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這個新建立的城市異常的簡陋。大筆趣 www.dabiqu.com
    雖說是三萬人,但這完全由極其狹窄的木板房、大部分存在的穴地式兔子洞組成的破城市,竟然連幾條街都沒有。
    李肅和自己這群不靠譜的下屬下船,然後發現臨時鋪設的木板碼頭附近都還是不錯的木板房,三四口人蝟集在十平米左右的木板房裡,這木板房又小又矮,還有肉眼可見的縫隙。
    這竟然都算可以的,再往裡頭,隨處可見那種半地下室的兔子洞,人都住在不到五平米大小的地洞裡,只有一個用來冒煙的天窗能照明。
    李肅面色一緊,感慨的說:「這兔子洞,我本以為只有西歐蘇格蘭那邊才會有,誰知道今日我們的子民也要睡這麼簡陋的地方。」
    「蘇格蘭,那是何處?」馬善才有些尷尬的問。
    「一個西邊的,額,蠻夷的國家。」李肅儘量以馬善才能懂的句子回復。
    潘長潤看了看簡陋的兔子洞,和貧苦的人民,他對李肅說:「以臣觀之,陛下還是暫居船上為妙。」
    沒錯,簡陋的兔子洞,木板房,侷促而又狹小,只在森林的邊緣開闢出了一片聚集區,城市的邊緣就是森林,這樣的地方,毫無安全可言。
    「不可,不行。這樣只會讓我和人們隔絕。」
    李肅還是拒絕了潘長潤的建議。
    李肅沉著的說:「我們只剩三萬人了,潘校尉,我們的五千戰兵日子也不好過吧。」
    潘長潤聞言,有些沉悶的點頭。
    「沒錯,諸部士氣低落,但陛下放心,我已經嚴令,所有人都必須呆在船上,擅自下船者,殺無赦。」潘長潤趕忙說。
    李肅聞言,感慨的想,這還真是舊時代的控制士兵的方法。強行把人困在船上,只會讓士氣更加低落。
    李肅對潘長潤說:「這樣,你讓我們的兵,五大營,全都下船,我們首先要做的,是開荒種田,豈可因為區區猜忌因噎廢食?這樣,你讓五大營,全都解兵為農,五大營每天一營整裝備戰,剩下的四個營去開荒耕地,如何?」
    李肅這麼說,潘長潤犯了難。
    潘長潤說:「咱們的人過來吃兵糧久了,恐怕恐怕不合耕田。」
    不合?
    還有不喜歡耕田的人?
    李肅是不信的。
    雖然沒吃過豬肉,可以在歷史典籍裡面見過豬跑。
    人們為什麼不願意耕地,因為種出來的東西都不是自己的,那肯定是不樂意耕地。
    「是因為耕完的地,都被長官給貪污了嗎?」李肅忽然嚴肅起來,這不就是明朝衛所制度的翻版嗎,這些人都是從明朝逃過來的,應該是飽受衛所問題禍害才是。
    果然,潘長潤點頭痛心疾首的說:「都說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我家貧,家叔新喪,叔兄剛娶,不得不頂替從軍時,便聽說,衛所里,號稱千人,實不過七八百,而到了衛所,月月餉銀盡少,還有賭徒當道,種地都與那百戶,自家的地反而沒甚打理。這日子沒法過,我才逃了出來。再讓弟兄們握鋤頭,怕不是太難。」
    果然,還是沒有收穫。
    李肅隨即說:「那,若開墾的地,都算是大營自己的,該怎麼算呢。」
    「自己的?那怕不是也不行,老兄弟們,還是怕落了先前的境況。」潘長潤拱手說。
    還是怕長官貪污。
    如何讓長官不貪污呢。
    李肅思考了起來。
    現代有軍隊一律不可經商的先例,但管住了某些人,管不住另外某些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監督起來,可咋滴監督呢。
    如果是明朝的衛所,那也好,直接把長官召集起來,撤職調任,樹立起自己的威信,然後重新訂立契約,慢慢建立公正的制度;可五個千人的大營裡面,大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是一起打拼的老兄弟,你當面禁止領頭的隊頭去吃軍糧喝軍血,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大家都是老兄弟,憑什麼你可以當皇上,我就還得連兵血都喝不了。
    李肅畢竟是從現代生活過的,知道那句話,你終於成為了往日裡你最憎恨的人。
    李肅走來走去。
    忽然,李肅想起了一個辦法。
    「咱們的老兄弟,識字不。」李肅問著潘長潤。
    「識得什麼屁字,連自個的姓名都不會寫。」李二亨在一邊拉長尾音的嘲諷。
    「那我有一辦法。」
    李肅忽然說:「治國,先在軍。沒有兵,咱們怎麼對付那些蕃人,所以這軍墾,是要得,但是這地也是要分給眾人,讓大家都看到實惠的。」
    「以俺之見,怕是不行。」魏一三拱手說:「以俺在開封經商看,那一畝地,輸與官府,再輸與百戶,家有三五口,如何能活得下去。」
    「可以這樣來。」
    李肅拍手說:「軍墾的地,官府只十五稅一,不,二十稅一,餘下的再取二十稅一輸與公簿,則軍戶可餘九成餘糧,潘校尉,你看如何?」
    「這好是好,可如此一來,又哪有什麼心思打仗禦敵。況且,公簿又是何用?」
    馬善才又提意見了。
    李肅氣得撓頭,自己說話儘量學著他們文縐縐的,可最氣人的,還是她們不理解自己什麼意思。
    李肅乾脆說:「這個,我們不叫衛所,我們就叫公社,大營公社,這多出來的公簿,是為了維持軍營,誰的兵器,鎧甲有損壞了,公簿給維修嘛,還有嫁娶,公簿也能走一點錢,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方可維持軍營嘛。」
    「嗯,想太祖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打仗呢?」潘長潤問。
    對啊,打仗呢。
    李肅想想,有了。
    「我們如此來,各軍營,五日一操,我親自去看。如果操練不到位,跑不齊,站不直,那就取消二十稅一,直接換成十稅一,甚至五稅一,誰若再敢犯,就踢出軍營,自行覓食去。」
    李肅把軍營操練和農墾掛鉤在一起,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如此,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臣還有一句,騎馬乃是御林軍,便不去耕種了吧?此地偏遠,有蠻夷出沒,若無騎兵,何以拒敵啊!」潘長潤說。
    騎兵下不下馬,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