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以雷霆破軍之勢落下,劍尖停在北堂禮的鼻尖,寒氣從劍尖竄入北堂禮身體,那渾渾噩噩的腦子好似瞬間就清醒了幾分,眉間的黑氣退散了幾分,驚恐之色逐漸爬上了眼球。
北堂悠癱坐在長廊上,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好半晌,她才起身,腳步虛乏的往北堂禮的地方去,千瀾本是要扶她,卻被她拂開,沖千瀾露出一個慘澹的笑容,心底對千瀾的感激怎麼也說不完,可是現在…只能由她自己去,因為,那是她一直崇敬的二叔。
藏冗收回大劍,立在一旁,沉默的看著北堂悠搖搖晃晃的走進。
北堂悠深呼吸一口氣,神情凝重,「二叔,以前你對我和哥哥,都是假的嗎?
北堂禮雖然恢復了神智,但是現在已經和北堂權撕破了臉皮,他自然不會在低聲下氣,驚恐之色轉換成鄙夷,譏誚道:「當然那是假的,你和那臭小子有什麽好?北堂權將你倆捧在手裡當明珠,還不是被我玩兒團團轉。」
北堂悠抽了一口氣,心尖上好似被人劃了一刀,鮮血橫流。
似乎見北堂悠這樣子還不過癮,北堂禮臉上露出幾分陰笑,「還記得你小時候從跌下池塘的事?」
突然轉變的話題讓北堂悠一愣,腦中閃過幾幅零碎的畫面,驀然瞳孔放大,臉色煞白如紙,身子不住的顫抖,小手指著躺在地上的北堂禮,顫抖道:「我跌入池塘…是…是你?」
那個時候她不過七歲,事都記不全,她在池塘邊玩,跌入池塘中,差點淹死在裡面,後來還是哥哥將她救上來,可也是那一次,哥哥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她一直在自責。
如今卻有人告訴她那不是一個意外,她心底全是震撼。
「那次沒能要你命真是可惜,不過也不算是全無收穫,至少北堂藥那臭小子落下了病根,這麼多年來飽經折磨,哈哈哈哈,老天也算是有眼。」
「我殺了你。」北堂權從走廊上衝下來,滿臉的怒火與悲憤。
當年他一直以為是悠兒是不慎落水,沒想到竟然他這個親弟弟,多年前就開始謀害他的親人,更是讓北堂藥落下了難以根治的病根,即便是天賦了得,卻也是拖著殘破的身子活得艱難。
這麼多年他看著兒子經受著病痛的折磨,他的心也是在滴血,到頭來,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殘忍,都是他的親人,為什麽,為什麼!
北堂權的身子有些虛弱,還沒跑進就被二長老攔下,「家主,冷靜點!」
其他幾位長老也是紛紛勸阻,北堂禮觸犯了家規,需要全族公審,貿然滅殺會讓族中之人起不滿之心,作為長老,他們要做到公平公正。
「放開我,讓我殺了那個畜生,放開我。」北堂權被二長老攔著,頓時有些急眼,揮著手臂要往北堂禮那邊去。
「家主!」大長老利呵一聲,臉色有些難看,北堂權頓時噤了聲,也不掙扎了,見北堂權安靜下來大長老才緩了緩神色,「這北堂禮到底說是北堂家的直系血脈,需要全族公審,這是規矩,家主不要忘了你是一家之主!」
北堂權果然徹底安靜了下來,不過眼底對北堂禮已經是恨之入骨,依照北堂家的規矩,公審之後北堂禮非死不可,他就在等一等。
「桀桀…」北堂權安靜了下來,北堂禮又開始折騰,怪笑聲參雜著一股得意,「北堂權,你還記得你夫人消失過幾天的事嗎?」
「你什麽意思?」北堂權眼神驟冷,如寒風中夾雜著冰錐,直直刺向北堂禮。
北堂禮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神色好似在回憶,「你夫人的滋味當真是銷魂,現在想起來…都是那麼的…」
「你說什麽?北堂禮你別胡說!」北堂權這下在也控制不住,直接上前拉著他的衣襟,額頭青筋暴起,眼珠凸起,死死的等著北堂禮。
「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大哥,你最清楚不是嗎?」北堂禮被幫著手腳,只能任由北堂權將自己拎著,眼角的譏諷不斷的刺激著北堂權的神經,抓著他衣襟的手不斷的縮緊,縮緊。
脖子被衣襟勒著北堂禮的臉色片刻就變得有些青白,呼吸不暢。
北堂悠一直沉浸在北堂禮之前說的話,此時還是渾渾噩噩,不知北堂禮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可是在場的其他人卻是心知肚明,幾位長老覺得自己若是在攔著北堂權那就是豬狗不如了,這樣的畜生怎麼會出現在北堂家,恥辱啊,恥辱啊!
