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去!」章明喊了起來。
「喊什麼喊,還不快從老娘身上下來,你想死是不是?」
章明身下此時疼得齜牙咧嘴的汪婷鴛叫喊著。
章明這才想起身下還壓著自己的女朋友,趕忙起身。
一邊拉起汪婷鴛,一邊問:「鴛兒,沒事兒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汪婷鴛擺了擺手,從地上扯過一件睡衣穿上,說:「被你二百斤的體重這麼一自由落體,我倒是有床墊墊著,沒事兒,倒是你那東西以後還能用嗎?」
聽到聲音後,從屋裡走出來的陸城和其他兩個屋的幾人苦笑起來。
屋子的隔音效果本來就不是很好,可汪婷鴛的聲音卻也著實有些大了。
汪婷鴛,一個很淑女的名字,人也是個好姑娘,就是那張嘴有點毒,嗓門有點大。
章明低頭看著自己已經進入冬眠狀態的兄弟,也有些懷疑了。
嘟嘟囔囔地說:「我……我也……不知道……」
「誒,你們兩口子還好吧,沒傷到吧?」
半隻單身狗喊了一句。
「沒事兒。」
章明回了一句。
穿著睡衣出來的女人沒好氣地說:「老吳你聽他們兩這對話像是有傷嗎?」
說完拉著身邊一言不發的男人回屋,關上了門。
「陸城,你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晚?是不是……」
「沒有的事,老吳你可別瞎說。」
說著陸城有些心虛地看著面前的房門,聽到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沒什麼事吧?
陸城有些不太確定地想著。
章明開了門,穿著一條大褲衩,出來後,隨手把門關上。
老吳看著章明一身的汗,呵呵地笑著,湊過去小聲地說:「章明,那東西還能用嗎?需不要要哥幫忙啊?」
「吳哥,別瞎說。」
陸城有些心虛地幫章明擋了一句。
老吳看著平時話不多,卻很禮貌的陸城打了個哈哈說:「得,我不說了,我回去繼續研究我的功夫去。」
說完也回屋了。
陸城看著臉色並不是很好的章明,說:「章哥,要不我們先看看床是什麼問題吧?」
章明很感激陸城什麼也沒問,點點頭,然後沖屋裡問了一句汪婷鴛好了沒,就見汪婷鴛拉開了屋門,已經把自己收拾的挺清爽了。
「陸城,你好像才回來,是吧?」
汪婷鴛看著陸城問了一句。
陸城有些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你說,你一回來老娘床就塌了,這是不是有什麼因果聯繫啊?」
「啊?」陸城腦門上的汗都快下來了,女人的直覺真是太太太可怕了。
雖然到現在為止,陸城都覺得這和自己沒啥關係,可畢竟在心裡有了這個念頭,而且這個念頭很不好的還成真了,所以陸城多多少少都有些心虛。
還好這時候章明回了一句:「你再說,你是準備和我一起搭床嗎?」
「哎呀,陸城哥哥最好了,你就當老……啊呸,小妹剛才放了個屁,快進來。」
汪婷鴛這女人真是變化多端,也不知道章明是如何駕馭的。
這年底就要回老家結婚了啊!
陸城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汪婷鴛這樣調戲了,早已見怪不怪。
屋內的床已經整個的平鋪在地上,陸城和章明兩個人檢查了一下,所有的結構完好,重新搭起來也就是十來分鐘的事。
搭好後,章明搖了搖,雖有些咯吱咯吱的聲音,但能感覺得出木板床依然很結實。
「見了鬼了!」章明嘀咕了一句。
然後對陸城說:「今天謝謝你了陸城。」
「沒事,應該的,大家是鄰居嘛,總會有需要幫忙的時候。」
陸城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笑了笑。
汪婷鴛從地上的小冰箱裡拿出了三瓶啤酒,又張羅了一些熟食和乾貨,邀陸城坐下來喝一點。
陸城沒好意思拒絕,他也知道汪婷鴛的脾氣,這女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損歸損,卻沒什麼壞心眼,當然前提是不要得罪她。
三人坐下後,汪婷鴛給陸城倒了一杯啤酒,然後說:「啥也不說了,患難見真情,陸城兄弟,來,走個。」
說完,舉起瓶子喝了一口。
陸城笑了笑,拿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這樣的天氣,喝點冰啤酒,是一件讓人渾身舒爽的美事。
喝了一會,陸城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準備起身告辭。
「陸城,你也該找一個了。我和你章哥年底要結婚了,也許就會離開這城市,希望在走之前能看到有個好姑娘能陪著你照顧你。」
汪婷鴛忽然有些傷感地說了一句。
陸城笑了笑說:「這不是姐姐的風格啊!」
「哈哈,好不容易煽情一下,你小子討打是不是?信不信我讓你章哥這兩百斤壓在你身上讓你舒爽一下啊!」
彪悍的汪婷鴛,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了的了。
「算了,章哥這兩百斤還是留著年底招呼你們的親戚吧。」
陸城做出一個誇張的躲閃動作,笑著說。
「說真的,不和你開玩笑,陸城,這城市,是一個監牢,我早想走了,要不是你章哥……算了不說這些,我和你章哥結婚的時候,希望你能到場,往返的路費和食宿包在你章哥身上。」
汪婷鴛眼神真摯地看著章明,陸城看懂了那裡面的含義,愛和信任。
章明伸手摟住汪婷鴛的肩,低頭說:「嗯,鴛兒說的也是我想說的。小陸到時候一定要來啊,這城市裡,你算是我們夫妻兩不多的朋友之一。」
他說話時,沒有看陸城,看著他的鴛兒,他的鴛兒也看著他。
很多年以後,陸城回憶起在這間雜亂的出租屋,兩個可愛可親的人兒這樣彼此注視的畫面,依然讓他的內心有一絲絲的暖流湧現。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陸城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也就當自己多疑了。
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一個想法,就讓章明他們的床塌了呢?
