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軍事小說自在暗香第二十一章 雲聚雲散 離人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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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雲聚雲散 離人紛飛

    聞聽此言,水寒霜先是有些許詫異,接著又面露得意之色,轉念一想卻仍不放心地問道:「果真如此?你敢對著佛祖發誓麼?」傾雪聽了立即走至佛龕前就地跪下,伸出右手並舉起兩根手指,一臉虔誠地發願:「佛祖在上,替我作證,信女梅傾雪立下誓言:從今往後,在這浮雲山莊之內,我與千帆只會以禮相待,不再糾纏不清,若違此誓者,必將永遠失去尊嚴與自由。」聽到此處,水寒霜才算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予心藍,看著傾雪說道:「既然有的人已懸崖勒馬,真心悔過,我也不會不通情理,這是千帆今早出門前寫好的休書,我與他夫妻同心,自然亦願意成人之美。」接過休書的心藍禁不住眼含熱淚,平常不喜垂淚的她,竟分不清這是歡喜之淚還是悲傷之淚,亦或兼而有之。一旁的戀蝶見狀趕緊安慰她道:「太好了,大小姐,你總算得償所願了。」「之前跟二爺提及此事的時候,他總是有諸多顧慮,誰知他竟突然間想明白了。」心藍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在傾雪心頭激起千層漣漪:千帆,你定是通過昨日之事,理解了被囚禁在深深庭院裡的女子有多麼悽慘,才會終於豁然開朗,成全心藍表姐的吧。我替她謝謝你!

    「有時候過於沉重的身外之物只會成為枷鎖,不如好好地豐富和濡養自己的內心,方能越活越輕盈。」傾雪的臨別贈言並沒有讓水寒霜幡然醒悟,反而極盡挖苦地笑說道:「可我不想越活越輕盈,只想越過越滋潤。」說罷便徑直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瞧看,身後的主僕三人早已抱作一團,為重獲新生而歡欣雀躍看到這一幕,她心中不禁感慨萬分:出家當尼姑都能高興成這樣,當真好笑到讓人心酸;難道這兒竟似個巨大的牢籠,捆綁著這些人的身心?從前跟梅傾雪爭得難分難解,斗得忘乎所以,覺得最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然而今時今日,聽了她的一番衷腸之語,肺腑之言,卻生出一些迷思悵惘,這樣爭來斗去,抵死糾纏的日子真是自己想要的麼?過去,對她的種種遭遇總不免幸災樂禍,如今卻不由自主被她的一片赤誠打動,心中只剩物傷己類的感同身受。畢竟大家都是女人,身如柳絮隨風搖擺的女人哪

    寒江樓內,孤隱喝了許多酒,醉臥在羅漢床上,這些日子以來他再未手握畫筆,描畫他最愛的墨竹,日日只是一味喝酒,直喝到醉生與夢死。其間千帆來看過他幾次,在難得清醒之際,他告訴千帆想跟其學習劍術,強健體魄之後便可仗劍走天涯,忘卻一切紛擾,再也了無牽掛。千帆問他是否真能舍下這兒的一切,孤隱並不作答,只緩緩吟道:「彩雲驚歲晚,繚繞孤山頭。散作五般色,凝為一段愁。」千帆聽了,不禁懇切地勸他道:「在你仗劍走天涯之前,應該找她推心置腹的談一談,才不至引為終生之憾。」聞聽此言,孤隱不禁眼眶蓄淚,心中悲戚萬分,若有所思的默默了良久「孤者浮煙雲,隱士拋牽絆。仗劍走天涯,不懼路迢迢。良駒伴我行,風雨無所礙。山高與水遠,我自任逍遙。」此刻,孤隱邊小酌邊吟詩,既淡然又豪放的模樣被恰好到來的浮羽,瞧了個真真切切,不由自主停住了腳步扶著門框,頗有感觸地吟道:「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聽見浮羽的聲音,半臥在羅漢床上的孤隱還以為是身處幻夢,便閉上眼輕聲和道:「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孤隱」浮羽含淚悲聲喚道。聽到此處,孤隱猛地坐起身想要一探究竟,慌忙中卻將身旁的酒壺不小心打翻在地,在看到浮羽的那一瞬間,他清俊的臉上更是禁不住滾落兩行熱淚。「我上次那樣對你,你可有怨恨於我?」「並無怨恨,唯有擔憂」,孤隱一邊向她走近一邊憐惜不已地說道,「我和二哥,無時無刻不在擔憂你和傾雪,不知你倆被困在竹里館內,究竟是怎樣一副光景?悶了可有書看?病了可有藥醫」

