苦,所以,倘若你相信我有完全承載這份愧疚的勇氣,你便告訴我吧。「

    聽得我這句話,南宮墨羽的唇邊也掠起了一抹苦苦的笑意,卻是說道:」依兒,這件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也不會告訴你。「

    他的語音雖然淡淡,卻似是帶著無限的堅決,堅定不移地表明了他的心態。

    聽了他這話,我心裡也知道,不管我如何說,他也終是不會對我說出這件事情的真相。

    我嘆了口氣,說:」好吧,不過,終有一天,我總會知道的!「

    」依兒「

    他望著我,眼裡有著一抹淡淡的愧歉,將我的手握緊,說:」我寧願你永遠也不要知道也許,這是出自我的私心吧,但我卻也知,他也是不想讓你知道的,所以,請原諒我,我真的不能說「

    我抬頭看他,他的神情中,有著一絲淡淡的寂寥和苦楚,仿佛筱楓依然答應家中長老的那個要求,對他有著一種沉重的打擊一般。

    我沒有再問,只因我也知道他心中的掙扎,也害怕知道了那個真相,會對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有著什麼影響。

    也許,我終究也是自私的吧。

    秦銘在一旁聽著我和南宮墨羽的話,神情中儘是疑惑,不由出聲問道:」皇上,娘娘,請問你們在打些什麼啞謎啊,依然到底答應了那些長老們的什麼事情?「

    我和南宮墨羽轉過頭去看他,見著他一副很是期盼得到答案的神情,都不由失笑。

    也許,在我們幾人之間,就只有他,才是這般的孩子心性吧?

    但也正是如此,在他的心裡,才沒有似我們這般的愁郁堆積。

    曾幾何時,我也是如他一般,但終究,經歷過如此多的驚濤駭浪之後,那份純真,還是離我而去了。

    見我們只笑著看他,卻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秦銘仿佛負氣一般,也不再理我們,只對我們說了聲:」皇上,娘娘,微臣告退了!「

    便也朝房裡走去,根本不看我們一眼。

    看到他這樣,我和南宮墨羽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南宮墨羽回過頭去看著他的背影,忽的一笑,說:」依兒,你可知道,方才我看著秦銘,想起什麼來了麼?「

    我疑惑望他:」你想起了什麼?「

    他抿唇一笑:」我覺得,假如我們有一個像他這樣的兒子,仿佛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啊!「

    聽得他這話,我不由哭笑不得,秦銘可是這麼大一個人了,南宮墨羽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再然後,想起南宮墨羽話里的深意,我不由臉一紅,白了他一眼,說:」你休想我給你生孩子!現在我還小,這件事情,你就慢慢等幾年吧!「

    」可是我不小了啊——「

    南宮墨羽一副甚是委屈的模樣,我又是一眼瞪去:」你也才二十歲,急什麼!「

    看得他又要說什麼的模樣,我慌忙掙脫他的手,也轉身朝房裡走去:」我累了,先去睡覺了,你在這裡散散步吧,不要來打擾我!「

    可是話音剛落,我的耳中便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讓我向前走著的步子迅速止住。

    我霍然回頭朝腳步傳來的方向望去,叫道:」葉離秋!葉離秋回來了!「

    」什麼?「

    聽得我的話,南宮墨羽還在疑惑,我忽然想起,我的內力比他深厚,所以我能聽見葉離秋遠遠的腳步聲,但他卻聽不見。

    但南宮墨羽旋即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神色一喜:」你說離秋回來了?「

    」是啊!「我點頭說道:」走,我們到前面去迎接他!「

    我話還沒說完,南宮墨羽便一把拉起我的手向前奔去,我們剛剛來到庭院門口,果真看見臉上塗著易容藥物的葉離秋正朝這邊走來。

    剛一看見他,南宮墨羽便激動叫了起來:」離秋,你終於回來了,朕真的很擔心你!「

    葉離秋疾步向我們走來,對南宮墨羽說道:」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聽得他這話,南宮墨羽臉色越發的欣喜,一把將葉離秋的胳膊抱住,笑道:」好!現在我們就去為你接風洗塵,然後,再將林潮的人馬一網打盡!「

