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其他小說歸來之半世歡第兩百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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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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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妃一聽此話,臉色由衷的寬慰了不少,倒是有些自豪,許是在她心中,多年不得景帝恩寵,也只有這個親生兒子,不會嫌棄於她。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滄靳素來孝順,本宮很是欣慰,朝中沒有太子,身為長子,能多出一點力便是一點。」

    榮珏越發的坐不住了,終於知道俞妃娘娘為何不得寵了,想來也是個不會說話之人,在榮珏面前屢屢提起不該提之人,如此的人,若是日日待在身邊,也是要氣死了。她家父皇,這點倒是明智的。

    榮珏敷衍了幾句,便藉故匆匆從俞妃宮中出來了,空氣果真是清新不少。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從俞妃宮裡出來,榮珏來到了從前郁後的宮中,一切如舊,就連宮女都一應齊全,並沒有因為人死燈滅,而有所怠慢。

    或許,這也是在像眾人昭告著,從前這座宮殿的主人,是皇后,這位皇后,有多得寵,皇上有多愛她。或許也正因如此,更讓人知道,這位情深的皇上,有多對不起他的皇后。甚至在她死後不到一年,殺了他們的兒子。

    榮珏,一步一步的踏入宮殿,宮裡的花花草草都在,並沒有因為主人的離去而凋零,只是桃花樹,已經不見了。

    「公主殿下。」

    榮珏路過宮女身邊,緩緩的走,緩緩的看,不敢有絲毫停留,生怕自己忍不住,失了儀態。如今,就連懷念自己的母親,兄長,愛人,也要看條件允不允許了。

    郁後不是雲城最美的女人,卻是雲城最知書達理的女子,雲城少年公子都想娶進門的女子。不為別的,就算是只為了她的兄長,一個是鄰國部族的駙馬,一個是當朝相爺。為的她的才情,為的她的家世,郁後陳馨瑤是雲城人人稱羨的女子。

    而景帝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但他想要得到她,絕不是單純的因為愛慕,背後有太多的算計。景帝當然知道,這樣的女子,自命清高,凡俗子弟定是看不上眼的,於是,景帝便有了更多的籌碼與勝算。

    陳馨瑤喜歡游湖,景帝不做那救美人的英雄,而做落水公子。

    陳馨瑤喜歡賞花,景帝不做那吟詩作賦的才子,而做田間小農。

    陳馨瑤喜歡撫琴,景帝不做那舞劍助興的男子,而做靜靜聽者。

    於是景帝輕而易舉的虜獲了陳馨瑤的心,為他登上帝位做籌碼。

    景帝是愛陳馨瑤的,說他費盡心思為的是得到陳馨瑤的心,另有圖謀,但他享受其中的心卻是真的,他心思費勁的背後也有博佳人一笑的愛意。

    除去景帝為了權衡,寵幸的眾多妃子,除去景帝為了權衡,不去她宮裡的日日夜夜,除去景帝為了嫉妒,不許她與凌易之來往,除去景帝為了嫉妒,屢屢傷了她的心。陳馨瑤是過得幸福的。

    說起凌易之,不得不說,在景帝未出現時,陳家老人是打算把陳馨瑤許配給凌易之的,他們一家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是很好的,也不願女兒入宮,膽戰心驚的過下半輩子。還來不及知曉,對方究竟是什麼心意,景帝便娶了陳馨瑤,凌易之也在不久後娶了妻。

    我想陳馨瑤與凌易之或許生有情愫,但在她另嫁他另娶的時候,便只剩下兒時相伴相知的情誼了。可即是這樣的情誼,即是一個是默默相助的妻,一個是生死與共的兄弟,還是不能被景帝所容忍。

    在榮珏的記憶中,母后總是生病,笑得日子很多,哭得日子也很多,母后究竟幸不幸福,榮珏不知道,但榮珏知道,夜深人靜,夜夜笙歌的時候,她或許有過後悔,十分想念這宮外的天空,想念瓜渚湖畔,一葉輕舟,有個男子對她說,「一生一世,不離不棄,永遠相依,永不相疑。」或許陳馨瑤只是想念那樣美好的日子,那樣動聽的誓言,無關那個人,那般模樣。

    陳馨瑤去世後,景帝在她宮裡,抱著她的古琴,她的巾帕,她的朱釵,哭得不像個皇帝。這樣的眼淚里,更多的是悔恨,而非情。就像當年景帝娶她,只是被她先天後天的條件所吸引,無關情愛。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忘不了,舍不棄,丟不下,不是因為有多愛,而是覺得自己就該如此。

