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太子帶兵造反了？」
坐在趙自成身旁的諸葛凌鈴皺了皺眉頭，她看著帶了信息上來的侍從，伸手將桌子上的書卷扔了過去。
「廢物！怎麼現在才說？！」
「啟稟娘娘，不知為何，『我們』沒辦法匯報太子殿下的異樣。」
侍從面無表情地說著，雖然額角被砸出了鮮血，卻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諸葛凌鈴皺著眉頭，看向了身邊的趙自成。
「喂，你兒子怎麼回事？」
「朕也不知為何。」
趙自成毫無感情地回答，諸葛凌鈴厭煩地將他推到了一邊，拿出了自己口袋裡的紅色液體。
因為沒有太節制，瓶子裡的液體已經不剩多少了，剩下這一點，也是諸葛凌鈴留下來自保用的，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這點東西至少可以維持基本的控制。
「······快帶兵攔住他們，保護好我！」
「遵命。」
侍從微微行禮，然後退下了。諸葛凌鈴看著坐在一邊一動不動的趙自成，嘴角抹過一絲笑意。
沒關係，沒關係。
我這裡還有人質呢。
······
「凌妃挾持皇上打算篡位，惠朝的士兵們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大家隨我而來，殺入皇宮，救出皇上！」
帶頭的趙白茗搖旗吶喊，士兵們也都喊出了「救出皇上」這樣的口號。皇宮內一時間一陣混亂，打殺的聲音此起彼伏。
「都下手別那麼重，看著那些像是被控制的人能活捉的就活捉。」
同樣一起上了前線的趙自閒囑咐著在場的士兵們，士兵們聽令行事，很快便抓回了幾名面無表情，就像是沒有感情一樣的侍從。
「千面大人，人帶到了。」
太子隊伍的最後面，是一個被幾個人抬著的轎子，千面郎君就站在轎子的外面，看著趙白茗將幾個五花大綁的人丟到了轎子前。
「好，你先回去吧。」
千面郎君揮了揮手，趙白茗便退下了。看著周圍沒什麼人了，他掀起了轎子的帘子，看向了坐在裡面的兩個人。
「大嫂，小妹，人帶到了。」
「嗯，我知道了。」
「那麼凌鈴，開始吧。」
「······嗯。」
戰爭總是殘酷的，僅僅是過了短短的一個時辰，皇宮裡就多出了許多屍體。
「……」
「太子殿下怎麼了？一臉的沉重。」
「……這些死去的士兵們，也都是以為自己是為了皇上而戰死的……如果不是諸葛凌鈴的控制，這些人明明都不必死。」
趙凌風皺著眉頭，看著這遍地的屍體，他早就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就算是已經料到了，在真正的看到這樣的場景後，他還是依舊產生了這樣的感嘆。
「……太子殿下，他們也都是命數已盡……您不必太過自責的。況且如果您這個時候不阻止，將來應該會有更多的無辜者死在諸葛凌鈴的手下的。」
站在趙凌風身邊的阿乙這麼勸慰道。
「命數……就是所謂的命運嗎？」
「嗯。」
「……我們的命果然是天定的嗎？」
「嗯……也不完全吧……曾經有個人告訴過老奴，未來的路不止一條，雖說每一條都是已經註定好的，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選擇啊……」
趙凌風低著頭，在思考了一陣子之後，他又抬起了頭。
「阿乙你選擇了跟在我身邊，是嗎？」
「……嗯，而且無論讓我再重選多少次，我都會選擇來到您身邊的。」
阿乙微笑著，看著趙凌風認真的眼神。
「……嗯，謝謝你啊，阿乙。」
「能保護太子殿下，是我一生的願望。」
就是在這樣的話語之間，一道暗箭射向了站在那裡的趙凌風，趙凌風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之間一道光影閃過，暗箭被阿乙空手接住，並且直接被掰成了兩段。
「太子殿下，老奴不會讓您受到傷害的。」
「嗯，我明白。」
「就算老奴不在您身邊，您一定也會平平安安地活下去的。」
「……你在說……」
沒有給趙凌風問下去的時間了，凌鈴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她微笑著摸了摸趙凌風的腦袋，露出了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
「凌風，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蓮貴妃……」
凌鈴慈愛的樣子讓趙凌風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如果自己的母親還活著的話，應該也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吧？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父王安安全全地帶回來的。」
「我不會讓你再失去任何親人了。」
「那你呢······」
「欸？」
「那你呢！你可以安全的回來嗎！」
死死地攥住了凌鈴的衣袖，不知道為什麼，趙凌風感覺自己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會永遠消失一樣。
「······嗯，我不會死的，放心吧。」
趙凌風不明白凌鈴的停頓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只感覺到了凌鈴慢慢地將自己緊緊拉著她衣袖的手掰開來，在魏奕和阿空的保護下走進了皇宮之中。
現在已經不可以猶豫了，不是已經做好了決定了嗎？到現在為止所有的災難也不全都是自己引起的嗎？所以現在的這個狀況，必須要有自己來做個決斷才可以啊。
凌鈴握緊了拳頭，沒有回頭。在她的身後，站著的是滿是擔憂的趙凌風，是剛剛出生的兩個孩子，是已經遭受了太多的痛苦的蘋果，是一直都在為自己盡心盡力的安桃織······
已經沒有退路了，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不可以再猶豫下去了。
我······我······
「······」
「不要再丟下我了······母后······」
趙凌風微弱的聲音讓陷入了自我糾結的凌鈴回過了神來，她轉過了頭，看到了那個表情很是隱忍的少年。
啊，我還在糾結什麼呢，我要做什麼，難道不是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的嗎？
我要去救趙自成，不管怎麼說，我可是惠朝的皇后啊。
我不是和那個人約定好了嗎？
絕對，要保護好他們。
只有我，才能保護他們。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下定決心
