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夜晚,應當涼風似水,但是王戎現下的感覺卻不是那樣,要他講的話,他會說寒風凜冽比較貼切。這並非誇張,也不是他的溫感有問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受,那是手中的那個金屬球,帶來的怪異感覺。
王戎想了想,帶著那個北大區的女人,再次進入墓穴。這次,他們是從萬人坑的方向進去,下方建築倒是有些古樸,也被之前來的機甲給挖掘的有些清晰。
&叫什麼?」王戎問道:「最好你的同伴不要對木樂有什麼動作。」
&爾嵐,那個木樂不會有事的,他們倆一起下來,會很安全。」
兩人剛從一個隱蔽的通道鑽了進去,望著越來越大的甬道,王戎有些發楞起來,而前面突然傳來了奇異的聲音,許爾嵐一把將他拉進了一個小房間內。
那原本只能提供一人藏身的小房間,擠了兩個人在裡面,緊迫可想而知。兩人側身貼在一起,許爾嵐動人的**緊壓在他背上,擠壓至撥水難入的地步。
他可以清楚地感到許爾嵐胴.體曼妙的曲線,只不過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
許爾嵐俏臉剛好擱到他肩頭上,輕輕耳語道:「別胡思亂想啊!」
王戎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個可是她要跟著過來,現在又說這種話,真搞不懂這些姑奶奶心中在想什麼?
空間雖窄小,卻沒有氣悶的感覺,顯然設有巧妙的通氣孔。
不過在王戎的耳朵下中,卻發現身後的許爾嵐的呼吸急速起來,胸脯起伏下,貼體廝磨的感覺更強烈了。幸好是許爾嵐站在他的身後,不會導致他自身的反應讓許爾嵐覺察,不然否則會更加尷尬。
許爾嵐的身體愈來愈柔軟無力,王戎心中一盪,忍不住一手探後,一手伸前,把她摟個結實,許爾嵐「嚶嚀」一聲,縴手由後探來,摟緊了他的腰,身體火般發燙。
許爾嵐卻從未試過這樣擠在男人的懷抱里,一顆芳心不由忐忑狂跳,在這寂靜的環境裡怎瞞得過王戎的耳朵,只是這點,已可教她羞慚至極。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兩人似都有點不願離開這安全的空間。
許爾嵐的嘴唇揩了王戎的耳珠,輕輕道:>
王戎微微扭過頭來,小聲道:「外面還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別的變異獸!」
許爾嵐就不再問,不過暗裡感到王戎的氣息全噴在她臉上,心頭一陣迷糊,忘了說話,以許爾嵐的身手,還是第一次遇到比她還強大,而年紀又如此相當的男性,心中那奇異的感覺,卻是十分難以形容。
兩人出了小房間,潛行一段路,看到一個金屬門,封住了去路。
&底要怎麼打開?」王戎望著眼前那厚重的金屬門,有些為難起來。
&要……」
許爾嵐的神情有些怪異:「王戎只要運用你的能力將這個金屬門給摧毀就好!」
&這麼簡單?好!」王戎想了一想,也覺得只有這個法子。
王戎輕輕走了過去,伸出手掌按住金屬門。
貼著金屬門的右手邊傳來一股無可估計的膨派奇異力量,源源不絕且兇猛無比!狂暴猶如山洪爆發一般決堤而來,入體之後無所定向的在體內亂竄,王戎試著抗拒,卻怎麼也擋不住,仍是讓這劇烈的奇異力量長驅直入。
撤手已經來不及,右手掌被好似被強力膠那般的粘性牢牢吸附在金屬門上,剩下左手還有自由活動的能力。
但王戎心底雪亮,這股奇異力量之兇險非比尋常,若不排出體外,恐有爆體之危,只有全力打碎這道金屬門是下唯一的出路,所以他不能退只能進!