    情深能有多深,不過欺騙他人而後自欺欺人罷了。

    凌雲,你對我,又是否是如此。

    榮珏近日來,常常這樣想著,然後在自嘲一聲,不做他想。

    儘管痛,卻更願意活在自己的謊言中,竭此一生,只為一個人,一個字。

    「公主,你又做噩夢了。」

    素心聽到響聲,進來後便看到被驚醒後一身冷汗的榮珏,坐在床上,臉色蒼白。

    往事歷歷在目,映在腦子裡,時間長了,便不聽使喚,自己便跑出來了,還總是跑得特別歡快,絲毫不在意當時人的心境。

    「母后說過榮珏是妹妹,哥哥就應該讓著妹妹,那是我喜歡的東西,哥哥不許吃!」

    「我就吃!」

    「哥哥壞!」

    「怎樣,你還想打哥哥!」

    「哥哥愛吃就吃吧,母后也說過,榮珏也要愛護哥哥,只是,哥哥,下次可不許再欺負我了。」

    「那我下次要是還欺負你呢?」

    「那你便欺負我吧,反正你是哥哥,我肯定是打不過你的,」小女孩一臉的稚嫩與傲嬌,看著少年手裡的糕點。

    「好啦好啦,哥哥逗你玩呢,哥哥才不會欺負榮珏,榮珏那麼可愛,哥哥一定會好好保護榮珏,榮珏想要的哥哥也定會為榮珏得到,定不讓他人欺負了你去,」少年笑得燦爛,把手裡的糕點放回盤子裡,一併移到榮珏面前。

    哥哥,你說話不算數。哥哥,他們都欺負了榮珏。

    哥哥,榮珏想到的你始終都沒有辦到。

    哥哥,榮珏害怕,榮珏孤獨,榮珏只想做你的妹妹,不想做平兒的姐姐。

    榮珏撐不下去了。

    你們都如此一般,你如是,母后如是,凌雲也如是。以為活著便是好的。

    「素心,過去的須臾數年,你是如何過的,教教我?」

    「素心,」

    「恩?」

    「素心教不了公主,因為素心自己也從來沒有回過神來。」

    素心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今夜的月亮很圓,它總是那麼的圓。

    月亮不變,但人會變,她早已不是它的主角,但願我們都知道,這是繁華背後的代價。

    榮珏是公主,雖然日子過得你比當年,但還是受著萬般榮寵。榮珏還有平陽王殿下,陳鍾鉉將軍,如今,也得到了南宮先生的幫助。

    比起榮珏,素心更是沒有了絲毫的寄託,活下去唯一的念頭,便是替太子報仇,替她王氏一族報仇。

    榮珏緩了緩神,不再追問下去。想要起身下床,透過窗子看到外面的天還灰濛濛的,便問道,「素心,什麼時辰了?」

    「還早呢,公主,若睡不著,素心陪你說說話吧。」

    只見榮珏搖了搖頭,「去聚仙居吧。」

    「公主,這個時辰,南宮先生怕是還沒起呢!」

    「去了便知道了。」見榮珏執意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上前替她梳洗更衣。

    聚仙居的人,見是榮珏,便請了進去,這個時辰,大家必然都是睡著的。

    「我家先生正在睡覺,不方便見人,你自己在這坐著吧,到了該起的時候,他自然會出來的,你且不要打擾他。」讓榮珏進來的是蘇清揚。

    比起李甫的謹言慎行,他倒是灑脫的很,言語間全然沒有想讓人追究的衝動。

    「不得無禮,殿下是貴客,快去把先生叫起來,就說殿下來了。」

    蘇清揚噘著嘴,顯然一副被教訓了不服氣的模樣,不說話。

    一個小僕人說道,「這...先生素來不喜歡別人打擾,尤其是在熟睡的狀態下。」

    他竟也會熟睡?!

    「無妨,我也是無聊,來這坐坐,煩擾你們了。」榮珏這樣說著。他既睡著,便讓他睡著吧。

    「殿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深夜來此。」李甫問道。

    榮珏本也是沒什麼事,但越看李甫這人越覺得奇怪,便想了一想,說道,「近日來,榮珏總是想起許多故人,今日,一看你,倒是覺得有些熟悉,莫不是也是我曾疏漏的?」

    「李甫不敢。」李甫一聽便慌了,莫不是被認出來了,不應該呀,他雖是凌雲的人,卻不曾與榮珏見過面,說過話,難道是露了什麼破綻。管他呢,反正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總不能真把他打死吧,先生也不會讓的。

