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軍事小說江山業281.清和別北燕風雲翻覆起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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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清和別北燕風雲翻覆起 三

    金帳之內,耶律引羽倚座於主座之上。詞字閣 www.cizige.com如今已是酷夏,少年世子換上了自東周蘇南城產的暗繡綢袍。今日他並未佩戴象徵身份的金飾,只以髮帶閒束長發,故此這般乍眼一瞧,這位草原的世子殿下倒更像一位俊秀纖弱的東周士族公子。而此刻他正半斂垂眸以指節摩挲著自中而裂的半枚玉墜……那是半玦水頭極好的青玉,巧匠精工於上面浮雕著一朵殘敗的龍膽花。他細細端詳著那已然被摩挲得油亮圓潤的裂口,半晌後終是從自己胸口扯出一根有些舊了的三絞紅繩。

    那段紅繩上絞了金線,故而堅固異常經年不朽。而紅繩之上,只單穿著一枚唯餘五葉的殘破玉墜。耶律引羽將項墜與手中玉墜的裂口向對,二者近乎吻合的毫無間隙。玉璧相合的一瞬,那枚分裂了盡二十年的龍膽花葉終於再次被拼合……精巧的浮雕暗紋於此刻浮現於眼前,花葉相依共同組成了一個繁複華美的徽記……這是昔年晉原大族秋氏的家徽,而耶律引羽手中的龍膽花,曾是秋氏一族榮耀顯赫的舊夢剪影。

    耶律引羽凝視著掌中龍膽半晌,饒是過了良久才將之重新分開置於案前。他微微一嘆,卻是緩緩端起一盞奶茶吹了吹,隔著裊娜的茶煙瞥向了坐於帳中客席的秋劍離——秋劍離的單獨求見委實讓耶律引羽感到意外。可以說,在今日之前,耶律引羽對秋劍離的全部印象,不過是一個善斷奇策胸懷溝壑的別國軍師罷了。

    雖然他曾聽聞北燕軍中之人說起那瘸腿軍師是如何料事如神,然上次自己在朔州城見到他時,秋劍離卻毫不知禮的落荒而逃……件件總總下,耶律引羽便以為這位軍師脾氣也有些古怪。可他委實未曾想到,他的身份與主動出現的目的,會令自己感到如此棘手。

    「秋大夫……您是說,您是本世子的舅舅?」耶律引羽緩聲啟唇,開口便是純熟的東周官話。他早已屏退了所有隨身侍從,只留下一名貼身伺候自己然卻聽不懂東周話的侍女貼身隨侍。他一面說著,一面細細打量著秋劍離:「除卻這枚玉佩之外,軍師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證明,您是我母妃的兄長?」

    秋劍離聽得耶律引羽質疑卻並未著急辯解,反倒是笑了笑:「殿下無論是從相貌還是說話的方式當真與你母妃真是十足肖似……您的母妃她應該與你講過我們幼時的事情。」秋劍離說著眉峰一挑,緩聲道:「我秋氏族人向來早慧,我離家之前,曾與她講過些奇聞典故與謀計策論之說……只是我離家多年,也不知她還記得多少,又與你講了多少?」

    「然母妃去時,本世子尚且年幼,已是記不得什麼事兒了。」耶律引羽沉下眸,思索半晌後竟是面帶赮然:「如今只能依稀記得,母妃是曾講過些什麼謀士的故事,然細節如何,本世子卻是怎麼記不得了。」耶律引羽說著抬眸,方才面上的疏離與戒備轉瞬消失。他滿目好奇,竟是不顧身份的向秋劍離探身詢道:「現下時日尚早,不知秋軍師,是否可以給本世子講些故事來聽呢?」

    「這自是無妨,若是世子愛聽,秋某講多久亦是可以。」秋劍離聞言不由心下訝異,他倒是沒想到耶律引羽竟會忽然要求自己講故事。他抬眸,卻是怔愣恍惚一瞬。耶律引羽這般帶著幾分嬌憨的神態,令他頓時想起了那自幼便喜歡纏著自己講故事的小妹。得見耶律引羽與其母無比肖似的模樣,秋劍離頓時心下一軟:「某也不知世子殿下聽過些什麼,那秋某就從軼事典故講起罷……」

    他笑了笑,緩緩飲茶理了理思緒後便娓娓而述起來。他是帶著楚麟城兄妹長大的,故而講起故事來不僅生動有趣且寓教於樂。耶律引羽安靜的聽著,然心下為故事情節沉迷輾轉時卻不由一陣恍惚——他好似回到了兒時睡前,母妃溫柔的摟抱著他,語氣寵溺輕柔的將那些帝王將相娓娓述來……秋劍離一連講了四五個故事,二人沉溺竟是未覺帳外天色漸暗。而耶律引羽忽然在聽到某個張姓謀士的故事時不由挺直了腰背,眼中忽的瀧濛上一層淚光。

    這個故事秋劍離只講了一半,耶律引羽卻忽的起身向他走來。秋劍離一愣,還以為耶律引羽是嫌故事老套無趣聽得不耐煩了。可他不曾想到的是,耶律引羽竟在他身側輕輕蹲了下來,用雙手捧起茶盞,笑意溫和:「用些茶罷,您聲音都有些啞了。」少年世子說著一頓,淺褐色的瞳中已是水霧氤氳:「阿娘也曾與我說過這些故事……只是阿娘曾說,她的母族曾遭劇變,如今已是蕩然無存。我委實未曾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尚在東周的親人。」