    我們回到房裡後,秦銘也慌忙走了過來,筱楓依然還在休息,我們便都沒有去打擾他。

    才剛剛坐下,葉離秋便從懷裡掏出一張名單來,交給南宮墨羽,說道:」皇上,這便是微臣整理出來的名單!上面的將士和軍隊,都全權由皇上來統領!「

    南宮墨羽接過那張名單,才粗粗看了一眼,便大喜道:」有了上面的人馬,何愁大事不成!離秋,這次真要謝謝你了!「

    葉離秋微微一笑,說:」皇上過譽了!其實微臣還覺得,若是在京城中,也有著軍隊響應,那便更好了!「

    南宮墨羽放下名單,抬頭看他,說:」離秋,你且細細說來!「

    」微臣認為,若是能夠讓筱楓世家的人也出來幫忙,那便最好不過!但是「

    他說到這裡,像忽然發現了什麼一般,問道:」依然呢,他到哪裡去了?「

    南宮墨羽嘆了口氣,說:」你的這個計劃,依然已經替你實現了。「

    」什麼?筱楓世家的那些老頭子,怎麼可能答應他的要求!難道——「

    葉離秋的臉色也是一變,與南宮墨羽對望了一眼,眼神中儘是愕然。

    南宮墨羽似是接收到了他要傳達的疑問,沒有說話,只是緊抿著唇,點了點頭。

    葉離秋的臉色再度變了,雙唇也是抿得越發的緊了,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憂傷。

    良久,他終於嘆出一句:」他真的太苦了比之我和你,他作出的犧牲,真的是太大了不管如何,我們終是及不過他「

    南宮墨羽也是嘆了口氣,說:」是朕對不起他,自始至終都是這樣!「

    他的話里儘是痛悔之意,仿佛他真的做出了什麼很是對不起筱楓依然的事情一般。

    但是我卻不能問,若這件事情真的與我有關,我問了,反而是徒增煩惱。

    秦銘雖然也是滿心疑惑的模樣,但見南宮墨羽和葉離秋的神情異常,也只得將心裡的疑問生生按捺下去,但他的表情,就別提有多痛苦了。

    好不容易將所有的計劃都商量好了,南宮墨羽便先站了起來,說:」離秋,你在外面奔波了這麼久,舟車勞頓,所以,現在朕便下去叫人送上宴席來,為你接風洗塵吧!「

    葉離秋笑道:」多謝皇上!只是,皇上一個人下去未免太過危險,所以還是讓微臣和皇上一起去吧。「

    」也好。「南宮墨羽沉吟了一下,便點頭說道。

    眼見得他們兩個都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這時,秦銘像是終於得到解放一般,神秘兮兮對我說道:」娘娘,你說剛才皇上和離秋那樣神秘,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啊?「

    我望了他一眼,真想說其實神秘的不是他們,而是你,真不知道他想跟我說些什麼,幹嘛表情這麼奇怪。

    於是我開門見山說道:」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快點說吧,要是他們回來了就不好了。「

    聽得我這話,秦銘頗為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的這點心思,都讓娘娘給看出來了!其實,我很想問問娘娘,到底皇上和離秋說的那件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啊?「

    原來他要說的,還是這件事情,看來他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看他剛才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會這樣輕易罷休了。

    但是沒辦法,我也不知道。

    我無奈地朝他望了一眼,攤了攤手,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啊?「

    秦銘一副很是失望的模樣看著我,說:」娘娘,你當真不知道?「

    我很是無語地看著他:」要是我知道的話,剛才我就不會問皇上了!你剛才自己也看到了,是我要問他,他不告訴我的!「

    這下秦銘的表情徹底陷入了失望之中,他緊蹙著眉頭,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索性不再去看他,既然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麼還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好了。

    但他卻不知道在打些什麼主意,雙眼滴溜溜在轉個不停,忽然,像想起了一件什麼事情一般,他一下子叫了出來,對我說道:」啊,我想起一件事情來了!「

    我還是不抱什麼希望地看著他,淡淡問道:」什麼事情?「

    他卻是雙眼閃耀著喜色,對我說道:」娘娘,方才你也聽到了,皇上和離秋說的,都是依然答應了筱楓世家那群老頭子的什麼要求!「

    我點了點頭,根本懶得回答,難道他也能知道那個要求是什麼不成?

