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走。
飛升的飛升。
通過空餘恨和時祖影杖，徐小受倒是將神亦和四舍的具體過程回憶了出來。
「舍我……」
「幾乎是類遺世獨立的遺忘效果了，時祖影杖這麼強，還能給回溯出來？」
徐小受邊琢磨著，瞥向了桑老。
「怎麼？」桑老給這逆徒古怪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憷。
又在搞什么小算盤？
又想坑人？
「嘿嘿。」徐小受奸笑兩聲，他還真有小算盤！
就如桑老甫一照面獻給了自己一份大禮一樣，他其實也給對方準備了一個小驚喜。
「被動值： 18624438。」
早前在莽上劍道盤80%後，徐小受還留了一手，沒有將庫存全部耗盡。
因為他記得第二次跟桑老在太虛世界見面的末尾，對方腳下亮起了一個酷似奧義陣圖的東西。
當時還不甚確定，但為了避免被裝，徐小受預留了一個可以80%火道盤的伏筆。
哪曾想，再見之時，桑老直接貼臉空大。
那倒反天罡的「煉靈之師」一巴掌懟臉甩下去後，搞得徐小受都不好意思再點火道盤以火制火了。
因而上千萬的被動值庫存，倒是給剩了下來。
「莽身道盤？」
徐小受陷入遲疑。
古武四舍他是記起來了，卻無法完全消化。
顯然，身道盤已經跟不上這般高境界的感悟了，必須加點。
「可若身道盤也是類劍道盤一樣的大盤，一千多萬被動值將遠遠不夠。」
「與其如此，我還不如挑個現成的小盤，空間道盤、生命道盤，隨便一個莽上90%，體驗一把『超道化』的感覺……」
這亦有缺點。
因為前頭沒人可以參考，或者說能參考的都不大好去參考。
若是90%的空間道盤上去了，會變成空餘恨這樣的存在，徐小受不打算亂搞。
若是90%的生命道盤，會成為下一個締嬰聖株……
「噫！」
徐小受一陣惡寒，無法想像自己視線所到之處萬眾致孕的可怖畫面。
桑老給這逆徒一激靈嚇到，後撤幾步道：「你打算做什麼？」
「我修煉一下。」
徐小受轉眸瞥向了遠處月宮離。
他還是決定不冒險，想先追隨神亦的路，試試身道盤走不走得通再說。
但在加點之前，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吩咐，畢竟如果自己成功了，將跟神亦一樣羽升上境。
到時候隔著上下兩重天，想對話大家都對不了。
徐小受毫不避諱道：
「月狐狸繼續吊著。」
「現在第一重天是我們的地盤，輪迴天升柱再詭異，他們再沒辦法，還是得嘗試著羽升上境，尋找機會才行——畢竟他們感悟不行。」
「我們則先不動……這是十枚神之命星，如果月狐狸的路走得通，輪迴天升柱又能用了，你們就用我留下的這些，自行召喚那柱子，自行『爬』到第十八重天去。」
「你呢？」水鬼瞥眸望來。
「說了，修煉一下。」徐小受將神之命星交出去，原地盤膝坐下。
這動作可太挑釁了！
遠處黯淡下去了的輪迴天升柱旁，月宮離等一眾聖神殿堂人幾乎要看炸了！
「他在幹什麼？」
「他不僅把我們當成探路的炮灰，還小覷我們，現在還坐下了？」
「他想效仿方才那個羽升上境的誰？原地超脫？我不信！」
「離大人，您也給羽升一個吧，治治這小子，他太狂了！」
「是啊，主宰大人！」
月宮離聽完，耷著眼皮往後方人群一掃，無言以對。
我也想……
但做不到啊！
抓著手上尚存字跡的古老竹簡，月宮離篤定，同那個焦慮哥對話過後，徐小受絕對是記起來了方才的東西。
時至今日，已無人可以去質疑這位聖奴受爺的天資——十尊座下無人有此資格。
也許，徐小受就是下一個魁雷漢呢？
他只需原地盤膝打坐，再睜眼時，已能超脫大道？
月宮離反倒開始在想，如果徐小受真成功了……
「離大人，我們真得阻止受……徐小受！」
手下人確實也有不少有腦子的。
但這話一出，就顯得腦子雖有，然水份更多了，月宮離沒好氣道：「你去阻止？」
「您去！」
「我拿什麼阻止？拿我的滿腔熱血，和鋼鐵意志嗎？」
「……那，總不能坐看徐小受成功吧？」
坐以待斃，當然是不行的。
月宮離皺眉苦思，很快腦海里有了思路。
若求穩，他現在帶著人後退，散去手上神之命星，直接遁形無蹤。
待得徐小受功成，或羽升，或聖奴的人憋不住了自行召喚輪迴天升柱羽升。
第一重天，將是他月宮離的天下。
但這樣太孬了，和舉白旗投降有什麼區別？