    「怎麼,我有那麼可怕,你次次見我,次次這般,同是先生的隨從,我見那他倒是一點也不怕我?」榮珏看著站在一旁獨自生悶氣的蘇清揚,笑著說道。

    「清揚年輕不懂事,自然不愛拘禮。」正在李甫不知道咋辦的時候,越南宮來了,笑著說道,「怎麼,我是錯過了什麼?」

    榮珏見李甫如釋重負的微妙神情,嘴角微微揚起,說道,「南宮先生醒的正是時候。」

    「漏夜前來,可是出了何事?」

    「先生猜猜?!」榮珏並不去理他,反而一直看著一旁的李甫。李甫,雙手握於前面,雖然滿臉的滄桑,站的卻是筆直,再加上之前榮珏與他較量,他的招數絕非江湖人士,而像極了軍中之人。從前榮珏倒不覺得什麼,現在細細想來,卻是太過巧合。

    越南宮見榮珏一直看著李甫,也不奇怪,李甫本就有所隱瞞,既是有所隱瞞之人,便一定會被懷疑,隨她去吧。「殿下難不成是特地來看南宮的,那南宮真是受寵若驚呀。」

    「先生是有才之人,當然值得。」

    玩笑過後,也是沒啥了。越南宮突然嚴肅的說道,「我知道,昨日殿下進宮,見了不少不乾淨的東西,很是不舒服,」越南宮又繼續說道,「不過殿下,放心,南宮眼裡也是容不得沙子的人,既是不乾淨的東西,同殿下一併除了便是。」

    「那不知先生有何法子?」

    「等天亮了,殿下便知曉了。」越南宮望著窗子外已不再灰濛,有了些微微亮色的天。

    「哦?那我可有些等不及了。」榮珏也隨之望去,有些商戶小販已開始忙碌了。

    到了清晨,商戶們都活動起來了,傳來許多尖叫聲,雖斷斷續續的聽不完全,卻是異常刺耳。原來城北專門豢養官家將馬的馬廄,意外跑出了好幾匹凶馬,不聽使喚,跑到大街上,到處亂撞,正往雲城中心來,百姓們都是到處逃竄。

    榮珏站在茶樓上,看著底下尖叫連連,驚恐萬分的無辜百姓,這是太陽才剛剛升起,本是充滿希望的一天,卻要遭此大禍,心裡著實不忍,不免有些生氣得質問越南宮,「為何,你為何要這麼做?」

    「為何?」越南宮不禁冷笑一聲,「殿下,可知城北郊外,官商勾結,私自買賣交易戰馬,是大罪,是謀逆的死罪!」

    「所以呢?!你沒看到這些都是無辜之人,扳倒他們尚且有別的方法,為何要做得如此決絕,那我們與他們,又有何分別!」榮珏看著越南宮一臉的不在乎,怒由心生。

    越南宮對這時榮珏的天真感到可笑,「無辜?何為無辜?!請殿下告訴我,怎樣才算無辜,太子一族何其無辜,前方萬千將士難道不無辜嗎?!他們均是因為謀逆而死!奪權篡位本就是狠決之事,只有人死了,只有讓咱們的皇上親眼看到這些鮮血,才能徹底達到我們的目的!既然如此,何樂不為!」

    「你...怎麼會?」

    越南宮不去看榮珏,轉頭,說的冷然,「至於殿下說的狠心,惡毒,南宮本就是這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說完便離開了。

    榮珏看著越南宮沒有任何憐憫,步伐情脆。

    「榮珏,你又這般胡鬧了!身為將士,本就因保家衛國,身為統帥,本就因衝鋒陷陣,沙場殺敵,我說做的一切為百姓謀福祉,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就像我們一樣!」榮珏的耳畔浮起凌雲斬釘截鐵的聲音,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矛盾,也是他,唯一的不妥協。

    榮珏愛這座城,愛這片土地,愛生活在這裡的百姓,也許不是因為她是公主,只是因為,凌雲死了,她想守護他再不能守護的人和物。

    果然,他不是你,若今日是你,你一定會和我一樣,對不對?你那麼心疼那些百姓。

    又或許他真的是你,只是從前我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你。

    榮珏一回府,便叫素心去平陽府將汀蘭叫了過來。

    「汀蘭,你陪在平兒身邊多久了。」榮珏

    「自公主將王爺從宮裡接回府以來,汀蘭便一直陪在王爺身邊,後來王爺成人有了自己的府邸,汀蘭便一同前往,」汀蘭如實相告。雖然感覺榮珏今日的語氣與往常不太一樣,也沒太在意,畢竟榮俱總是陰晴不定的。

    「汀蘭,若本宮今日要你離開平陽王府,你可願意?」

    汀蘭一聽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嚇得跪了下來,「公主,汀蘭若是做錯了什麼,還請公主明言,汀蘭不想離開王爺,求公主成全。」