    「多謝關懷」,浮羽聽了動容不已,緩緩從身後拿出了一雙靴子柔聲說道,「這是我為你縫製的新鞋,你試試可還合腳麼。」孤隱雙手接過靴子,試了一下果然十分合腳,不勝欣喜地說道:「就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上次之事可想而知是大哥從中作梗,而你逼不得已才會那樣說的,對麼?」浮羽低垂著頭愧疚地說道:「我配不起你的一片真心和一往情深,從前就不堪匹配,何況是被林淳風沾污後的這個身子」「你說什麼?」孤隱緊緊抓著她的雙臂,一臉震驚地問道。在聽浮羽淚流滿面地講述完一切之後,他早就氣得臉上青筋暴起,眼睛似要噴出火來,心中更覺五內俱焚,不顧死活地往外衝去,浮羽忙用力將他拉住:「你上哪去?」「我要去找慕傲山理論,居然對你做出此等令人髮指的行為,他究竟還有沒有人性啊?」孤隱怒不可遏地說道。「他早起便出遠門了,你要上哪找他理論去呢?」聞聽此言,孤隱先是一怔,後又揮起拳頭重重砸向一旁的門框上,一拳一拳又一拳,發泄著心頭的怒火,仿佛此刻那門框就是慕傲山的化身一般。看得一旁的浮羽驚慌之餘滿是心疼,顧不上許多便將他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看著那滿是血痕的手掌哀傷地說道:「孤隱,你這又是何苦呢?」「他怎可那般對你?他怎可那般對你?」孤隱痛心疾首地搖頭說道。「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老天爺遲早會收拾他。」「浮羽,你還是跟我一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不能再給他任何羞辱你的機會了。」「可這樣對你不公平。」浮羽想要放開手,卻被他反過來握得更緊了:「只要能與你執手偕老,隱姓埋名也無悔,風餐露宿也無怨。」此言一出,浮羽禁不住喜極而泣,鄭重其事地點頭應允,孤隱見狀便將她一把摟在懷裡,悲喜交加,激動萬分。

    陪心藍用過午膳後,傾雪回到雪梅軒,先是隨手拿了幾件衣裳,接著又打開箱奩,將千帆所贈的絲帕,玉佩和綠梅簪,依次取出放入包裹中,至於其他的珠寶首飾,她看都懶得看一眼。在即將邁出門之際,她回頭最後環顧了一眼屋子,心想:不過才短短三年時間,她卻經歷了這麼多起起落落。豪門望族,錦衣玉食又如何;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心若不得自在,一切皆屬枉然,往事不堪回首,斷舍離才從容。從雪梅軒出來,已是夕陽西下,本想著快些趕回竹里館與浮羽會合,誰知,雙腳又不聽使喚地踏進了十里桃林。「常記桃林初春,沉醉忘卻歸途。飲酒晚回軒,誤入紫花深處。垂墜,搖曳,如精靈在起舞」傾雪一邊用手輕撫桃葉,一邊沉浸在對過往的回憶中。最無畏的年紀果然有最大膽的舉動,面對氣宇軒昂與自己一見如故的千帆,傾雪覺得他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神仙哥哥,令人那樣心醉神迷,情不自禁地對他吟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那時的自己是如此心思恪純,天真爛漫,還於半醉半醒之中即興編了半闕《青玉案》:「眾里尋他千百度,桃源仙蹤,那人卻在,幻影重重處。」莫道人心險惡,哪管天高地厚:只求情有獨鍾,期冀生死相依。卻奈何命運跌宕,悲歡重疊交錯;終究是有緣無分,愛恨擦肩而過。