且單憑「聖神殿堂」這四個字，就不容許對猖獗至此的聖奴，有這般頹喪的「反制」之舉。
可反過來……
若求進，則只剩「激進」這一條路！
輪迴天升柱重新啟用，卡在徐小受成功之前，不懼失敗、試驗多次，率先登上第十八重天，在那裡尋找神之命星，此局或還有一線勝機。
但，再往後呢？
作為聖神殿堂在神之遺蹟唯一的掌棋者，還恥辱地成為了別人手下的探路石，月宮離不想這般放棄，就不得不思考更多。
「羽升上境者……」
他依舊回憶不出方才那人是誰。
但縱觀整個神之遺蹟，有此資質的，怕只剩下「十尊座」。
結合竹簡上的烏龜金魚……哦不，口訣。
答案，呼之欲出！
「第十八重天，此時已有神亦，有邪化了的締嬰聖株，二者還是敵對的。」
「徐小受欲效仿神亦，以古武之道，羽升上境？」
「既如此，待其功成之時，聯合神亦，或連締嬰聖株都岌岌可危，聖神殿堂又怎麼可能翻盤？」
月宮離絞盡腦汁，只剩下最後一個方法。
「與惡魔交易麼？」
……
「他們開始了。」桑老指著月宮離那邊說道。
徐小受「感知」掃過去，見那幫人又忙碌起來，堆砌著神之命星重新召喚輪迴天升柱無果後，便試圖喚醒那柱子，「爬」上第十八重天。
「你覺得能成功嗎？」徐小受眼皮一抬。
桑老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需要時間。」
水鬼跟著頷首：「締嬰聖株此刻應該無心搭理第一重天的事了，月宮離不差，很快便能摸索出方法來，就是代價嘛……」
代價，自然是無比昂貴的。
但今夜全場消費聖神殿堂這位公子買單，聖奴等著坐享其成便可。
桑老看了一陣，失去了興趣，反低過頭來望向徐小受：
「你可有把握？」
……
「身道盤（38%）。」
第一顆蘊道種下去，身道盤後邊有了進度條。
只一眼徐小受便笑出了聲，初始便是31%的身道盤，決計不可能是劍道盤那樣包囊萬象的大盤了。
看來……
身道盤是身道盤。
古武道盤是古武道盤。
二者有聯繫，但不多，說不得身道盤90%，比古武得到的還多，但卻得藉助其他東西才能涉及到「四舍」。
「先試試看吧！」
應了桑老一聲，徐小受不再猶豫，徹底閉目，開始往蘊道田裡種蘊道種，等待開花結果反哺自身。
「身道盤（42%）。」
「身道盤（54%）。」
「……」
一顆接一顆蘊道種下去，徐小受化身快樂的農民伯伯，逢栽種必有收穫，好不美哉！
直至最後……
「被動值： 13624449。」
「身道盤（80%）。」
嗡！
璀璨炫目的奧義陣圖，往四面八方攀延展開，奪走了此間之地所有人的視線焦點。
「真成了？」
四下太虛、半聖，或有沉迷身道奧義者，但畢竟不多。
餘下快速清醒回來的，皆是瞠目結舌。
此間之地，大多數人不曾親眼目睹過玉京城外受爺的三大奧義傳說。
他們印象中，擁有這般變態感悟能力的，能一坐下就即刻悟道的，只一個人……
魁雷漢！
而今，徐小受幾乎是原封不動照搬了當年魁雷漢的路。
他甚至不是在悟於眾人而言縹緲天外的徹神念，反是大家都奢望觸及卻永遠遙不可及的煉靈奧義——更加可惡！
水鬼嘖嘖稱奇。
岑喬夫目光呆滯。
桑老瞥了一眼後，則是心頭五味雜陳。
他已明白之前徐小受古怪看他的那一眼，是個什麼意思了。
這傢伙，想要就有？
那麼，火系奧義呢？
「受爺突破了！受爺突破了！」
「這是什麼奧義？我的天……」
尚留在此地打算見證羽升奇蹟的煉靈師，不曾想羽升的事情還沒等到，就見著了受爺的又一個傳說締造。
很快眾人目光看向了還在嘗試著爬柱的聖神殿堂人，發現那裡所有人卡在了柱子上。
一個個扭過頭來後，跟吞了蒼蠅似的，臉色十分難看。
「不是吧，真給他成了？」
「這個奧義陣圖，怎的從未見過？」
「我好像見過，當時在麒麟界，受爺學古武六道的時候……嘶，我忘了什麼來著？」
底下人種種非議，像是垂柳觸拂心波，月宮離心緒都有些難捱了。
較之於別人那酷炫的奧義陣圖……
此刻人猿爬柱的各大聖神殿堂人，真的好醜陋啊，丟人現眼都不足以用來形容。
「起開！」
月宮離將一眾人猿掃開，將神之命星聚攏歸來，掌心凝附上了邪神之力。
沒時間了！
徐小受若成，聖神殿堂太難翻盤。
既然締嬰聖株邪化之後，主修的是邪神之力，那麼……
「啪！」
月宮離想都不想，一掌拍在輪迴天升柱上。
惡魔？
來吧！看看誰才是真正敢賭命的惡魔！
……
「嗡！」
天地一陣異響，似從四方來，似從心緒出。
身體像是要跟大道同化，又仿佛大道只是身體的一部分延展，僅此而已。