    他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敷衍態度一般,認識興致盎然地說著:」但是據我所知,依然一向對那些老頭子很是尊重,這麼多年來,也是一直沒有違逆他們的要求。可是,在三年前,依然卻做過一件讓全京城中人都為之動容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我,一副顯然是想得到我問詢的模樣。

    看到他像個想要討糖果吃的小孩一樣,再說我也被他的話勾起了好奇心,於是我便也滿足起他的炫耀心理,問道:」你快說啊,這樣吞吞吐吐地幹嘛?「

    見我問了,他這才滿意一笑,接著說道:」娘娘也知道,筱楓世家各個傳人,都必須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而那時,筱楓世家那群老頭子,便為依然選擇了一個名門閨秀,她便是煙煙。「

    」煙煙?「我不由瞪大眼睛,詫異地看著他。

    秦煙煙這般的作風,哪裡又能算得上名門閨秀?雖然她的確出身名門,真不知道筱楓世家那群長老們,又是怎麼選上她的。

    也許是看透了我的心裡想法,秦銘很是不滿地說道:」娘娘,你是煙煙的朋友,你怎麼能不清楚,其實以前的煙煙,並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呢?「

    我不由暗自慚愧,對於秦煙煙的事情,我還真是不清楚得很。

    不過秦銘的話,還真是讓我的好奇心越發的重了,我還真是想不到,以前秦煙煙和筱楓依然之間,還會有著這麼一段。

    見我沉默不語,秦銘也懶得再說我,便徑自說道:」煙煙以前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才不是跟現在一樣!可是,我就真的想不通,筱楓依然為什麼要拒絕家中長老的安排,為什麼要拒絕煙煙!難道煙煙不好麼,他真是個沒眼光的傢伙!並且,還因為他這樣的做法,讓煙煙傷心欲絕,從此以後,煙煙索性放蕩形骸起來,於是,便成了現在這般的模樣!「

    原來竟然有這麼一段故事是我不知道的,原來秦煙煙變成現在這樣,是受了筱楓依然的刺激。

    那麼,筱楓依然以前為什麼要拒婚呢?

    還敢違背家中長老的安排,他的性格一向不是如此的啊。

    難道

    我心裡一驚,慌忙問道:」筱楓依然為什麼要拒婚?難道這件事情,你們身為他的朋友,一點也不知曉麼?「

    」我當然不知道!筱楓依然根本就不會告訴我!「

    一說起這件事情,秦銘好像有著很大的火氣,還開始連名帶姓地叫起了筱楓依然。

    不過想想也是,秦煙煙不管如何,總是他的堂妹,而秦煙煙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也是拜筱楓依然所賜,他不恨筱楓依然才怪。

    」不過「

    秦銘又開口說話了,這兩個字,成功地將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我趕緊問道:」不過什麼?「

    秦銘微微皺了下眉,眼裡帶著一種莫名意味,看了我一眼,才說:」據我所知,不對,應該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筱楓依然和娘娘,還有煙煙,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覺得,比起我來,娘娘更應該知道,筱楓依然是為了什麼才拒婚的吧!「

    我我怎麼知道?

    被他這一眼看得奇怪,我竟不由有些心虛了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麼,還是我原本就一直在逃避?