    榮珏見她這副可憐楚楚,小心翼翼的模樣,著實是不忍心,將她扶了起來,「我怎會,你將平兒照顧的很好。」說完便隨意聊了幾句平常的話語,便讓汀蘭回去了。

    待汀蘭走後,素心走近了說,「公主可是不忍心?若是公主說了,我想汀蘭定會願意的。」

    「我如何忍心,她正是好年紀,父皇年邁,突然讓她入宮,叫她心裡怎麼過得去?!」榮珏說道。

    「可是,公主」

    「罷了,明日將府上的年輕姑娘都聚到一處,隨便挑一兩個長相優等的。」榮珏說道。

    「是。」

    第二日上午,公主府上的一片空地上,聚集了許多女子,一個個的打扮起來,規規矩矩標標準準的站在那裡,等候吩咐。

    榮珏隨意看了一圈,挑了幾個還可以的,正看著呢,平陽王便帶著汀蘭來了,見這麼熱鬧,也好奇的湊過來。

    榮珏知道一定是素心,回頭看了素心一眼,見素心低下了頭,便知道。

    「姐姐,何事這麼熱鬧?你們在做什麼?怎麼還挑起姑娘來了?莫不是要給我選妃?不會吧!」慕平開玩笑道,

    素心笑著插嘴道,「怎麼會呢?公主是在給皇上選妃,」榮珏瞪了一眼素心,素心全然不管,繼續說道,「王爺想來也聽說了,近日皇上很不順心,沒有一個可心人,咱們在後宮也沒有一兩個自己人,所以公主才大張旗鼓的,只是這些人都不太合公主的意,長得美的不是衷心的,長相普通又入不了皇上的眼,若是」

    「素心!」榮珏適時打斷了素心的話。

    汀蘭一聽,明白了,那日,榮珏找她,原來是為了此事。她的手心冒出了不少的汗,她看向榮珏和素心,兩人都眼神閃躲,不敢看她,看來真的是了。可她不想進宮。她又看向平陽王,那個她默默喜歡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的男人,正一點也沒意識到,顧自己看著熱鬧,吃著東西。


    慕平的可愛,慕平的善心,慕平的體貼,除了榮珏,汀蘭是最清楚的。若是從前她還不清楚自己對慕平的心意,如今她是真的明了了,她喜歡他,她捨不得離開他,哪怕他只把他當做姐姐送來照顧他的婢女,她也心甘情願。看著慕平爽朗的笑容,汀蘭緊握著手,暗暗的做了決定。

    那日晚上,汀蘭留在了公主府,獨自進了榮珏的房間。

    一進去便跪了下來,「公主,請將汀蘭送入宮中吧,汀蘭願意為公主和王爺盡綿薄之力。」

    榮珏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拒絕還是答應,如今,確實沒有再好的人選了。景帝向來與位高權重之家的女兒不上心,怕增長了其母家的勢力,可如今又一時間上哪去找對公主府平陽王府衷心耿耿的人。榮珏也是為難的很,榮珏知道她的心意,她定然是不願意的,只是為了慕平罷了,這樣不值得。

    「你可想清楚了,這步棋不下便也算了,我只怕白白葬送了你往後的日子。」榮珏見汀蘭不作回答,「我知道你對平兒的情誼,你若繼續留在他身邊,雖沒有正妃之位,他日做個侍妾也是可以的,你若這一去,便再無可能了。」

    「我知道,公主與王爺對汀蘭情深義重,汀蘭自知不如素心姐姐那般玲瓏剔透,人也愚笨的很,汀蘭也想為公主與王爺做些什麼,汀蘭想的很清楚了,還望公主成全。」此時,她的眼眶已滿是淚水。

    若對榮珏,汀蘭是出於主僕情意,那麼對平陽王慕平,卻是由衷的忠心,想要為他做些什麼,無論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無怨無悔的,這就是人的感情,女人的感情。為心愛的男子可以犧牲一切,他人不知自己也不自知。只是一味的執著,執著的很是執著。

    慕平得知榮珏要將汀蘭送進宮的時候,硬是和榮珏發了好大的脾氣。

    「你為何要這樣?這般過分將汀蘭送進宮中,她不過是個女子,你難道也不放過嗎?!」見榮珏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很是生氣,繼續吼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心,與那些爭權奪勢的人有何兩樣?!」

    「我是自願的,與公主沒有關係。」

    「自願?哪有人會自願嫁給一個年過半甲的人?!若不是她逼你,你怎麼會自願!如今,你早已是我平陽王府的人,與她公主府沒有半點干係,我不同意,誰也拿你不了何?!她榮珏也做不了主。」慕平對汀蘭吼道,怒她為何那般不愛惜自己呢。