消化下重重有關肉身的感悟，徐小受依舊清醒，此時驚喜交加：
沒有在聖神大陸突破時，有過的那種要「與天齊壽」的去世感！
神之遺蹟，歸攏了殘破神境的三角，果然名不虛傳！
「可以繼續，那就直接莽到90%！」
牙關一咬，保持警惕的同時，徐小受繼續推進蘊道種的種植培養技術。
「身道盤（81%）。」
「身道盤（82%）。」
「身道盤（83%）。」
「……」
「身道盤（90%）。」
當進度突破到這一步，熟悉的感覺出來了。
徐小受只覺自己在一瞬間飄了起來，身體完全失去了重量。
手、腳、肩、胸、頭……
所有一切，都在和自我脫離，都想要歸入大道之中。
「回來！」
異變的速度快了不止一些。
好在之前有過多次奧義莽到極限的經驗，早早提防之下，徐小受神智快速回歸。
他急忙召回自己快要迷失遠去的身體。
在外人的注視下，則是盤膝而坐的受爺悟著悟著，突然飛了起來，然後定格在半空不動了。
「這等程度……」
毫無疑問，所有人都被那熾亮到誇張的奧義陣圖的光芒嚇到了。
連水鬼都面露駭然，他篤定這絕對超過了自己的水系奧義不止一籌。
奧義之上，還有奧義？
那「奧義」，又是什麼意思？
水鬼捏著臉上的半張黃金獸面，想到了八尊諳那尚未完全給出，但已漸次浮出水面的答案，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現場，唯一不受影響的，是月宮離！
他眼神堅定得像要去赴死。
在拍柱隔了好長一陣之後，突然身上就翻湧出了滔天的邪神之力。
「轟！」
一道光芒自輪迴天升柱上閃掠而出，籠罩了月宮離。
月宮離消失不見。
「羽升了？」
桑老差點沒看清楚，因為注意力全在那奧義愛徒身上。
但在月宮離之後，又一太虛上前，拍摁起了那輪迴天升柱。
「轟！」
光芒閃掠。
太虛炸了。
「不是羽升，只是可以上去了，那股邪神之力，弱了……」
水鬼側目，思索著出聲：「扛得住的上去，扛不住就死，倒是乾脆的『羽升』標準。」
轟！
又一道巨響出。
又炸碎一個太虛。
轟！
又來……
轟！
繼續……
奧義之下，世界仿佛陷入黑暗，而輪迴天升柱就成了那道最耀眼的光芒。
聖神殿堂人是飛蛾，前仆後繼，不顧死亡以人命開填，試圖找出通往上界的最低門檻。
這樣慘烈的一幕，別說周遭圍觀者了，連聖奴都看得沉默。
然……
大道之爭，怎有安寧？
……
成功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神智重新接管身體，一切重回掌控之中。
徐小受雖是閉目，已完全清醒:
90%的身道盤，帶來的變化，太大了！
體內勃勃燃動起了可怖生機，生生不息、元氣滿滿等被動技受益，好似再質變了。
肌肉力量更加內斂含蓄，但意感下爆發將更可怕，外化下怕是只憑肉身，徐小受感覺就連神亦都可一擋……
嗯，只是感覺。
「超道化」此時觸手可及。
徐小受感覺只要一個念頭，他就可以憑藉此刻身道盤莽上去後帶來的感悟，羽升上境。
這中間還會發生什麼另說，但感覺上，已經可以羽升上境了。
嗯，依舊只是感覺。
「明辨我」此時卻還有些不太理解，徐小受很快醒來，知曉若是這麼上去，怕有些衝動了。
且……
「被動值： 12624666。」
還可以更強！
古武四舍，捨身、舍靈、舍意、舍我，這「身」已然可以捨得，其他三物，何不一併超脫？
畢竟神亦如此之強，那此前在神之遺蹟和他展開「神愛大戰」的愛蒼生，會弱到哪裡去？
因而要麼無知不學，叫囂愛狗。
要學，就不能學平庸、學平等，就得超出！
超越神亦！
再戰蒼生！
古武四舍固然好用，但只能在神之遺蹟用，只能用來羽升上境，這弊病太大了。
血祭之術，副作用既然是死，就要發揮有血祭之術的主作用嘛。
戰力，至少在死之前得增幅出來，且能用掉才行……
普通的四舍不行。
若自己身靈意三道盤全莽上去，是否之後再去四舍，便得以超出神亦的理解，超脫古武的桎梏，在聖神大陸也能行了呢？
徐小受感覺可行。
雖然只是感覺，但眼下，看著好像還可以再點兩個大道盤的被動值庫存。
他不想感覺了。
他想行動一把，衝動一把，就一個字……
「莽！」
看了一天英歌舞，跑得腰酸背痛，但好爽！
第一十章 七日彈指風水轉，四命無名請殺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