    傾雪一方面想著,如若水寒霜能從此真心悔改,那麼千帆與她重修舊好亦未嘗不可,畢竟他倆才是原配夫妻,共同好好撫養景軒,過些安穩富足的日子都算不錯。另一方面,她又有些私心,隱隱抱有一絲希望,要是千帆能堅持信念與自己心有靈犀,跨越千山萬水只為找尋昔日那個,灼灼桃花之中邂逅的俏皮精靈.…..「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感此懷故人,中霄勞夢想。」傾雪正一邊吟詩一邊出神之際,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只聽那人在她耳邊嘻笑著說道:「美人,你一定是在感懷我這位故人吧,未曾想你我竟這般心有靈犀。」說著,便放浪地對著她粉白的脖頸亂啃起來,驚慌失措的傾雪一邊拼命掙扎一邊害怕地叫道:「放開我快放開。」那人這才將她緩緩放開,她趕緊轉過身來,一看不是別人卻是林淳風,此刻正嬉皮笑臉地站在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呢。傾雪不禁怒上心頭,厲聲呵斥道:「你居然越發得寸進尺了,這裡可是浮雲山莊,豈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胡作非為!」說罷也懶得與他糾纏不清,背起行囊便打算速速離去。

    誰知林淳風卻一把拽住她肩上的包裹,不依不饒地問道:「美人,你打點好行裝,是要上哪去啊?」「與你不相干!」傾雪邊用力拉扯著包裹邊倔強地說道。「怎麼不相干,姐夫既已出了遠門,可不就得由我,替他好好照顧他的美嬌娘嘛。」林淳風說著便一把扯下那個包裹,隨手擲在了地上,不由分說地拖著傾雪往前走去。傾雪哪裡經過這些,早已嚇得花容失色,一邊對他拳打腳踢一邊急忙高聲呼救,卻被他用絲帕將嘴塞住,又用腰帶將其雙手牢牢綁住,生拉硬拖地向那漆黑一片的密林之中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停住腳步,將傾雪不由分說地放倒在地,傾雪淚流滿面地用眼神向他哀求著,可他非但沒有一絲惻隱之心,反而還居功自傲地笑說道:「上次毒水果之事若非我及時通風報信,你和浮羽怕是已經香消玉殞了,為了報答這份救命之恩,你今日便可以身相許啦」他邊說邊將傾雪的衣衫一把撕開,使得她那雪白的香肩瞬間裸露在外,那樣嬌艷誘人的身體和楚楚動人的臉龐令林淳風早已慾火焚身,往她的肚兜里摸去。而此刻的傾雪則是嘴喊不出,手動不得,又急又怕,又羞又氣,一雙驚恐的明眸中溢滿了無助屈辱的淚水

    在她即將慘遭輕薄的千鈞一髮之際,浮羽剛好及時趕到,原來她見傾雪到了約定時辰仍遲遲未歸,便與孤隱趕緊四處找尋。見她既不在蘭絮閣,亦不在雪梅軒,浮羽便猜測她應該是去了暗香林或十里桃林,於是二人繼續兵分兩路找尋她。此時此刻,見到眼前這一幕的浮羽,頓覺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不禁渾身顫抖地高聲喝止道:「林淳風,你這個蓄生,快放開傾雪!之前的屈辱還未及找你清算,你卻又想故伎重施對傾雪下手,今日,我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全力護著我妹妹!」說著猛地拔下頭上的簪子,直接就抵在了他的脖子後頭。林淳風倒是頗為鎮定,轉頭一見是浮羽,便不以為然地笑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的老相好啊,說起來咱倆也有許久未曾好好溫存一番了,你必定想我想得緊吧。」「你若趕緊懸崖勒馬,我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林淳風全然不將她的疾言厲色放在眼裡,依舊昂著頭恬不知恥地說道:「小爺我倒想見識一下,你所謂的手下無情,威力究竟有多大。」浮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傾雪,傾雪正滿臉淚痕地拼命搖著頭,似乎想勸她切莫衝動行事,但眼下一切根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浮羽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之後,便奮力將手中的簪子戳進他的脖子裡頭,剎那間,只聽「啊」地一聲慘叫,林淳風的脖子便立刻鮮血直涌,還濺了好些到傾雪的臉上,讓她當場嚇暈過去。所幸刺得不深並未傷到大動脈,才暫無性命之憂,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隻手捂住受傷的脖子,另一隻手指著浮羽恨聲道:「你這賤人,居然真敢對我下此狠手,看小爺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他搖搖晃晃地向浮羽步步緊逼了過來。