    對榮珏來說,那不過是一個捷徑,多走幾個彎路不就回來了,大不了,我多去幾次那些大臣的府上,而對你來說,確是一輩子呀。

    「你如今倒是擺起了你平陽王的架子,你若真有本事,便真保住了你身邊的人,別讓他們一個個為了你做無妄的犧牲!」說完,榮珏便拂袖離開了。慕平頹然的坐在凳子上,將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不說一句話。是,是他沒有本事,連自己貼身丫頭都保不住,還將錯怪在自己的姐姐身上。

    那是慕平第一次這麼生氣,對榮珏發那麼大的火。汀蘭看在眼裡,知道雖然無關愛意,至少心裡也是暖的,那她做的就不算不值得,至少在他心裡,她還是占據著那麼一點位子,至少他會一輩子記著了。哦,不對,是三生三世,最近不提倡一輩子了。

    入宮前一天晚上,素心看著站在亭子裡的榮珏,慕平從那日起,便不再來公主府了,也不踏出自己的府邸半步,這次不像往常,他是真的生了氣,怪榮珏的狠心,怪汀蘭的軟弱,也怪自己的無能。

    「公主,王爺許久不來府上了,其實還是有別的方法的。」素心不願一個汀蘭,便讓榮珏與慕平之間生了嫌隙,她也是後悔的。

    「之前若還有別的餘地,現在確是唯一的法子了,汀蘭她必須入宮,只有她進了宮,平兒才會徹底知道,此時的自己什麼也不是,只有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才會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那日,榮珏見慕平那般的生氣,她知道,有很多不是為了汀蘭,他在氣自己。或許,汀蘭便是他的轉折點。因為他不想有一天,連榮珏也保護不了,連自己的親姐姐也一併失去了。

    於是,不出十日,汀蘭就由著朝中一個末小官員同其他女子一同引薦入宮了。不出半月,汀蘭便蒙受恩寵,被封為妃,封號瀾。

    果然,不出半日,景帝便召喚了諸大臣和在朝為官的王爺們,下旨徹查此事,為首者以謀逆罪當誅。景帝稟雷霆之勢而下,眾人都惶惶不安,生怕像當初的太子一案一般,受盡牽連。

    榮珏待人都徹底散開了,才從聚仙居出來。從聚仙居到公主府的這一路,她覺得十分的漫長。

    她走在路上,整理遺亂現場的人,認出來她,還紛紛下跪問安。榮珏卻不敢低頭去看他們,顧自走著。

    是的,她默許了,這樣的事情,在她眼裡,誰都不及她此時想做的事,即便他們手無寸鐵,卑躬屈漆。他們一定覺得,這是意外,是馬惹的禍,誰又會知道,這些從來都只是人為。

    「姐姐,你可回來,你知道嗎,今天」一進門,慕平便著急忙慌的拉著榮珏說他今日得知的所有事情,榮珏卻一反常態,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

    慕平也沒有多想,「你知道?那你一定不知道...」

    「我知道,你要說的我都知道。」拂開了慕平的手,往裡屋去了。

    素心安撫了慕平,便跟著榮珏進了屋,貼心的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素心,你知道嗎,當我踏上這條路,才知道生命有多脆弱,也有多不值得,可我只能往前走,踏著他們的血,踩著他們的屍體,這些話,我不敢同平兒說,他的姐姐,是個陰毒的女人,是個狠心的人,可我該怎麼辦,這些仇,這些恨,這許許多多的不公,我改變不了,只能由自己來主宰,素心,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做,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素心,你告訴我!」

    「公主,素心不怪你,王爺也不會怪你,公主,這從來就不是你的錯,這世間本就是不公允的?!」

    「不,是我自私,是我太自私。」

    屋內的榮珏和素心並不知道,就隔著一道門,在屋子外面,慕平靜靜的聽著她們主僕的談話。天翻地覆,拳頭從緊握到放鬆,再到緊握,心情也起起伏伏。

    榮珏從小就告訴慕平,切不可鋒芒太露,切不可涉入朝堂,切不可殺戮,切不可......諸多的不可,不管慕平有多怨言,有多恨,他都照做了,因為那是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不會傷害他的人。

    所以最後他釋然了。他選擇了榮珏,太子的死的時候,他還不過是個未開蒙的幼童,他再欽佩凌雲,始終也只是傳聞,不曾深交。

    他今時今日才知道,這份恨,這份怨,這份情,他不過是旁觀者,榮珏才是風波的見證者,試問,她又怎會輕易放下。

    既如此,便讓你扶助的自己護你半世歡娛,也不算違拗了你的初心。

    「公主,王爺還在,王爺心善耿直,切不可讓他起了疑心。」過了許久,素心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就說我身體不適,已經歇下了。」榮珏整理了情緒,依舊是往常的語氣。

