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錦離懷孕之後,庚淵的心思就一心一意地放在她的身上,她這幾天一直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離都有些覺得自從和庚淵在一起後,自己的嘴不僅叼了,甚至自己都變得嬌氣了很多。
以前錦離和雲祥在蓮川的時候都沒有那麼嬌氣的,現在她都有點覺得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了。
於是她自己偷溜出來釣魚,可是剛把魚竿準備好,剛坐下,庚淵就來了。
「今天風大,你怎麼也不帶一件披風?」
庚淵說著將披風給錦離披上。
錦離笑著:「今日天氣甚好,微風拂面的,哪裡風大了?」
庚淵坐下,「我不管,萬一得風寒了這可如何是好。」
錦離無奈,也只能披著。
「今日浮玉閣不忙?」
「任何事情都沒有你重要,我來陪你。」
錦離一笑,無奈但是心底更多的甜蜜。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她總感覺自己體內的仙力正在緩緩流失,有天晚上她是甚至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神識之海波濤涌動,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可是她沒有和庚淵說。
這幾日庚淵實在是太忙了,操心著浮玉閣的事情,還要操心著自己的事情,錦離想著什麼時候庚淵不在的時候去九嶷山找里青墨看看才好。
錦離素愛釣魚,特別是在荷花全開的時節。荷花清香拂面而來,坐在海棠樹下,海棠花已經開盡,枝椏上只剩下一團一團的綠葉,嫩綠與蔚藍的天空簡直是絕配,再加上樹蔭茂密,乘涼也是相當不錯。
在以前,雲祥只要一天找不到錦離就來這裡,一定能夠找到她。
可是釣著釣著,錦離就聽到了庚淵均勻的呼吸聲,她抬頭一看,笑了,說好的來陪我釣魚的,自己卻睡著了。
不過這幾日他也的確沒有睡過好覺,錦離有些心疼地看著他眼底下的青黑,微微一笑,抬起頭輕輕一吻落在他的臉龐。
傻小子。
釣了一天的魚後果就是錦離的手曬傷了。
本來不會曬傷,有仙法護體,可能是因為懷孕,所以才會曬傷。
「疼不疼?」庚淵為她療傷,溫柔著關切地問道。
錦離搖搖頭,「不疼。」
可是庚淵眼底滿是心疼和自責。
錦離看出了他的心思,於是抬起手摸著他的臉,「真的不疼,夏天曬一曬也挺好的。」
「好什麼,都曬傷了。」庚淵的眼眶紅紅的。
錦離哭笑不得,感覺疼的應該是自己,而哭的人是庚淵。
錦離低下頭,親了他一口,溫柔的語氣哄著他:「真的沒事兒,你看,你都把我治好了。」
庚淵自顧自地輕輕捏著自己的手臂。
阿錦的手軟軟的,白白的,暖暖的。
庚淵抬起眸來,看著她,「以後不要再曬那麼久的太陽了,你不想釣了可以把我喊起來的。」
「知道了。」錦離笑著捧著他的臉。
夜晚兩人相擁入眠,可是錦離卻怎麼樣也睡不好,於是翻了好幾個身。
「怎麼了?做噩夢了?」
錦離詫異,「你醒了?我吵醒你了吧。」
庚淵揉著眼睛,眼裡滿是疲倦,但是嘴上還是說著:「沒有,是我自己醒的。」
錦離枕著庚淵的手,他摟著錦離的腰,柔聲說道:「是不是做噩夢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錦離還是沒有將自己神識之海的事情告訴庚淵,只是說道:「腰有點酸。」
庚淵大手溫柔地幫她揉著她的腰,錦離的睡意緩緩來襲。
這個時候庚淵摸著錦離的腹部,然後說:「這一定是個小子,天天就知道折騰你。」
錦離一笑,「才幾天,他還小,你怎知他就一定是個小子?」
庚淵閉著的眼睛緩緩隨著笑意睜開,充滿愛意地看著她,「夫人,辛苦了。」
錦離輕笑出聲,也抬起手摟著他,在他臉龐輕啜一口。
以後只要有你的日子才叫生活。
庚淵向來有早起的習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每日起來,在錦離額頭親一口才離開,可每一次親都把這位上神弄得哼哼唧唧的,這個時候庚淵感覺自己的心都快化了,於是便戳了戳錦離的臉,柔聲說道:「阿錦,今早想吃什麼?」
錦離像是聽到了,哼哼唧唧回應了幾聲,之後翻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於是庚淵就一大早去早市買了錦離最愛吃的早膳。
回來的時候錦離還在睡覺。
他將帶回來的花插好,將早膳全部擺好,又將錦離今天穿的衣裙搭配好後,才去叫錦離起床。
「阿錦,阿錦...起床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玫瑰粥和小包子。」庚淵抱著她輕輕在她耳邊說著話。
這個時候錦離抬起頭,微微睜開的眼睛才睜開隨後又緩緩閉上了,庚淵一笑,隨後親了一口,「起來了,阿錦.....」
錦離抬起手和被子將庚淵再次卷進溫暖的被窩裡,庚淵笑著,錦離不斷蹭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哼著:「你怎麼起那麼早?」
「睡不著了,就起來了。」他的嘴唇輕輕地碰觸著錦離的耳垂,溫柔的呢喃在她的耳邊響起。那一刻,錦離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存在著他們的愛。
錦離睜開眼睛,嘴角揚起懶懶的笑意。