    浮羽驚慌失措地扔掉了帶血的簪子,看著自己沾滿血污的雙手,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僵硬,連躲避都不會了,任由他面目猙獰地對自己揮拳相向,全然不知剛才是哪裡來的勇氣和膽量。就在這時,忽聞背後有人斷喝一聲:「休再靠前,刀劍無眼,莫要逼我出手!」來人正是孤隱,他在暗香林未尋到傾雪,便趕緊轉換地方來到了桃林這兒,怎料剛一趕到就撞上這副情形,他略微振定心神,便忙拔出腰間佩劍,劍鋒直指林淳風。林淳風見狀果然被唬住了,一時不敢再上前,但緊接著他又忽然瞥見了孤隱的肩上竟背著傾雪的包裹,便不由借題發揮地譏諷道:「原來傾雪竟是跟你相約私奔,那這一位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還打算一石二鳥,嬌妻美妾盡歸你所有啊,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像你這種滿腦子都是混濁污穢之人,眼睛裡如何還能看得到清澈與明亮。」孤隱不屑地說道。「既然你這般行得正坐得直,應該也不懼我將所見之事告訴姐夫」,他轉念一想又改口說道,「告訴老太爺去吧。」孤隱將肩上包裹遞予浮羽,又向她使了一個眼色,接過包裹的浮羽,忙沖向了另一邊喚醒傾雪幫她脫困看到傾雪慢慢醒轉之後,孤隱才不慌不忙地對林淳風說道:「自然不懼,只是得等她倆走遠之後,那時我再與你一同去面見我父親。」林淳風聽了立即一臉不服氣地說道:「想溜之大吉,沒那麼容易。」「看樣子,你是未認請自己的形勢」,孤隱見他又想撲向浮羽她們,忙用劍抵住了他的後背使他不敢動彈,接著又對浮羽說道:「浮羽,此地不宜久留,你帶傾雪速速離開!」


    浮羽如何肯聽這話,略微思索之後便含淚對傾雪說道:「好妹妹,你先行一步,我與孤隱隨後自會趕到。」「不,姐姐,我怎能拋下你一走了之。」傾雪緊緊拉住她的手,驚魂未定地說道。「浮羽,請莫再意氣用事,若這般耽擱下去,機會可就稍縱即逝了,那樣的結果會是你想要的麼?」孤隱不無急切地說道。「可是此去吉凶未卜,或許再無相逢之時」「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孤隱緩緩吟了句詩,希望她能心領神會。「在打什麼暗語呢?你們是真把我當傻子了吧!」林淳風恨恨地說道。「要不是怕連累她們惹上官非,我真想就這麼一劍結果了你!」孤隱嗤之以鼻的說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見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得已做出選擇的浮羽,禁不住聲淚俱下地吟道。「時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長恨離亭,淚滴春衫酒易醒」,孤隱先是看著她深情地相和,接著又淚中帶笑地說道,「保重,浮羽。保重,傾雪。」浮羽痛徹心扉的點了點頭,喉嚨卻像被哽住了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此時,傾雪眼前不禁浮現出與孤隱初次見面的情形,那時的他儒雅俊逸,對自己亦是態度可親,在看出他大哥的心思之後,還主動問她信不信千里姻緣一線牽。言猶在耳,卻早已物是人非,傾雪輕嘆一口氣,同樣淚中帶笑地對他說道:「後會可期。」此刻不必多言,唯此四字奉上。說罷她便拉著浮羽朝山莊門口狂奔而去,浮羽邊跑邊忍不住回頭凝望,看到孤隱的眼中分明也滿是柔情與不舍,心中頓時充斥著無盡的哀傷與感慨:如若世間本無情,怎麼因緣際會中竟與他相知;如若顧盼有回應,為何兜兜轉轉後卻一切成空。抬頭無語望向天邊新月,何以總是缺了又圓圓了又缺