    慕平聽到此處,便快速離開,既然她不願告訴她,那他今日就沒有聽到,什麼也不知道。

    他相信,她會親口告訴他所有的事,她也相信,到那時,他一定可以徹底的獨當一面,為她解憂除悶。那時的她,臉上定會掛滿最初的笑容,像此事盛開的花。

    戰馬事件的調查進展的十分迅速,像是有人故意放出證據一樣,不出幾天,便破了案。罪魁禍首,便是東寧王舸毓。景帝下旨將他立即收押,王府一干人等暫時圈禁,聽後處置。

    從宮裡出來的傳旨的人拿著聖旨前往東寧王府的時候,榮珏正在聚仙居的閣樓上,看著他們步履匆匆,就像當初前往太子府傳旨一般。

    「太子璟欱,枉顧聖恩,意欲謀反,即刻打入死牢,不日處斬,太子府所有人等,一律就地處決。」榮珏至今都記得當日那個傳旨的公公的神情,記得太子府的血,記得哥哥的仇。那日的太陽,灼灼耀眼,就像此時此刻。

    「公主?」素心從聚仙居的後門,悄悄的進來找榮珏,她是不敢讓人發現了的。

    「何事?」榮決依舊看著底下的依舊熱鬧的人群,雲城還是一片繁華。

    「皇上召你即刻進宮。」素心話語間帶著些許喘息。

    榮珏並沒有回公主府換衣服,而是直接進了宮。

    榮珏來到殿外,等候宣見。張總管出來告訴榮珏,景帝今日已將所有人遣散了開去,獨立一人前往昭陽殿了,除了榮珏誰也不見,吩咐榮珏到了直接前往入殿即可。

    榮珏來到昭陽殿外,那是從前小時候榮珏和哥哥居住的寢殿。隔著老遠便看到殿外跪著的樂妃娘娘,瞧她的臉色妝容,想是跪了許久了。也是,她此時應該比誰都著急吧,那不光是她的兒子,也是她一生的指望,半生的富貴。

    榮珏看著獨自站在殿內的景帝,你竟也有傷心的時刻嗎?榮珏一臉冷然與不屑走過樂妃的身邊,她知道殿外跪著的樂妃,心裡的著急害怕的滋味,就像當初榮珏跪在殿外苦苦哀求裡面的人放過她的哥哥一樣,心如死灰,一點一點的被涼透。

    「父皇,哥哥是你兒子,是你親封的太子,他是被冤枉的,你為何不相信他!」

    「休要多說,朕意已決。」

    「父皇...」

    「榮珏,你膽敢忤逆於朕嗎?!朕能廢了他也能處置了你區區一個公主,知曉朕的心意才是你一世尊榮的保證。」

    是啊,那是景帝親口告訴她的。榮珏才知道,原來,從來沒有父子父女之情,所有的寵愛都是假的,我們都只是附屬品,都只是他利益的附屬品。他開心,你便是太子公主,他不開心,你便什麼都不是了。

    那一年,榮珏先後失去了母親,哥哥,和或許從沒有擁有過的父親。

    那一年,榮珏或許就已經註定要失去自己了。

    景帝一直沒有察覺榮珏的到來,很久才反應過來,看著站在遠處的榮珏,一身便裝,也少了許多的珠翠,倒是很懷念這樣的榮珏,像是少了許多的距離,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許多年了,今日倒是同從前一樣,隨意任性。」

    「榮珏不敢。」榮珏低頭下跪問安。

    「榮珏,你與父皇生分了不少,你來。」景帝向跪著的榮珏招了招手,見榮珏走進了,繼續說著,話語間有些感慨,「小時候,你總是喜歡鬧朕,別人都怕朕,就你不怕,成天往朕的懷裡鑽,誰拿你都沒辦法。」邊說邊回憶的樣子,笑出了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父慈子孝,滿滿的幸福。

    「小時候是榮珏不懂世事,總是惹得父皇生氣。」榮珏雖然也是笑著,但那份從內到外的疏離,真真切切,想來景帝在遲鈍,也能感覺的到,何況他一向敏感多疑。

    景帝斂了笑容,換了一副表情,說起了正事,也就是東寧王。「榮珏,你可知道朕今日為何召你進宮?」

    「想必定不是只是因為想榮珏了,想同榮珏說說話吧?應該是為了前幾日城北的出的亂子吧。」榮珏半開玩笑道,也讓景帝放下了戒心。

    「你倒是說的輕巧!」雖然語氣嚴厲,像是責怪她出言不遜,但榮珏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景帝少些疑心。繼續說道,「那你可知朕為何獨獨叫了你來?」