    秋劍離不曾想幾個故事便能打消耶律引羽的疑慮,他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手想去握住耶律引羽的手臂:「……那塊兒佩玉,本是你外祖父送給你母親的生辰禮物,她自己不小心打碎了,怕遭受你外祖父責罰,便求我護著她。那時我恰要上京遊歷求取功名,便對你外祖父說,這塊佩玉是我摔成兩塊的。我與你母親一人一半,便是身在他鄉,亦能睹物思人……可誰能想到,這一去,我們兄妹便再無相見之日。」

    「母親臨終時,最後一句話便是交代我要好好珍藏這半玦殘玉。說若是將來有機會去到東周,就讓我將這塊玉葬在那裡。」耶律引羽說罷便起身回到案旁將那半玦佩玉珍而重之的捧在戴回脖頸藏入衣襟,而後他拿起秋劍離那半玦玉,小心翼翼的捧回了秋劍離身側,低聲道:「……舅舅。」

    「……哎!」秋劍離聽得耶律引羽喚他,頓時心下一顫,竟是情不自禁的熱淚盈眶。他輕輕接過耶律引羽掌中的半玦玉,可卻見耶律引羽眼眸低垂:「可是舅舅,引羽仍是有一事不解——」

    清秀纖弱的少年說著一頓,然話鋒卻是猛然一轉。方才舅甥重逢的感動與喜悅完全自他眼底斂去,而他聲絮喃喃,幾分稚子無辜:「阿娘曾與我說過,她之所以流落我大燕,是因家族衰落。可其中細節,卻從不願與我說起……敢問舅舅,當年家中是遭了何等變故,才會讓您失去雙腿,讓阿娘一生不敢再說起她的故國?」

    秋劍離聞言又是一怔,他未曾想到耶律引羽會忽的問起昔年滅族一事。他沉默良久,終是咬緊了牙,聲色隱忍悽厲似是要將字眼自齒縫中逼出一般:「……滅族!當年我秋氏,因在奪嫡之爭中支持皇四子蕭錦玄,故而為先太子蕭錦輝所記恨。先太子聯絡其母族,設計一場『曲水詩案』,強為秋氏一族與四殿下扣上莫須有之罪……四殿下被處斬,我的長姐四皇妃,亦被絞殺於宮廷之內。而整個雲州晉源秋氏一族……男過十歲處斬,女過十二者流放,未滿十二者充入教坊,貶為賤籍。」

    秋劍離說著緩緩深吸一口氣,他雙目通紅,怨恨之情幾乎扭曲了他整張臉,隨侍耶律引羽的侍女望著他駭人的眼神,不動聲色的將腰後藏有短匕的暗鞘打開。她笑意盈盈的將案上置著奶茶的金瓶捧起,乖順的半跪在世子與秋劍離之間為他們再度斟滿了醇香的奶茶。

    「哲哲兒,你去備些清茶來,軍師喝不慣咱們的奶茶。」耶律引羽見了侍女,輕柔的以北燕話讓她退下。哲哲兒卻皺了皺眉,她悄悄拽了拽世子的衣擺,紫葡萄一般圓潤晶亮的大眼睛裡滿是不解。

    耶律引羽卻暗地裡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哲哲兒抿了抿唇,一聲不吭的起身去泡茶了。她這一起身,秋劍離才注意到這個隨侍在自己外甥身邊的侍女竟也是個半大的孩子,乍眼一瞧,好像還比自己外甥小一些。她或許是混了些東周的血統,生了張在北燕女人中難見的白淨清秀的臉蛋兒和蘇南美人慣見的水灣眉……可起身時那肌肉緊繃的小腿卻像只小豹子。

    「既是滅族之恨,那為何舅舅……您還要重歸朝堂,繼續為東周效力,甚至如今已是東周的奉政大夫?!」耶律引羽在哲哲兒轉身的一剎,忽的轉言發問。他撐著桌案緩緩起身,眉宇間流露出甚少展露與外的傲然與尊貴。他垂眸審視著尚有些無措的秋劍離,眼尾凜然如刀。

    「舅舅,我不關心您為何還要效力於東周,我只關心,您是從何得知,我的母妃,會是您族妹的事兒?母親自來我大燕後,便再沒用過她的東周名姓,在這裡,她只是尊貴的側閼氏寧尕爾。而能知曉我母親閨名之人,亦只有與她親近的大燕貴族們。」耶律引羽說著眯了眯眼,繼續冷聲逼問道:「而您如今已是東周貴族,位任東周鎮朔軍軍師,乃是鎮國公楚凌雲的左膀右臂……您私見我的目的又是什麼?可不只是單純的舅甥相認吧?」

    耶律引羽說著一頓,而哲哲兒此時也捧著銀盤清茶跪坐在了秋劍離身側:「您的身份如此特殊,而您也該不會不知,若是你我關係暴露於世。您便在東周,再無容身之處了。」耶律引羽說著眯了眯眼,俯身低聲道:「難道可是鎮朔軍……或是東周朝堂上出現了什麼變故,於是舅舅就打算來我大燕覓得一安身之地?」少年世子說著又是一笑,竟是親手端起哲哲兒手中銀盤上的茶盞,雙手奉予秋劍離:「還是您想欲換天地,再展雄心?」

    「可無論如何,只要您留下來,便是背叛了鎮朔軍,背叛了那位東周的鎮國公吧?」耶律引羽緩緩蹲下身,垂眸之時如少女的眉眼勾纏出無端婉麗:「難道您這麼多年的隱忍,只是為了背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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