    東籬樓內,水寒霜坐在千帆的臥塌邊,宿醉未醒的他睡得正沉,枕邊依舊擺放著的梅花香袋卻格外醒目刺眼。水寒霜隨手將它拿了起來,一邊端詳一邊想著:那日在蘭絮閣中你叫我放心,說最終贏的人是我,原來不過是因為,你不屑於再跟我斗下去對麼?忽然有些佩服你奮力一搏的莫大勇氣,當我們還在將相夫教子視為唯一的出路之時,你卻已掙脫束縛去追求自由了。如此率性灑脫,無所畏懼的你,只會叫男人對你更加念念不忘吧。到頭來我留住的,可能無非是一具驅殼而已,想想還真挺無趣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千帆已慢慢醒轉過來,趁他伸懶腰之際,水寒霜趕緊將香袋放回原位。「你已將休書給心藍了吧,她可有提及想去哪所寺廟出家修行?」千帆直截了當地問道。「不曾理論,或許她是想親口跟你說吧。」「是麼,那我等下用過早膳就去一趟蘭絮閣。」千帆一邊起身穿衣一邊隨口說道。「昨個夜裡咱們山莊內出了一樁奇事,你可有聽聞?」水寒霜試探地問道。「是何奇事?」「大嫂哦,如今這麼稱呼她已是不大妥當了。」她的欲言又止,讓千帆的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傾雪她發生何事了?」「她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水寒霜一邊悄悄觀察著他的神色一邊揶揄地說道,「趁著大伯出遠門的時機,竟然夥同雲浮羽一塊逃離了浮雲山莊,就這麼背棄婚約,踐踏了倫理綱常!」

    聽了這話,千帆提在手裡的鞋猛地掉落下來。「此事絕無可能,你從何處道聽途說來的」,他若有所思地說道,「據我估計,她倆不是回娘家便是出門辦什麼要緊事去了。」「與年輕俊朗的小叔子私奔,不正是那頂頂要緊之事麼!」水寒霜語帶譏諷地說道。「你是說三弟麼」,千帆立即駁斥道,「這豈不可笑!」「連你也覺得他可笑吧,平時不聲不響的一個人,沒曾想根本是色膽包天」,她添油加醋地說道,「據聞他們仨每隔幾日必在寒江樓相聚一番,然後大門緊閉不到黃昏不出,這可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不許你無中生有,捕風捉影。」千帆冷著臉說道。「人人口口相傳之事還能有假?昨日也是虧得林淳風及時出現才絆住了你三弟,不然他早就跟那二位遠走高飛了呢。」「一派胡言,我定會讓三弟自證清白。」他邊說邊欲向外走去,忽聽到門外傳來柳綠焦急的聲音:「二爺、夫人,不好了。」千帆忙將門打開,只見盼兒的貼身丫鬟柳綠正站在門外氣喘吁吁地回稟道:「不好了,徐姨娘出事了。」「盼兒」,千帆先是覷了一旁的水寒霜一眼,跟著才向柳綠問道,「你慢慢說,她究竟怎麼了?」「她褲子上留了好多血,此刻已經痛死過去了。」柳綠驚魂未定地說道。「天吶!這可如何是好」水寒霜邊驚呼出聲邊用手緊緊捂著前胸,臉上滿是憂慮之色,身子有些顫顫微微,一副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悲痛模樣。「夫人您不要緊吧,當心自個的身子呀。」柳綠見狀,趕緊上前一步將她扶住,回頭再看向她男主人,早已朝著摘星閣飛奔而去了