五臟六腑被不斷的衝擊,雖則王戎守住了重要器官,但疼痛卻仍然是清楚的可以!比頭幾月經受的痛苦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脫韁野馬一般的龐大能量,在充滿了王戎體內的每一吋角落之後,終於如人所願的由他雙足傾泄而出,王戎心下正想暗叫舒坦,卻沒料到,能量從足底灌入後,金屬門所輸送而來的能量竟不似想像中那樣趨於和緩,反而更加的暴起狂灌。
一波接著一波、一陣接著一陣,好象永遠不會衰竭的奇異力量流竄過體內,王戎感覺自己就像是汽球,體內的能量在在的擠壓膨脹自己的**,難受無比,仿佛眼球隨時會噴出眼眶。
望著他睚眥欲裂的模樣,許爾嵐心頭不知如何自己,她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形,無論是誰來硬擋這能量,都不可能頂得住這巨大無比的能量流,下場只有爆體而亡。
但她則只需要這能量補充時的十多分鐘間隔,打開金屬門,取走內中所藏的東西,就算大功告成!
但是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是他絕對確定的,他絕對不能死在這兒!到了這種地步,只有施展出最大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將眼前的這個危機化解。
陡然間,只見他仰頭大喝,力量倍數激增,身子泛出紅芒,那是他的力量全力運轉的表現。就在他身體有些支持不住的時候,手臂上傳來一股清涼的氣息,雖然只有淡淡一股,但足以讓他支撐過眼前的危機!
他雙目緊閉,聚精會神,全力收拾在體內亂竄的奇異力量,與那透體而入的渾厚能量電流相抗衡,雖然還是無法取得上風,但卻可以引導,逐漸的,奇異力量的流徑開始統一,不再是在亂走一通,而是從足下泄出。
至此王戎身體負擔減少,他更進一步的想讓那能量與他體內的力量結合,使之能在自己的控制下於體外造出一道奇異力量流,不必再流經體內。心念電轉,王戎潛心催動自身的力量,匯聚在川流不息的能量流中,霎那間,一股信息映現在他的腦海,幾幅色彩鮮明的畫面傳進他的視神經。
廣大的平原上,盤據著難以計數的野蠻生物,有些型態與人相近,而有些根本就是怪物,面目猙獰到令人望之膽寒,猶如萬獸聚會一般。都是匍匐在地。
&是什麼玩意?」
在模糊之中,王戎只覺得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幅奇異的圖像,一隻金翅錦羽,朱喙翠冠,五彩斑斕的鳳凰,正展翅高飛,朝空中的一輪金紅太陽追逐而去。
那太陽生得十分古怪,不僅大小比空中常見的烈陽小了許多,而且顏色光暈也好似略有不同,金光燦爛,不時有道道紅絲閃過。
這一鳳一日,在空中來回追逐,盤旋往復,以他為中心,繞著一個巨大的圈子,永不停息,而他此時則站在一片青雲之上,頭頂則是萬里碧空,足下則是黃蒙蒙的一片,好象應為蒼茫大地,卻又好象不是。
那金鳳紅日,則是東起西落,時而沖天而起,翱翔在萬里蒼穹之上;時而是下潛青雲之下,在無盡黃塵之中,只剩下兩個影子,徐徐繞行。
他在空中看了良久,才發現一件奇異萬分的事情,那隻七彩斑斕,美麗無方的鳳凰,速度之快,簡直可謂是瞬息千里,勢若流星,但偏偏卻追不上那輪看似慢吞吞的金陽。
他們路線乍看好似雜亂無章,但卻是按某種奇異的軌跡路線在空中繞行,每次快慢路線都皆有不同,而繞行三十六周之後,則又重頭開始,無有窮盡。
他突然之間,頓生明悟,此一陽一鳳,也是按照此數運轉,其中大有玄機,分明是某種力量運轉路線。
腦中陡然靈光一閃,福至心靈,一下明白過來,金鳳者,他以身相合的寶物也,而金陽則為身體也,雖然從未聽聞有過如此奇異的事情,但吞吐內丹,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卻是所有傳說中的不二法門。
當下毫不遲疑,運用心神,全神貫注到空中,默記他們的運行路線。開始時還能清晰無誤地明記他們二者的線路,但不知道什麼緣故,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化身成那隻翱翔九天,盤旋飛舞的鳳凰,渾然忘記了一切。
不知不覺中就進入到了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似明非明,似空非空的奇異境界。