    筱楓依然為什麼要拒婚的原因,便算是秦銘,也是必定已經知曉,更別說全京城中的百姓了。

    可是,因著林若依以前的名聲,筱楓世家的長老們不會去考慮她。

    另一方面,林若依一直是被林潮視為一顆棋子,一顆放在南宮墨羽身邊的棋子,所以,便算是筱楓世家親自向林潮求親,林潮也必定不會答應。

    但沒想到,這樣一來,卻令得秦煙煙受到了最大的傷害。

    我心裡不由湧起了一陣歉意,雖然這一切不關我的事,但終歸是因著我這具身體的主人而產生了這些變故,秦煙煙又是我的朋友,我絕對也不能袖手旁觀。

    我很是艱難的,才能開口說話,但聲音,卻有些嘶啞:」這些年來,難道筱楓世家的長老們,一直沒有放棄這個念頭?「

    」那是自然。「秦銘點頭說著,」只因他們一直認定,煙煙之所以變成如此,都是因為他們的原因,所以不管煙煙變成怎樣,他們都一定要讓煙煙成為筱楓世家未來的女主人!但是筱楓依然卻一直不願意接受這個安排,這也是筱楓世家的長老們一直頭疼的一件事情。「

    我只感到我的心裡,忽然湧起一陣悲傷的潮水來,遮天蔽日,將我的神志,全在頃刻吞噬。

    我聽見我的聲音無力地響起:」那麼這次長老們要筱楓依然答應的要求,就是「

    」不錯,若我沒有猜錯,他們要筱楓依然答應的,就是娶煙煙為妻!「

    秦銘斬釘截鐵說著,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人了。

    若說他衝動單純,為何他能這般簡單準確的,便能看穿事情的內幕?

    而我,終究因為原先便在局中,卻無法將所有的思緒得到整理。

    為何我沒有早點想到,能夠讓筱楓依然感到身心俱疲,能夠讓南宮墨羽如此失態,能夠讓葉離秋那般感慨的要求,竟然會是這個?

    只因他們都清楚,以前筱楓依然拒絕娶秦煙煙為妻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卻只有我一個人不明白,只有我一個人看不穿,是否是因為,我根本就未曾將筱楓依然對我的感情放在心上?還是因為,我早已便已經,將他對我的深情遺忘掉了?

    我沒有再去深想,我只怕我再細細去想,便會發現更多被我遺落掉的記憶,從而讓我的心,更加承擔無法承受的深沉痛楚。

    原本,要娶秦煙煙,是筱楓依然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可是現在,為了南宮墨羽,他卻甘願答應那些長老們的要求。

    而誰又知道,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南宮墨羽多一點,還是為了我多一點?

    我不由望向了秦銘,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他以前那般看起來單純無比的模樣,似乎更像是大智若愚?

    若不是他能看穿這件事情,那我還真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知曉這個被他們刻意掩蓋的真相。

    見我望著他,秦銘朝我微微一笑,說:」娘娘是否想要去勸說筱楓依然不要這樣做?「

    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敢小瞧他了,只有干瞪著眼睛看著他,無力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這麼做?「

    他輕笑了一聲,說:」若娘娘真是打算要為了依然好,那就不要這樣做!畢竟你也知道,不管怎樣,只要是他做下的決定,他便永遠也不會改變!還有,煙煙也是娘娘的朋友,所以,還希望娘娘能夠慎重考慮!「

    他的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輕易就將我的想法給擊了回去。

    他豈止大智若然,這般厲害的攻心之計,又哪裡會輸與南宮墨羽等人。

    他說得不錯,不管我去說什麼,都是無法動搖筱楓依然的決心,反而,還有可能會引發其他的事情發生,譬如,筱楓依然和秦煙煙提前舉行婚禮,只為了絕了後患。

    而另一方面,秦煙煙是我的朋友,又因為筱楓依然的拒婚而變得那般放浪形骸,若這次筱楓依然再來一次悔婚,那麼秦煙煙又會變成如何模樣?

    所以,若我真將秦煙煙看成我的朋友,我便不該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儘管這樣一來,對筱楓依然,真的太不公平!