或許是經過了之前的塌床事件,今天顯得很是安靜,安靜得讓陸城有些不安。
或許這時候要是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出現,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可以不再去想白天發生過的事。
可是沒有。
時間倒退到今天下午兩點四十五分三十七秒。
上一秒,陸城還在急忙地趕著手裡的文案。心想著今天估計又要加班了。
其實現在這個文案也不是他負責的,而是一個請了孕產假的同事該負責的工作。
陸城所在的這家諮詢公司,並不是一家大公司,相反,還是一家挺小的公司,雖然名字很大氣——天辰寰宇國際諮詢有限責任公司,其實加上老闆員工也就是十個人,陸城來這裡上班快兩年了,這是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一開始陸城只想多積累一些經驗,為以後自己的發展鋪展一些道路,只希望在這家公司能待滿兩年半,在年底之前辭職。之後回去看看父母,再謀一份更好的工作。這是陸城的職業規劃。
本來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雖然同事之間少不了一些小動作,陸城也只是當做沒看見,或者能避開就避開了。
他話不多,雖然兩年了,卻和同事很少交流,不是他不想,而是一開始就被帶到了陰溝里。
記得那是才來公司的第二個月,當時加上陸城,公司也只有五個人,其中有三個就是女生。
女人這種生物,陸城是有些摸不透的,大學時被傷得體無完膚,所以對於女生,他是能不交流就儘量不去交流的。
三個女生中有一個長得很胖,陸城對她並沒有什麼厭惡,只是當做一般的同事相處,剛開始的時候,也有很多工作上不懂的事要問這些老同事,所以陸城對他們的態度是很和藹的。
三個女生也很喜歡教他東西,對於這一點,陸城是心存感激的。
哪怕是另外一個男同事,對陸城的態度也是溫和的。
陸城曾經一度以為這個世界都是這樣的美好。
直到有一天,同事聚會後,那個有些胖的女生喝醉了,嚷嚷著讓陸城送她回家,在其他三位同事的打趣中,陸城送了。
僅此而已。
很快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陸城甚至沒有再去想。
只是有時候覺得胖女生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卻也沒多想。
可哪知道,兩個多月後,當著所有同事的面,她大聲的問陸城,願不願意娶她!
陸城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對她不反感,可也沒有好感,彼此的情誼僅限於同事而已,怎麼忽然就有了這一出?
在女人聲淚俱下的指控中,陸城才想起那次送她回家的事。
她懷孕了!
是陸城趁她喝醉了酒送她回家時強·奸了她!
當然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用到這個頗為嚴重的詞。
可陸城一直的蒙圈狀態,讓女人徹底爆發了。
陸城解釋了,可是沒有人相信。
隨著聲音的越來越大,辦公樓整層的人都開始來看熱鬧了。
看熱鬧的人永遠不會嫌棄事大。在一眾男人同情的眼神和一眾女人婆娑的淚眼中,陸城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在這層辦公樓的人眼裡成了一個渣男。
陸城最終沒有和這個女人結婚,她第二天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陸城的生活中。
陸城也相信,當時也許很多人都認為他是個渣男,可事後想想也許會有很多的懷疑,可是誰又會花那麼多的心思去考慮別人呢?
有一個渣男不是很好嗎?
至少在茶餘飯後,巫山雲雨之後,想起這個渣男做事是多麼的不小心,想到自己是多麼的思慮周全。
胖女人走了,可她留下的影響實在太大。
老闆找陸城談過,沒說什麼,只是說他相信陸城。
希望陸城不要因為這樣影響了工作。陸城那時候傻傻的信了。
他猶如遇到伯樂了一般,拼命的工作,把自己的智慧花在了所有的工作中。
所以,到今天,公司的規模擴大了,陸城不敢說他有多大功勞,可三分之一的功勞,肯定是有的。
只可惜世事難料,人心叵測。
1-2誰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