    榮珏淡淡的回道,「因為榮珏是公主,是父皇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一個不會謀權篡位的皇兒。」

    榮珏所言並不虛。

    很多事情,他只願同榮珏商量,也只能同榮珏言語幾分,不僅是因為榮珏聰慧,而是因為榮珏是女子,在他眼裡,沒有任何威脅,總不會謀權篡位吧。

    「可你有由你一手撫養的平陽王,聽說他很是聽你這個長姐的話。」

    榮珏一回府,便叫素心去平陽府將汀蘭叫了過來。

    「汀蘭,你陪在平兒身邊多久了。」榮珏

    「自公主將王爺從宮裡接回府以來,汀蘭便一直陪在王爺身邊,後來王爺成人有了自己的府邸,汀蘭便一同前往,」汀蘭如實相告。雖然感覺榮珏今日的語氣與往常不太一樣,也沒太在意,畢竟榮俱總是陰晴不定的。

    「汀蘭,若本宮今日要你離開平陽王府,你可願意?」

    汀蘭一聽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嚇得跪了下來,「公主,汀蘭若是做錯了什麼,還請公主明言,汀蘭不想離開王爺,求公主成全。」

    榮珏見她這副可憐楚楚,小心翼翼的模樣,著實是不忍心,將她扶了起來,「我怎會,你將平兒照顧的很好。」說完便隨意聊了幾句平常的話語,便讓汀蘭回去了。

    待汀蘭走後,素心走近了說,「公主可是不忍心?若是公主說了,我想汀蘭定會願意的。」

    「我如何忍心,她正是好年紀,父皇年邁,突然讓她入宮,叫她心裡怎麼過得去?!」榮珏說道。

    「可是,公主」

    「罷了,明日將府上的年輕姑娘都聚到一處,隨便挑一兩個長相優等的。」榮珏說道。

    「是。」

    第二日上午,公主府上的一片空地上,聚集了許多女子,一個個的打扮起來,規規矩矩標標準準的站在那裡,等候吩咐。

    榮珏隨意看了一圈,挑了幾個還可以的,正看著呢,平陽王便帶著汀蘭來了,見這麼熱鬧,也好奇的湊過來。

    榮珏知道一定是素心,回頭看了素心一眼,見素心低下了頭,便知道。

    「姐姐,何事這麼熱鬧?你們在做什麼?怎麼還挑起姑娘來了?莫不是要給我選妃?不會吧!」慕平開玩笑道,

    素心笑著插嘴道,「怎麼會呢?公主是在給皇上選妃,」榮珏瞪了一眼素心,素心全然不管,繼續說道,「王爺想來也聽說了,近日皇上很不順心,沒有一個可心人,咱們在後宮也沒有一兩個自己人,所以公主才大張旗鼓的,只是這些人都不太合公主的意,長得美的不是衷心的,長相普通又入不了皇上的眼,若是」

    「素心!」榮珏適時打斷了素心的話。

    汀蘭一聽,明白了,那日,榮珏找她,原來是為了此事。她的手心冒出了不少的汗,她看向榮珏和素心,兩人都眼神閃躲,不敢看她,看來真的是了。可她不想進宮。她又看向平陽王,那個她默默喜歡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的男人,正一點也沒意識到,顧自己看著熱鬧,吃著東西。

    慕平的可愛,慕平的善心,慕平的體貼,除了榮珏,汀蘭是最清楚的。若是從前她還不清楚自己對慕平的心意,如今她是真的明了了,她喜歡他,她捨不得離開他,哪怕他只把他當做姐姐送來照顧他的婢女,她也心甘情願。看著慕平爽朗的笑容,汀蘭緊握著手,暗暗的做了決定。

    那日晚上,汀蘭留在了公主府,獨自進了榮珏的房間。

    一進去便跪了下來,「公主,請將汀蘭送入宮中吧,汀蘭願意為公主和王爺盡綿薄之力。」

    榮珏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拒絕還是答應,如今,確實沒有再好的人選了。景帝向來與位高權重之家的女兒不上心,怕增長了其母家的勢力,可如今又一時間上哪去找對公主府平陽王府衷心耿耿的人。榮珏也是為難的很,榮珏知道她的心意,她定然是不願意的,只是為了慕平罷了,這樣不值得。