最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他的每一次扇動雙翼,就覺一股熱流從頭頂灌體而入,然後化為百十道大小不一的熱流,從四肢百骸發散出去;每扇動一次翅膀,就覺得距離那顆五彩斑斕的寶珠更進一分。
天地萬物不在存在,惟有這翱翔青冥,淋漓盡致的感覺才是他心中的唯一所求,渾然不知每上升一層,所要經歷的低潮也就特別長,特別難熬,要是意志略有不堅,難免喪生之禍。這道理雖是很顯淺,可是身在局中之人,卻永難發覺。
現在王戎則是處在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猛進之中,若是換成其他人,遇到這等情況,自然中途受折,功虧一潰。
而王戎則是在最困難的時候,遇到異變,更在剛才將心中積累的戾力全部發泄而出,更又無意之中得寶物助力,讓他平空躍過了這層關卡,繼續朝壯觀磅礴的至頂前進,也可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王戎在翱翔之中,只覺得越飛越高興,越飛越順手,但是老是追逐不上前方那輪金陽,心中也沒有由來的生出一股惱怒,正奮力展動雙翅,朝前衝去。
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一顆青熒如玉的流星,正好打在他胸口之上,頓覺身中一涼,心頭火氣一下沒有了蹤影,全身上下也跟著一松,舒服至極。
不過,頃刻之後,涼意變成了寒流,凍得他連翅膀都舉不起來,更不用說去追逐前方的那輪金陽了。
這究竟是什麼回事情?
他心中剛生出一絲明白,突然就覺四周一片黑暗,耳邊更聽不到一絲聲音,仿佛被丟入了寂靜的虛空之中,金陽早已沒有了蹤影,黑暗和寒冷降臨大地。
四肢百骸中突然傳來陣陣巨疼,就好似有萬根鋼針狠狠刺了過來一樣,又好象整個身體浸泡在冰水中一樣,其冷異常,難受無比,而腦袋中更好似要裂開了一樣。
難道走火入魔?
他一下有些明白過來,想努力睜開眼睛,看過明白。
不過此時他全身上下好似定住一般,陷落入那無邊的夢魘之中,只剩下那奇冷無比的千萬冰針,好似已經深入到骨髓中一樣,無時無刻都帶給他痛苦和傷害,讓他覺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若是他這時候能動彈得了半分,他唯一要做的就
是直接結束自己的性命。
只不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圍繞他的千萬道冰針卻慢慢熾熱起來,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要將他全身焚燒乾淨,只不過一到這個時候,心頭就會湧起一團冰涼,化為道道清涼的冰泉,緩緩流淌他的全身,讓他舒服不已。
慢慢兩種感覺漸漸融為一體,他心中的痛苦已經是完全消失,而是覺得這中相互間的轉化是越來越舒服受用,隨著兩種不同性質的寒熱交替,他的精神也不斷升華,在混混沌沌中漸漸清明起來。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他的意識最終凝成了一個渾圓無缺的智球,不僅能無有遺漏地感受到那三十六道天然運行,寒熱交替的路線,而且更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
就在王戎不明白真相的此刻,眼前畫面陡然收斂,心神再度回到現實中。體內的奇異力量流動已然停止,金屬門上的能量已經全數消失。
許爾嵐靜靜地站在他面前,他已經垂下頭不做動作很久了,雖然沒有爆體,但許爾嵐料想一定凶多吉少,顧不多多理會他,伸出手掌,朝前面的這個金屬門用力推了過去。
金屬門緩緩朝旁邊退去,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隧道,許爾嵐身體一晃,形象逐漸模糊,隱沒入昏暗的隧道燈光里。
她根本沒有留意到,原本僵硬在旁邊的王戎,卻慢慢動了一動。
&有人……也沒有獸!」王戎緩緩掃視著地下大廳的四周,然後將目光落在那扇狹小的小門上。
第117章 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