一起用過早膳,錦離說道:「今日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裡,我陪你。」
錦離拉著庚淵的手,柔聲拒絕,「不用,我今日要去九嶷山看看師父,你先處理浮玉閣的事,不用擔心我。」
「可是......」
「九嶷山我熟的不能再熟了,再說,誰能傷我。」
庚淵還是放心不下,但看著錦離的堅持,於是他換了個方式,說道:「那你在前輩那兒等我過去接你。」
錦離哭笑不得,還沒有說話,就被庚淵搶先一步說道:「你已經不讓我陪你去了,不許不讓我來接你。」
錦離笑著,「好。」
錦離化煙離開。
九嶷山一切都好像沒有任何的改變,青松翠竹,聳入雲霄,里青墨養的白鶴玉立在園中,她走到竹苑,看著那些曬著的草藥,耳邊是清脆好聽的鳥鳴,還有淡淡的風聲。
「師父?師父?」
聞聲出來的人並不是里青墨而是桑鯉。
眼前的桑鯉眉宇間是正氣,那溫柔的表象已經收了起來,只剩下無盡的威嚴和慈善。
他額間的神印帶著無盡的威望,帶著仙冠,仙冠上垂下的飄帶緩緩隨著風在他腦後飄起。他如今已是天君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阿離。」他依舊舉止儒雅,風度翩翩。
錦離笑著寒暄著,「天君今日怎麼會下來?」
桑鯉笑著:「今日來看看師父。」
錦離笑了,展裙坐下,「師父不在?」
桑鯉點點頭,「可能去採藥了。」他看著錦離,眼中帶著釋然,「還未來得及恭喜你。」
錦離聽了,笑的落落大方:「謝謝天君的祝福,其實送來的賀禮我看到了,謝謝你,師兄。」
聽到師兄二字,桑鯉眼底的情緒忽地一變,先是一怔接著眼底柔情緩緩展開,就這樣簡單的一眼,錦離就覺得眼前的人不是天君,而是桑鯉。
桑鯉和錦離相對坐下,他開口,「阿離,你回來我真的很高興。」
錦離笑著,不再說話,隨後就聽到里青墨的聲音,「我就說今日我這九嶷山怎麼祥雲繚繞的,原來是天君來了。」
錦離聽到里青墨如此一說更是哭笑不得,暗暗觀察著桑鯉面上的窘態,兩人一起起身,行禮,「師父。」
里青墨將背簍放下,隨後看了眼桌子上,「怎麼沒有茶呢?」於是他揮手桌子上便出現熱騰騰的茶。
「坐。」里青墨揮揮手。
桑鯉和錦離相視一眼坐下,里青墨給他們各自倒了杯茶。
「師父,不管我變成誰,我都是你的徒弟,你可不能不認我。」桑鯉開玩笑似的說著。
里青墨撫了撫鬍鬚,笑著:「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更何況為師的兩個弟子一個是天君,一個是上神,老夫也是頗為自豪啊。」
錦離笑著,隨後就聽到里青墨看著她說著:「你的身子如何了?」
「無礙。」
「什麼無礙,有孕了怎麼還會無礙呢?」
桑鯉微微愣住,抬起杯子的手微微頓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錦離。
錦離沒有看到桑鯉的目光,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笑著:「師父還真是料事如神。」
里青墨很是自豪,對於旁人對他的稱讚他向來是不會謙虛,直接全部照單全收。
「你的臉色不太好,為師來幫你看看。」
錦離聽了,伸出手來放在桌子上。
里青墨展開手,鮮綠色的仙芒緩緩散發。
看著看著里青墨笑了,「看樣子那個臭小子對你很好,都給你用著滋補的藥膳。」
錦離從心底里散發著幸福,「還好,他,對我確實挺好的。」
聽到錦離這麼說,桑鯉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垂著眸,眸底是對自己的嘲笑,明明已經學會了釋然,可是一聽到關於她的事情還是騙不了自己。
不過,阿離,只要你回來,只要你幸福就好。
把完脈,里青墨眼神確實有些複雜,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你這幾日是不是察覺到了自己神識之海的異樣。」
錦離點點頭,「師父,是不是懷孕的緣故。」
「當初你阿娘懷你的時候也是這樣,你吸取著你阿娘的力量,讓你阿娘日漸虛弱,這一點你和阿娘幾乎是一樣的,只是,你的脈象卻有所不同,你受過寒毒?」
桑鯉和錦離心中各自咯噔一下。
難道當初的寒毒沒解開?
里青墨接著說:「寒毒之症,要解開不是一朝一夕的,你又經歷過天劫理應解開了才對,可是.......」阿離這丫頭心口處卻始終停留著一根寒魄針。
寒魄針化而無形。
是否是因為天劫之力,才讓它在體內凝聚成一根寒魄針。
「師父,可是什麼?」
里青墨神色凝重,「寒毒的事情,那小子知道麼?」
錦離低眸,是庚淵讓南霜來折磨自己的,庚淵應該知道。
里青墨或許知道了答案,特意看了眼桑鯉,對桑鯉說:「桑鯉,這件事情你不要出面。」
「可是師父......」
里青墨擺了擺手,「丫頭,你若生下這個孩子,到時候你體內血液會凝滯,到時候會危險。你這幾日還是呆在九嶷山,為師幫你把毒給解了。」
錦離低眸遲遲沒有說話,當年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來襲,好像與寒魄針有了某種感應,她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阿離,你怎麼了?」
在桑鯉的呼喚聲中,錦離視線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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