千瀾也是有些詫異,這北堂禮看著一副人模狗樣,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人,都說朋友妻不可欺,更可況還是親哥哥的妻子,北堂禮還有人性嗎?
「北堂禮,北堂禮。」北堂權念叨兩句,突然鬆開了北堂禮,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可怕。
北堂權這突然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是一愣,幾位長老都準備好在北堂權殺了北堂禮之後為他掩蓋事實,誰知道北堂權突然放開了北堂禮,這不按劇情走是怎麼回事?
「家主?」管家愣愣的看著鐵青著臉的北堂權。
「將他壓下去,擇日公審。」北堂權低沉暗啞的聲音在場中響起,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微微的顫抖著,內心翻天覆地,想要殺了北堂禮的欲望不斷拍打著他的神經。
可他知道他不能殺了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讓他死了,怎麼可以!
大長老給身後的三長老使了個眼神,三長老和二長老同時上前,一人架一個胳膊將北堂禮壓下去。
「家主,唉…」大長老這個過來人也不知道怎麼和北堂權和,只能是長嘆一聲,跟著二長老他們出去。
本來北堂家就是一片危機,現在又出這樣的事,北堂權即便是有在大的承受力也需要緩一緩,千瀾也是能理解的,拉著北堂悠往外走,藏冗只沉默的跟在千瀾身後,管家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北堂權,最終也是搖頭離開。
「砰!」
驀然,耀眼的靈力光芒光芒沖天而起,氣流波動層層散開,捲起一股接一股的靈力風暴,脆弱的建築眨眼就被摧毀。
藏冗的反應最快,大劍橫在千瀾和北堂悠面前,擋住了那些肆虐而來的靈力餘威,後面的管家就沒那麼好命了,絲毫沒有防備的被餘威直接掀到一邊。
餘威散去,幾人直奔事發地點。
幾位長老站成一排,臉色黑得跟鍋底一般,三長老和北堂禮與他們相對而站,此時北堂禮臉上的黑氣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都邪惡萬分,身後站著一排面色不善的人。
「老三你也背叛了北堂家!」大長老冷聲利呵,他怎麼也沒想到,身為長老會和北堂禮勾搭在一起。
三長老一邊給北堂禮鬆綁一邊道:「平日裡早就受夠了你們這幾個老傢伙的嘴臉,北堂禮來找我,承諾老夫做大,老夫有什麽理由拒絕?」
「你看清楚,他現在可是入了魔,入魔之人人人得而誅之,你這是與整個大陸為敵,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大長老雖然氣憤,但是好歹也是相處幾十年的人。
「入魔又如何。」三長老冷哼一聲,顯然是不想和大長老在多費口舌,抬手一揮,身後的人就魚貫而出,直襲大長老他們去。
千瀾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面,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千瀾那個叫無語,這些人怎麼就這麼喜歡打來打去,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能坐到長老的位置上還是有有幾分實力,對上那些人顯得很輕鬆,三長老帶著北堂禮準備開溜。
千瀾只覺得耳邊一陣風颳過,回頭一看藏冗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北堂禮後背莫名的森寒,身體本能的往旁邊避開,鏽跡斑斑的大劍擦著他的手臂下去,本就有些破爛的衣裳更是破爛了幾分。
北堂禮順著大劍看上去,心底的寒意越來越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怎麼會有這樣的額氣勢!
他堂堂一個靈皇,竟然會害怕一個毛頭小子,這話要是說出去,那不得笑掉大牙,北堂禮越想越氣憤,隨著他的怒氣,黑氣正在快速的侵蝕他的神經。
藏冗眸子一暗,下手絲毫不留情,每一招都以千鈞之勢落下,空氣中的肅殺也是越來越濃厚。
千瀾和北堂悠站在旁邊只能做個旁觀者,對於千瀾來說這無疑是一場學習,所以她看得十分仔細,而那些姿勢好似映在她腦中一般,千瀾驚異了下,她可不記得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難道是凰訣的功能?
千瀾不過隨便一想,沒想到這一想就真相了,確實是凰訣的功能,算是一個輔助技能,但是這個功能卻是許多人都想有的的,過目不忘的本事可以用在很多地方,比如看人家打架速度再快你過目不忘就可以不斷的在腦中循環,直到找出破綻。
再者,若是一套靈技,普通人需要先記下靈技的所以口訣,動作,若是沒有強大的記憶力那將是一個若大的難題,可有了這本事這難題就解決了,只需要將靈技錄到腦中,難後慢慢的熟悉,時間自然被平常人快上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