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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體面這首歌，江白晝是信心十足的。
不過，他現在的唱功只能說是勉強過關，音色和體面這首歌也不算特別貼合。
對自己能否完美詮釋、演唱出這首歌的全部韻味和效果來……
江白晝對自己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別堆砌懷念，讓劇情變得狗血~」
「深愛了多年，又何必毀了經典~」
「都已成年……」
正哼唱著，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點亮，視頻通話鈴聲響起，打斷了練習節奏。
看了眼來電顯示，星躍衛總。
接通視頻，星躍的音樂總監衛永曆坐在辦公椅上，一張大臉占了半個屏幕，一臉嚴肅，
「小粥啊，公司剛給你的新合同，看過了吧？」
江白晝看了眼還沒拆開的文件袋，「剛在練歌呢，沒來得及看，我現在看看。」
放下手機，拆開文件袋，江白晝快速掃了眼文件內容。
大致是公司要推出一個三人團：明日組合。
以明日之星這檔養成節目上拿過冠軍的他，以及當初的亞、季軍三人組成。
江白晝拿起手機，直接道：「衛總，我不搞組合，沒興趣。」
「你沒興趣？小粥啊，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單飛的能耐嗎？」
衛總語氣玩味，「今天這熱搜，還沒讓你清醒一點嗎？沒有公司幫你搞公關，你名聲都快臭大街了。」
江白晝淺笑一聲，「衛總，公司難道不是早就放棄給我公關了嗎？」
別說公關了，江白晝身邊現在只有夏玉卿一個經紀人。
其他的助理、公關、司機等等合同上說好的待遇，早就沒了。
衛總嗤笑道：「這事你能怪公司嗎？人都要麼換藝人，要麼就不幹了，那怪誰呢？
但凡你聽公司的，多接幾個直播帶貨，商演活動，人家能跑嗎？」
江白晝沉默，這事上，衛永曆說的沒錯。
是自己不願接直播帶貨、以及一些商演走穴，使得收入渠道變窄。
跟著他的工作人員心裡難免會有意見，畢竟工資才多少？
都指著藝人的演出紅包，業績獎金呢。
眼瞅跟著他又沒前途還沒錢途，圖啥？
人之常情罷了。
江白晝能理解，也不後悔。
因為那些拒絕的帶貨和商演，都是有原因的。
要麼是讓他說謊話，搞虛假宣傳。
要麼是類似群英薈萃的蘿蔔開會，把幾塊錢的東西賣出天價，坑害粉絲和消費者。
雖愛財，取有道。
「沒話說了吧？年輕人，你沒什麼經歷，就一定會犯錯。
而你犯的錯，卻要讓公司來為你買單，公司不僅替你買單，還有人教你怎麼做事，這還不算完啊，還有人給你發錢哦。
這麼好的事，你說你拒絕？
想想吧，一個月後你和公司合同到期，你還有什麼未來？
再想想你現在擔負的品牌違約金，數字加一塊怕是九位數了吧？
沒有公司幫你，你說說，你還活得下去？
呵呵，小粥啊，你再看看合同後幾頁，組合帶來的收益，可是給了你足足一成啊！」
衛永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
江白晝心底冷笑，還真是熟悉的一套pUA話術呢。
前世就在一位名「字如」的油膩中年身上見識過了，面對鏡頭狂舔老闆時拎出這套話術。
還真是一模一樣，絲毫沒差啊。
「衛總，你對一成，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啊，1%也是一成了？」
沒錯，這個組合成立後，給江白晝的分成比例是百分之一這個概念下的一成。
而亞軍肖宇，分成為：50%
季軍賀凌峰都有15%
公司拿剩下的34%。
他江白晝，只有1%。
這個項目的立項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就是為了榨乾他江白晝最後價值，吃干抹盡明日之星這檔節目最後一波關注度和流量。
「能給你1%還是我看在小夏苦苦哀求的面子多給你的，要不然，你能拿0.5%都算多。」
衛永曆不屑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是個累贅？公司搭組合捧你，你竟然還好意思跟公司談條件？」
說著，衛永曆拉遠了鏡頭，掃過會議室內端坐的眾人。
一眾員工不苟言笑的端坐著，
夏玉卿坐在角落，眉頭緊蹙，關切道：「粥子，機會來之不易。」
「不過，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好，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衛永曆聽到這話，仰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表情不悅。
你真正服務的對象是公司，而不是藝人！
夏玉卿，你好像搞錯了方向啊。
江白晝沉默著，本來還想著一個月後合同到期，和公司好聚好散呢。
可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衛總，這個企劃，我是不會參加的。」
聽到這話，衛永曆怒斥，「江白晝，你這是給臉不要臉了？」
江白晝冷笑一聲，這就惱羞成怒了是吧？
接著道：「還有，我為歌手節目新創作的歌，版權也要跟你談談。
不光是明天演唱的體面，接下來合同到期的這一個月內，在此期間創作的所有作品版權歸屬問題……
你別想拿走一丁點的分成，包括代理、使用權，想要的話，單獨談買版權的合同！
當然，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提案，那麼我也不會接受公司的安排。
明天的歌手節目，小爺我不去了！
衛總，你慢慢考慮吧，掛了。」
通話掛斷。
衛永曆仍一言不發，神色陰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麼。
職場就是如此奇怪，上位者可以肆無忌憚的撕破臉，下位者卻不能，甚至還要把這張爛臉撿起來，拾掇拾掇，縫縫補補，再擠出笑臉，供上位者踐踏。
這種潛規則，人人皆知，卻又人人不言，無人膽敢反抗。
會議室的內的員工們神情微凜，都有種猛虎即將下山的危機感。
眾人交頭接耳的對視，
江白晝，要倒霉了！
星悅公司里敢這麼跟衛永曆說話的藝人，他江白晝還真是頭一個了。
就算是最近剛晉升一線，人氣正旺的肖宇，也不敢跟衛總這麼說話。
「他一個過氣的廢物，竟敢這麼跟衛總您說話……」
坐在衛總右手邊的一名主管剛一開口，迎上了衛總猛獸般的視線。
下意識避開對視，低下了頭，祈求著衛總千萬別遷怒到他們身上。
一些人甚至在心底對江白晝破口大罵，不知好歹。
夏玉卿在心裡卻是給江白晝點了一萬個贊。
不愧是我家粥子，硬！
太帥了！
已經腦補出粥子神采飛揚的畫面了。
不過，她在聯想到以前得罪大公司的藝人被雪藏，被封殺的事……
甚至一些人在轉行後，還被他們追著不放，瘋狂報復。
心下一沉，
粥子還是把路給走死了啊。
不免擔心起來。
衛永曆，可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啊。
第3章 上位者與下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