    我用一副」士別三日刮目相待「的眼神看著秦銘,嘆了口氣,說:」你放心,我不會做這種傻事的。只是這件事情,我們還是繼續裝作不知道吧,其實,我們也只有這樣做了「

    我的心裡盛滿苦澀,第一次嘗到這種明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卻無法前去阻攔這件事情發生的無力感。

    既然這樣的話,那還不如對一切都不知道的好。

    秦銘笑了笑,說:」其實這話,本來應該是我想說的才對。不過,既然娘娘都已經說出來了,那我便更加放心了。只是希望這次,煙煙不要再受傷害才好。「

    說到這裡,他的神情中充滿了關切之意,也讓我知道了他對秦煙煙這個堂妹的關心之情。

    既然這樣,那麼這件事情,我還是袖手旁觀吧。

    這時,南宮墨羽和葉離秋走了回來,見我和秦銘正在說話,便笑著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麼,一副很是投機的模樣?「

    我心裡仍在記掛著秦銘讓我認識到的那個事實,所以情緒不免有了些低落,對於南宮墨羽的問話,也是懶懶答了聲,說:」沒說什麼「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讓我的情緒再度高漲了起來。

    我慌忙望向南宮墨羽,說道:」對了,我差點忘記一件事情了!「

    見我這般緊張的模樣,南宮墨羽也趕緊問道:」什麼事,你慢慢說!「

    」那天我去林潮那裡,因為我易容了,所以他沒有認出我來。他還以為我是花劍的人,還說花劍背信棄義,明里說跟他合作,卻又來幫你。當時我就疑惑花劍怎麼跟他混在一起了,可是因為事情太多,所以我就將那件事情給忘記了,好在現在又想了起來。「

    」果然「

    聽著我的這話,南宮墨羽和葉離秋卻根本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意外,反而葉離秋口中還喃喃說出這句話來,讓我不由愕然:」難道你們已經知道了?「

    葉離秋說道:」其實在這之前,我和皇上只是有點猜測而已,現在經過娘娘的證實,便知道我們的猜測不錯。「

    我皺眉說道:」那麼,花劍又有什麼打算呢,難道是為了替死去的花錦簇報仇?「

    」不,不可能這樣!「

    葉離秋斷然說道:」便算皇上真的將花錦簇處死了,身為臣子,尤其是像花劍的那種人,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他之所以會選擇和林潮一起謀反,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有人在後面慫恿!「

    」你是說——「

    被他這麼一說,我只感到我的後背忽然像颳起了一陣冷風一般,吹得我涼颼颼的,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心裡一直轉著一個念頭,想將它說出來,卻偏偏只在我的喉嚨口打著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因為,這個想法太過駭人,連我自己,也是不希望著它暴露在世人面前。

    還好,有著葉離秋替我將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他的臉色凝重,一字一字地說:」這個能夠慫恿他的人,只有一個!「

    」若我沒有猜錯,花錦簇還沒有死,她還活著!「

    」正因為她沒死,所以,她才會請求皇上將她的屍首送回花家!「

    他的話,如同重磅炸彈一般,一下子就將我們心中的僥倖敲打得支離破碎。

    我和南宮墨羽對望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眼裡的微微愕然和些許的恐懼。

    若花錦簇真沒有死,那麼接下來的時刻里,她又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我們?

    或者說,在這之前,她便已經害過我們了

    想到這裡,我的腦中如電光火石一般,掠過一個念頭。

    而與此同時,葉離秋的聲音已經響起:」我想,當初皇上和娘娘離開京城之時,曾被一夥黑衣人圍攻,那群人便是花劍的人!「

    他的話音剛落,我便叫了起來:」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

    說完,我只覺得心裡越發的涼颼颼起來,花錦簇還真是瘋狂,看那時的光景,便能完全知道,她早便有心要置我和南宮墨羽於死地了。

    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恨我們,縱然一直到現在,仍然不會放棄這個念頭。

    那麼,我們又要怎樣對付她?

    可是這時,卻有著一個冰冷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沒死更好,因為殺她的人,只能是我!「

    這個聲音太過冰冷,仿佛來自地獄之中撒旦的宣言,讓我心裡的涼意越發的深了。



修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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