    摘星閣廂房內,看著躺在床上昏死過去的盼兒,千帆不禁一臉的愁眉不展,一則為盼兒的不幸遭遇,二則為傾雪的不知所蹤。他只覺心中紛亂如麻,悵惘不已:傾雪啊傾雪,你真就這般舍我而去,此生與我再不復相見了麼?我說過會帶你逃離樊籠,忘卻俗塵,學五柳先生去歸隱山林,過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為何你不信我會言出必行呢!他踱步來到窗前,看著陽光照在婆娑的樹影之間,在地上映射出一道道斑駁的光暈,像他此刻的感傷一般牢牢盤踞,揮之不去,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傾雪的柔聲細語:「清歡共,紫陌紅塵相逢:望蒼穹,掠眼繁華誰懂。幸哉此生有你,痛又何悲,苦又何懼;只盼一世相惜,兩情繾綣,不離不棄。」情意綿綿依稀迴蕩耳畔,轉瞬之間卻已離人紛飛,這一切叫他如何能接受呢?正在他愁思不已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去,是海闊帶著大夫趕到了。大夫初步把了一下脈後便告知胎兒已然不保,千帆聽了倒是不覺意外,只對海闊悄悄耳語了一番,海闊便匆匆離去。水寒霜在柳綠的攙扶下也趕到了,她一進屋便十分關切地問道:「如何,妹妹的胎無甚大礙吧?」千帆並不看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便轉身對大夫說道:「具體是何原因導致的,還請大夫您詳細告知。」「嗯」,大夫搖頭晃腦地說道,「那還得等老夫再細細把脈,才能得見分曉。」「您請。」千帆謙恭地讓道。主僕三人站立一旁靜待結果,此時,床塌上的盼兒也漸漸甦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見千帆和水寒霜都在,便虛弱地問道:「二爺,姐姐,你們怎麼都來了,這位老先生是難道我的胎有何不妥麼?」聞聽此言,水寒霜和柳綠都低頭不語。千帆則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輕聲安撫道:「唯今之計是要先養好身子,旁的暫且無需多想。」盼兒含淚搖著頭,不甘心地詢問大夫:「大夫,你告訴我,我腹中胎兒還可以保住,對麼?」大夫先是含蓄地搖了搖頭,跟著又不解地問道:「敢問這位姨娘,難道你竟不知,孕婦是忌用蘆薈的麼?」「你說什麼」,盼兒掙扎著想要起身,柳綠見狀趕緊過去將她饞著坐了起來,「我因不喜蘆薈的那股氣味,一向不曾用的。」「那可就奇了」,大夫皺著眉頭說道,「據我診斷,你應該是將其直接塗抹在身上,且用量還不少,因此才會滲透進肌理,引致下腹部急劇收縮,胎兒不得保全,實屬無可避免。」「這怎會如此,可我確實未曾用過蘆薈啊。」盼兒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想必是你一時記不清也未可知」,千帆緩緩看向柳綠問道,「你日日貼身服侍你家主子,她的飲食起居你是再清楚不過的,你總該記得,她自從有身孕起,是否曾用過蘆薈?」柳綠不假思索地答道:「不曾用過。」她的話音剛落,海闊又一陣風似的趕了過來,只見他將一個精巧的小盒子遞給了他主子,千帆接過東西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帶大夫出去開藥,並好生相送。」「是,二爺。」海闊答應著便領了大夫出門了。

    此時,千帆打開小盒子放在盼兒面前,對她說道:「你仔細聞聞,其中可有蘆薈之味?」盼兒聞過之後搖了搖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千帆,不知他此舉究竟是何用意。「也是,這裡頭著意添加了好幾種香料,你如何還能聞得出其中的蘆薈味。「干帆耐人尋味的語氣,不禁令盼兒疑竇叢生,她一把搶過那個小盒子,又仔仔細細嗅了一遍,然後便詫異地說道:「這不是我日日都要塗抹在肚子上的玉脂膏麼,裡頭怎會有蘆薈呢?」「之前我見了這玉脂膏,還特地問你有何用處,你告訴我,此乃柳綠輾轉託人尋得的秘方,說是對預防孕婦的花肚子大有成效。」說到此處,千帆意味深長地看了柳綠一眼。「確有其事」,盼兒亦回頭看向她迷惑不解地問道,「你說這究竟怎麼回事?」「我」柳綠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並不知這裡頭居然混有蘆薈呀。」「是麼」,千帆邊看了一眼鏡匣邊冷笑著說道,「既然你並不知這裡頭的蹊蹺,又怎會平白無故就將玉脂膏給收起來了,明明那盒子裡還剩有一大半呢?」聽了這話,柳綠只覺膽戰心驚,腦門上冷汗直冒,嘴裡囁嚅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怪不得,有幾次我都懶怠塗了,你卻總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說,比我自個還更緊張,可見你著實是居心叵測」,盼兒猛地抓住她的手又氣又恨地追問道,「從你跟我到了摘星閣以後,我自問並未虧待過你,到底你為何要這般處心積慮加害於我?」驚慌失措的柳綠想要抽回雙手,卻不知那病秧子何處來的氣力,就是牢牢將她抓住不放也不鬆開。