    「你可想清楚了,這步棋不下便也算了,我只怕白白葬送了你往後的日子。」榮珏見汀蘭不作回答,「我知道你對平兒的情誼,你若繼續留在他身邊,雖沒有正妃之位,他日做個侍妾也是可以的,你若這一去,便再無可能了。」

    「我知道,公主與王爺對汀蘭情深義重,汀蘭自知不如素心姐姐那般玲瓏剔透,人也愚笨的很,汀蘭也想為公主與王爺做些什麼,汀蘭想的很清楚了,還望公主成全。」此時,她的眼眶已滿是淚水。

    若對榮珏,汀蘭是出於主僕情意,那麼對平陽王慕平,卻是由衷的忠心,想要為他做些什麼,無論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無怨無悔的,這就是人的感情,女人的感情。為心愛的男子可以犧牲一切,他人不知自己也不自知。只是一味的執著,執著的很是執著。

    慕平得知榮珏要將汀蘭送進宮的時候,硬是和榮珏發了好大的脾氣。

    「你為何要這樣?這般過分將汀蘭送進宮中,她不過是個女子,你難道也不放過嗎?!」見榮珏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很是生氣,繼續吼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心,與那些爭權奪勢的人有何兩樣?!」

    「我是自願的,與公主沒有關係。」

    「自願?哪有人會自願嫁給一個年過半甲的人?!若不是她逼你,你怎麼會自願!如今,你早已是我平陽王府的人,與她公主府沒有半點干係,我不同意,誰也拿你不了何?!她榮珏也做不了主。」慕平對汀蘭吼道,怒她為何那般不愛惜自己呢。

    對榮珏來說,那不過是一個捷徑,多走幾個彎路不就回來了,大不了,我多去幾次那些大臣的府上,而對你來說,確是一輩子呀。

    「你如今倒是擺起了你平陽王的架子,你若真有本事,便真保住了你身邊的人,別讓他們一個個為了你做無妄的犧牲!」說完,榮珏便拂袖離開了。慕平頹然的坐在凳子上,將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不說一句話。是,是他沒有本事,連自己貼身丫頭都保不住,還將錯怪在自己的姐姐身上。

    那是慕平第一次這麼生氣,對榮珏發那麼大的火。汀蘭看在眼裡,知道雖然無關愛意,至少心裡也是暖的,那她做的就不算不值得,至少在他心裡,她還是占據著那麼一點位子,至少他會一輩子記著了。哦,不對,是三生三世,最近不提倡一輩子了。

    入宮前一天晚上,素心看著站在亭子裡的榮珏,慕平從那日起,便不再來公主府了,也不踏出自己的府邸半步,這次不像往常,他是真的生了氣,怪榮珏的狠心,怪汀蘭的軟弱,也怪自己的無能。

    「公主,王爺許久不來府上了,其實還是有別的方法的。」素心不願一個汀蘭,便讓榮珏與慕平之間生了嫌隙,她也是後悔的。

    「之前若還有別的餘地,現在確是唯一的法子了,汀蘭她必須入宮,只有她進了宮,平兒才會徹底知道,此時的自己什麼也不是,只有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才會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那日,榮珏見慕平那般的生氣,她知道,有很多不是為了汀蘭,他在氣自己。或許,汀蘭便是他的轉折點。因為他不想有一天,連榮珏也保護不了,連自己的親姐姐也一併失去了。

    於是,不出十日,汀蘭就由著朝中一個末小官員同其他女子一同引薦入宮了。不出半月,汀蘭便蒙受恩寵,被封為妃,封號瀾。

    落雪一片驚天寒,隆冬天已經過去,春天已經到來,痛苦已經過去,快樂馬上就會到來。期待,注視,一切美好的到來,萬物滋長,陽光玉露皆成歡樂的樂章。

    冬去春來,這實在是個包羅萬象而又充滿象徵意義的詞組。它不僅僅是自然界的冰雪消融、草長鶯飛,更是生活中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新的篇章、新的希望。它可大可小,可虛可實。在那溫暖了人心的場場冬去春來中,我們感嘆萬千,感慨前方的路必有希望。

    榮珏斜坐在走廊欄杆處,靜靜的曬著太陽。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慵慵懶懶,愜意的很。本是極其清冷慵懶的裝束,卻沒有一絲違和,任風人與,她依舊高貴驕傲。

    回頭間,陽光下,灼灼生艷,讓人離不開眼。

    「殿下,先生邀你佛山寺桃林一聚。」素心本不願叨擾榮珏此刻的寧和,刺骨的冬天總算是過去了,可我們的春天什麼時候才能來。素心明白,只有春天到了,白雪才能不再皚皚,只有春天到了,流的血至少還能暖暖人心。你我,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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