    千帆也趁機盤問道:「你一個只會服侍人的丫頭,何來這般縝密的心思,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真相究竟如何,最好從實招來!」聞聽此言,柳綠不由自主地看向水寒霜,但對方一個凌厲又略帶威脅的眼神,便把她又嚇得縮了回去,只得支支吾吾說道:「無,無人主使,我純粹只是看不慣,憑何你我都是丫鬟出身,你卻搖身一變飛上枝頭,凌駕在我之上,我越想就越不服氣!」「胡說,這不可能」,盼兒轉頭看向千帆,發狠地地說道,「二爺,這倔丫頭嘴硬得狠,看樣子不對她嚴刑逼供,是問不出結果來的。」「父親常教導我們要對下人和善一些,因此,莊園內從未有過隨意打罵下人之事,今日,自然也不能從我這開了這個先例」,千帆突然臉色一變對柳綠說道,「只不過經此一事,不但你要被攆出山莊,就連你哥哥的東廚之職和你父親的管家之位,怕也再難保全,望你到時莫要後悔不及。」此言一出,柳綠立即大驚失色,拼盡全力掙脫開來,一下子跪倒在千帆面前,連聲哭求道:「禍不及家人,求二爺大發慈悲,切莫革去父兄之職。」盼兒譏諷地對她說道:「你對我腹中胎兒暗下毒手之際,可有半點慈悲之心麼?」「你聽到了」,千帆無奈地說道,「我奉勸你速速從實招來,不要心存僥倖,再有什麼別的想頭。」柳綠一時沒了主意,滿臉淚痕地看了看千帆,又轉頭看了看水寒霜。跟隨著她的目光,千帆也一臉肅穆地看向了他妻子,水寒霜不禁有些慌亂地說道:「該死的丫頭,你往我這瞅啥呢,我可是一概不知情的。」相比水寒霜的急切,千帆則淡定多了,和顏悅色地緩緩說道:「你父親平日常跟我提及你,說你打小就乖覺靈巧,尤其擅長察言觀色,我想你這麼個聰明人,一定懂得區分莊閒吧。」

    此言一出,水寒霜著實震驚不已,越從中細想就越覺得,對於今日之事,她夫君分明就是成竹在胸,有備而來,接下去該如何應對,她竟全然沒了主意。而柳綠也總算下定了決心,只見她挺直了腰杆,重新抖擻了精神,手指著水寒霜堅定地高聲說道:「是夫人,夫人她指使我這麼做的。」「你這臭丫頭在語無論次些什麼呢,我何時指使過你了?」於她而言,局勢顯然已開始失控。「七月初八日亥時,在你書房中,你親口對我說當初只是利用徐姨娘,來籠住二爺的心和膈應那個梅傾雪」,柳綠字字鏗鏘地說道,「不過是用完即棄的一顆棋子,怎有資格替二爺生兒育女,並且你還暗示過事成之後,隨時可以讓我取代她的位置」「水寒霜,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麼?」盼兒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顫抖著聲音問道。「你難道傻了麼?連她胡謅的瘋話也信!」水寒霜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爭辯道。「是,我是傻」,盼兒搖著頭一臉絕望地說道,「枉我一向對你唯命是從,大事小情替你守口如瓶,如此赤膽忠心換來的竟是你的用完即棄麼?」情緒激動再加體力不支,她說著說著竟又暈了過去。千帆安排了人照顧她,又對柳綠說道:「你先下去吧,因為你的及時醒悟,你的家人必定免遭連累。」她聽後忙稱恩道謝地退下了。水寒霜忿忿地說道:「憑什麼就這樣放過她?」「你還嫌自己不夠難堪是麼。」千帆似笑非笑地譏諷她道,接著又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示意她隨自己出去。

    來至偏廳後,千帆親自斟了一杯茶給她,不咸不淡地說道:「事到如今,你是否已準備好一吐為快了。」水寒霜卻只輕咬朱唇,低頭不語。「你非要等到盼兒醒後,再樁樁件件地與你一一對質麼?好歹夫妻一場,我並不想讓你陷入那般難堪的境地。」看著千帆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她只覺心中無比蒼涼,不禁冷笑著說道:「夫妻一場?自從你對梅傾雪一見傾心之後,眼裡可還有過我這個妻子麼?」「正是因為嫉妒與怨恨,你才幾次三番殘害她腹中胎兒,對麼?」千帆冷著臉質問道。「夫君此言,則是將我當成了那些愚蠢的妒婦,而我好歹也是世家千金,怎會這般毫無遠見」,她一臉倨傲地說,「梅傾雪要是先生出個兒子來,便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孫,到時還有咱景軒什麼事兒呢,我們二房也只會屈於人後,永無出頭之日。」「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千帆嘲諷她道。「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也不差,不然當初怎會順從父親之意乖乖地娶我為妻?為何不曾眾里尋她千百度,即便那個她出身寒微呢?」水寒霜亦不甘示弱。

    雪浮心語:所謂勇敢,便是你肯放下什麼,願意捨棄哪些,轉而踏上追尋自我的道路,使靜謐的內心更充盈豐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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